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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无耻之徒

“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放养牛羊怎么样？”
“这可是个苦差事，足足要赶着牛羊走上五天的山路，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区里，四周没有人不说，每天吃着干粮喝着清水，到了夜晚到处是野兽，听说那里还有成群的狼，我可不愿意去。”

“清扫街道怎么样。”

“又脏又臭，多丢人呐，我可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做这么下贱的活。”

“这个季节下河捕鱼也不错，捕来鱼拿到市集上贩卖足够你换到养家的钱。”

“我没有船。”

“可以借。”

“我也没有渔网。”

“和船一起借来。”

“我不会游泳。”

“现在就可以学。”

“我从小就怕水，一下水就会沉下去，您希望我死吗？”

……

老人不厌其烦地推荐一份又一份工作，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总是有无数抱怨和理由推脱。

到了最后，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孩子，你这也不愿，那也不会，你让我怎么帮你呢？”

麦迪满脸堆笑：“您就把我当成路边的乞丐，直接把钱给我不就完了？这点钱，对于您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只要往富人家门前一站不就有了，就算看在刚出生的孩子份上，松松您的手指，它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落在我的手上。”

“付出辛劳，获得回报，这世上怎么会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去干活，我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早已不耐烦的麦迪顿时变出一副厌恶的嘴脸，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想救济我们，你早说嘛，你可真是个虚伪的老头，张嘴闭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是你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孩子，你看看有哪个父亲不愿给孩子一点点零花钱，你还是个恶毒的家伙，口口声声地说要帮助我们，可是心里尽是想着折磨像我这样穷苦人的事情，，非要拿些繁重的活来刁难我，你还有一副铁石般的心肠，居然忍心看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忍饥受冻，你可太坏了。”

老人又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离开，他诚心实意地帮助穷人，却遭来恶意的诽谤，他不恼，也不怒，他也不想去争辩，他只是忧心麦迪夫人和刚出生的小孩。

像麦迪这样成天无所事事混吃混喝的无赖，若是遇到像维克托那样不好惹的家伙，他的胆子会像针尖一般小，会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生怕别人注意到他，若是遇到善良可欺的人如同司提格牧师这般，体型瘦弱，一点也不凶，一点也不恶，那他的胆子就会慢慢地膨胀，欺善怕恶是个最能形容他的词语，此时他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追上前去：“怎么溜走了？被我说中了吧，像你这样的牧师老爷我见得多了，你们全都一样，划划十字伸伸手，就把大钱给挣了，然后每个人嘴巴上说得好听，却一个铜子都不肯出，你们就是在粪便中钻来钻去的蛆虫，白白胖胖一肚子坏水。”

老人面带微笑，平静地走着，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怎么不说话，真可怕，你就像条狗，不叫唤的那种，只会咬人，你也很恶心，就像从屁股中放出的屁，不响的那种，特别的臭。”麦迪像个涂着花脸的猴子，一路上在老人面前做着各种肮脏下流的动作，嘴中不停地咒骂，一直到老人回到小教堂前。

一路辱骂老人却得不到反应的麦迪此时有些恼羞成怒，他挡在了老人的面前大声地吼道：“你没听见我对你说什么吗？”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的孩子。”老人停下脚步，笑眯眯地对着上蹿下跳的家伙说。

“什么？！”麦迪瞪大了眼睛，变出了一副凶恶的样子，他举起手就朝老人打去，然后拳头在老人的面容前停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盯着老人：“你到底给不给我钱。”

老人纹丝不动，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拳头，说：“麦迪，我的孩子，你的妻子和孩子需要一个会干活养家的丈夫和父亲，在这里，我给你许下承诺，只要你愿意去干活，我便会给你额外的钱币，否则一个铜子我也不会给的。”

麦迪转动着眼珠，收起了拳头嘿嘿直笑：“你可真是个坏心眼的老头，你连躲都不躲，就等着我把拳头打到你的脸上，这样你就可以让教会的人把我抓起来，我听说袭击牧师老爷可是个大罪。”

“打人确实有错，可是你并没有打下来，不是吗？”老人微笑地说。

“那是我聪明，不上你的当。”麦迪咧着嘴离开，真是个让人讨厌的老头，一点也不大方。

麦迪回到家中。

妻子喂饱了婴孩哄她入睡，问道：“你把牧师老爷送到家了吗？”

“呸！别提他了，该死的老头，不是个好东西，他收了我五枚银币的洗礼钱。”麦迪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向妻子伸出手去：“拿来，五个银币的洗礼钱。”

“怎么可能，牧师老爷从来没有向我提过钱的事情，莫不是你又想拿钱出去喝酒找女人？”麦迪夫人泛红着眼睛大声道。

“放屁！哪个牧师不贪钱，那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豺狼，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表面上对你们和和气气，等我去送他的时候他便向我讨要，我把我的私房钱都给了他，足足五个银币，你得还我。”

“你胡说，你这个骗子！你要是有五个银币，昨晚怎么不拿出来，你要是有五个银币，你早就出去花天酒地了，还会呆在这？”妹妹纳迪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呵斥。

“滚一边去，你这个在我家吃白食的婊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麦迪一巴掌就把妹妹纳迪扇到了地上，然后他眼尖地发现了妻子握紧了手，他冲上前去，丝毫不顾妻子疼痛的大叫，抓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紧握的拳头，找到了仅剩的钱币。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还藏着钱。”麦迪高兴地轻吻着银币，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家门，他准备好好地喝上一杯，然后乘着酒兴在路边找个廉价的野莺快活一晚。

“那可是牧师老爷给的，家里最后一点买食物的钱。”麦迪夫人和妹妹纳迪在屋子里泣不成声，惊醒的婴孩在襁褓中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