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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螳螂捕蝉

话说齐军先锋陈贺、孔熙二将，分左右二军齐头并进，一路暗中较劲，昼夜兼程希望早一步抵达会稽城下，可以立下头功。ｉ陈、孔二将自从追随韩信以来，灭魏破赵伐代降燕平齐，经历大小战役数百战，几乎每战皆胜、尤其是潍水之战斩楚军悍将龙且、垓下夹击霸王项羽，更是斗志大盛，心中不免产生几分骄气，觉得楚军不堪一击，根本没放在心上。
大军行至离会稽城二十里处，陈、孔二将眼看天色将暗，将士们兼程赶路也多有疲惫，于是下令驻营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天明出战。陈贺、孔熙二将皆是勇悍远胜计谋之辈，可随韩信多时，大军远至，防敌偷袭的道理还是懂的，加派哨探以防不测。

眼看一夜平安渡过，东方天色开始吐白，哨兵在寒风中提心吊胆了一夜，加上原本就相当困倦，警觉性一降，顿时袭来浓浓睡意，一个个或坐或靠或用兵器支撑着打起瞌睡来。

“沙沙……”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轻捷的步脚声，数十道身影急靠近栅栏，不动声色地解决掉营寨门口的哨兵，移开寨门外的挡马栏。同时“嗖嗖……”几声，哨塔上打盹的哨兵应声而倒。

“杀呀！”一名手持二支铜锤的矮墩墩汉子率先冲进左军陈贺营中，一声大吼后一头扎进一座营帐，里面传出一片惨叫声，“哗”帐篷被从里面划破，跳出一尊浑身是血的煞神，“嗷嗷”叫着冲进另一座营帐，正是‘吴中五虎’之一范强。另一边董标策马持枪冲进右军孔熙营中，梨花枪闪电般刺出，血光四溅，鲜血染红了帐篷。顷刻之间，齐军营寨成为无情的屠宰场。

楚军偷袭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到位，可以说是齐军最脆弱的时刻，但为达到这个效果，一路极其隐蔽潜行靠近，限制了行动人数，当杀戮开始时实际上不过董标、程军、范强、程忠四虎率领的二千精锐，董标、程忠进攻右军孔熙所部，范强、程军对付左军陈贺。以千人之力对付万人先锋，趁敌人措手不及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楚军占尽上风。

兵力十倍的差距，而且士气斗志相当顶盛，楚军想完成控制局面并不容易。一般来说，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陈贺、孔熙二将皆是骁勇悍将，他们麾下兵马也是随韩信平定北方的虎狼之狮，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渐渐地稳住阵势，在心腹亲兵舍命保护下的陈贺披甲上阵，神色中带着一丝惊色，可他还是马上注意到敌人并不多，精神顿时大振，一抖手中长枪大吼道：“兄弟们，敌人并不多，随本将军杀光他们。”说着一勒马缰，策马冲向一片血雾中。

“铛”火星四溅，范强爆退五六步方才稳住身形，双锤低垂，虎口迸裂鲜血沿着铜锤滴在地上，双臂微微颤，一对牛眼死死地盯着陈贺，脸色憋成猪肝色。

陈贺脸色铁青，同样竖起眉毛打量着对方，心中暗暗吃惊，刚才自己虽然只使出六分力，可借助战马的冲击，力道几乎是全力一击，可楚军中这位看似籍籍无名的矮胖子竟然硬挡下来。目光下移，看到范强流血的双手，嘴角微翘，冷哼道：“无名鼠辈，能挡住本将军一枪，你死也该瞑目。”说着双脚一蹭马背，挺枪再次向范强冲去。

范强双手乏力，暗叹自己命休矣。旁边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一道寒光凌空劈向陈贺脖颈，陈贺心中一颤，不敢大意回枪抵挡，“叮……”浑厚的力道使陈贺手臂一麻，冲锋之势顿时被扼制住。而来人借撞击之力，凌空翻腾，“蹬……”落地后连退数步，喘着粗气，横剑护胸，正是程军，目光朝范强一瞟，沉声问道：“胖子，你没事吧。”

范强咧嘴一笑，抿了抿嘴唇道：“还死不了。”

陈贺脸色凝重起来，论单打独斗二人皆不是自己的敌手，可联手起来比较费神，他们二人的招式迥然不同，一个刚猛强劲、一个轻柔刁钻。余光朝周围一扫，自己的兵马终于挡住楚军的攻势，而且有反扑的架式，心神大定道：“准备受死吧！”

范强看上去浑身是血，恶神恶煞杀气腾腾地样子，实则双臂受创使不上多大劲。陈贺显然也看出这点，策马冲向程军，长枪挑起数道枪花，将程军笼罩在枪影之中，程军清楚硬拼非其敌手，身影一闪，纵身腾空同时反手一剑。陈贺恼火，可又不得不撤招回救。一连数招，程军始终不跟他正面硬拼，样子有些狼狈可陈贺也奈何他不得。“糟了，他在故意拖延时间。”陈贺并不笨，突袭就是要出其不意、战决，恐怕楚军大队人马将至。

适在此时，马蹄声喊杀声再次传到，楚将李良率兵二千杀到，将刚刚逆转的战局再次扭转过去。

右营孔熙处的情况更加糟糕，孔熙被董标、赵忠二虎缠得死死的，麾下齐军刚稳住阵脚，项庄领兵二千咆哮而至。孔熙眼看董标长枪又刺到，猛一咬牙，身体微侧避过要害，手中大刀全力劈向赵忠，赵忠大惊，忙抽身后撤，董标一枪刺中孔熙腹部，微微一愣，显然是对方故意的。孔熙等的就是这时，一手按住腹部伤口，迅撤出战围躲进自己阵营，对于孔熙来说，赵忠的鬼鞭比董标的梨花枪更烦人，威力不大可神出鬼没，让人进退二难。

“快撤”孔熙退入阵内，立即下令撤退，刚出营寨不久，就碰到同样撇下范强、程军败退的陈贺，二将对望一眼，显得无比沮丧。陈贺朝孔熙身上瞟了眼后道：“老孔，你先撤，在下断后。”

孔熙深深地看了陈贺一眼，沉声道：“多保重！”

陈、孔二将表面上针锋相对，彼此奚落，实者惺惺相惜，彼此佩服，危难之机一个眼神足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

半个时辰，齐军二万先锋折损近半，项庄、李良以及吴中四虎领兵追击二十余里，沿途再次斩杀陈贺千余人马，项庄、李良二将更是追上陈贺，将其与部下数百人马困住，情况甚是危急。

“陈将军休慌，傅宽来也！”奉命接应的傅宽及时赶到，二万齐军顿时顶住楚军的攻势，傅宽冲杀入阵救出陈贺，趁机起反扑，受伤先撤的孔熙也调头杀回，楚军慌乱，急忙退兵。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陈贺一肚子的恼火总算有了泄的机会。

傅宽望着退去的楚兵摇头道：“楚军慌而不乱，进退有序，恐有防备，不可穷追。”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楚军若还有伏兵，我军早就全军覆没了，傅将军，快追吧。”孔熙说完率先追了上去，陈贺紧随其后。

傅宽想拦都拦不住，暗叹一声，回身朝副将道：“本将军领兵先追，你率余部等一刻钟后再出。”

“诺，末将领命。”副将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分开追击，可还是答应下来。

傅宽与陈、孔二将反扑十余里，眼看就要夺回左右二营。周围突然鼓声大作，殷通驾着乌骓马从左边杀出，身旁跟着乃是手持长槊的大将蒲将军，同时右侧大将桓楚在喊杀声中杀入敌阵。

“霸王援军已到，兄弟们，杀呀！”李良挥枪高吼，转身杀回，项庄、吴中四虎也不甘落后。

“啊！果如傅将军所料。”陈贺满腔的怒火化作懊恼，怪自己不听命傅宽劝告。

“杀！”殷通举起天子剑在空中一挥，蒲将军率二千人马应声而出，喊杀声铺天盖地，长槊经过处就是一片腥风血雨，齐军中无人可挡其锋，傅宽战不到二十回合就败退阵中，陈贺、孔熙二将被桓楚、项庄等楚将杀得只有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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