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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露露卡

“去吧！阿里梅斯！”阿菲看着阿里梅斯眼中的挣扎，他甚至能透过阿里梅斯的眼睛看到那个红色的倩影，“如果我们这次分别之后，都能够活下来，那么，到时候，我一定和你结拜成兄弟！而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不！大人，从您救我的时候起，我就决定跟着您，做您的仆人……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我仍旧是您的护卫！但是仇，我只要自己一个人报！”阿里梅斯斩钉截铁，“我被那个人击飞之后，是苏丽娜救了我，我必须去帮助她，您……和我一道去吧，听她说，您是她的朋友！”

阿菲苦笑着低声道：“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去，是帮助她们还是会害她们呢？”

阿里梅斯不再说话了，阿菲的情况他亲眼见过，如果作起来，怎么办？

阿里梅斯和那个沙漠之狐的成员一道走了.

刚才追击她的强盗的马给阿里梅斯一个火龙一起烤了，所以她对阿里梅斯说道：“坐到我后面吧！我的骑术很好，这马也结实呢！”

“不用！”阿里梅斯受过艰苦的训练，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女人带着，当然，如果是苏丽娜的话，他说不定会考虑一会儿：“我可以追得上你的度。”

“哼！累死你！”显然女子的年纪不大，喜欢跟人斗气，年纪只怕跟阿菲他们相差不多。她又对阿菲道：“你坐吗？”

“我不去！”阿菲直接拒绝。

“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女子示意阿里梅斯，拍马前行，不再看阿菲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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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菲独自一人行走着，疯狂的食人欲常常会袭击他的精神，每次他都要静坐很久，用佛家卍字消减那种恐怖的**，倒也还能忍受得住。

只是左手臂上的曼珠沙华却出乎了他的意料，自从第二片花瓣变成黑色之后，曼珠沙华的第三片花瓣上开始自行生长黑色，生长的度很慢很慢，但是却已经不需要任何外界刺激，就独自进行着。

“这第三片花瓣完全变黑的时候，我是不是就会完全忍不住了？”阿菲时时这样问自己，但是他也并没有陷入沮丧之中，“我佛慈悲，善哉，善哉，佛呵，我可就全指望你了，这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渡我一渡！”

“呜呜……呃！呜呜……呜呜……呃！”

一阵哭声引起了阿菲的注意，他悄悄地摸过去，看到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女孩正坐在路边哭泣。

“哇！”阿菲心下一动，猛地跳了出来，朝着小女孩扮一个鬼脸。

小女孩唬了一跳，眼泪嘎然而止，仍挂着泪珠的小脸上一双因害怕吓得怔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阿菲。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撒开脚丫子不要命地逃。

“喂！”阿菲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效果这么好，反而十分抱歉，一边追一边对着小女孩大叫：“等等！我不会伤害你的！”

“哎呀！”只见小女孩猛地一跃，想要跳过一道草丛，不料人一落地身影就不见了，随即一声惨叫。

阿菲赶过去一瞧，又好气又好笑：“这倒霉孩子！你还乱跑啊！跑啊！没想到这后面是个坑吧！摔不死你！”

他嘴上说得虽然厉害，其实表情却是鼓着腮帮子，学着一副卡通音说话，明显实在逗她。

小女孩可不管这些，眼见是跑不掉了，扯开嗓子开哭：“哇——！！”

小女孩哭得好不伤心，阿菲却一点不觉得闹心，他很没良心地坐在一边，伸开腿，十分惬意地聆听着小女孩抑扬顿挫地哭声。

小女孩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吓到了，她哭纯粹出于害怕，出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一种宣泄，可是后来一直不见阿菲有什么动作，那哭完全就是出于惯性了，渐渐地也就慢慢抽噎起来。

“哭累了？”阿菲笑问。

小女孩情绪倒也趋于稳定，边抽噎边道：“饿……呃……了，吃饱了……我可以哭一天！”

阿菲从怀里取出一点干粮，递给小姑娘，她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啃，看样子的确是饿得不行。

边赛满嘴，她边说：“要是……吃饱……了，你……跑……不过……呢！”

阿菲不置可否，只是兴致勃勃地笑着看她吃东西。

等到小姑娘快要吃完的时候，阿菲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什么名字？你是迷路了吗？我可不是坏人，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家……家没了。”小女孩突然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似的，随便咬了几下嘴里所剩不多的食物，黯然道。

“那你的爸爸妈妈、亲人们呢？”

小女孩闻言突然又哭起来了：“打仗……村子、农田毁了，爸爸被抓走，妈妈饿死了……”

阿菲闻言一愣，“饿死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把我交给琼姐姐，姐姐说带我到别处去，到了别处就有吃的了……”

“那她人呢？”

小女孩突然低下头，不再说话。

阿菲想，她们一定是又遭遇了不幸，那个琼说不好又死了。

他正这么猜测着，不料小女孩倒是接着说话了，只是神情有些不自然：“我们……没有钱，”她说完这句赶紧又补充道：“有钱我们一定不会去……去……拿他们的食物的，我们会买……”

她的头低了下去，最后还是依旧无力地辩解了一句：“我们真的饿坏了！”

也许是因为前后遭遇完全不同，阿菲主动给她食物让她感到十分亲切，她突然一头扑入阿菲怀中，呜呜大哭，边哭边道：“如果我不吵着饿，琼姐姐就不会去偷他们的食物，她……她就不会被他们抓走……她把我塞到草丛里……我不敢出声，看着他们凶狠地抓走了琼姐姐……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吃东西了！再也不要吃了！”

“好啦好啦！小丫头，人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神的旨意！”阿菲说道。

小女孩明显一怔，神还有这种旨意？她半信半疑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抓走琼姐姐？”

“因为神还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阿菲无力道。

“那……”这种相互纠结的旨意小女孩实在难以判断该怎么办。

阿菲用一种轻视的口气说道：“神怜世人，希望人们彼此相助，那些人不配做神的子民！”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是听出来阿菲责怪的似乎是那些抓走琼的人。

“好吧，你记得你们……拿食物的地方在哪里吗？我们把琼找回来！”阿菲决定帮她找到琼，那些人应该不至于将琼打死。

“我记得！”小女孩兴奋地站起身，可是她四下一望准备择道而行之后，突然失魂落魄道：“我，我忘了！”

“如果到你刚才哭的地方你能找到路吗？”阿菲问道。

小女孩茫然地摇摇头：“我只记得那个地方的样子，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

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线索无用，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道：“可是路我却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阿菲故意用自信而肯定的语气，“你和琼姐姐在一起那么久，就是有缘分的人，神说，有缘分的人迟早还会再见的！比如说你跟我，即使以前不认识，因为有缘，现在不是相见了么？何况你跟琼可是认得的哩！那就更有缘了！”

小女孩抬头欣喜地看着阿菲，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真的！”阿菲笑道，“说了半天，小丫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你难道不知道问别人名字时不说自己的名字很没有礼貌吗？”小姑娘老气横秋道。

阿菲翻翻白眼：“我叫阿菲！你呢？”

“我叫露露卡！”

露露卡！？阿菲想起另一名字，暗叹：“卡露！露露卡！佛祖啊，这是你的安排吗？”

“阿菲哥哥！你那个神怎么说话那么有道理啊？跟以前爸爸妈妈还有琼姐姐说的神很不一样呢？他是什么神来着？”

“他呀，叫佛祖，我们这些信徒每次赞美他都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天空下，一个少年听到久违的佛号，霎那间仿佛就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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