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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报复

李成坤踏上这块废墟后就一言未发，在他到来后不久主要的军政领导人也赶赴过来，就在空气污浊枪声还未停止的城中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举行了一次会议。这次被后来闻名于世的“双辽会议”并未留下任何的文字或者其他记载，唯一能表明会议召开的证据就是他们会后的一次合影。
身边这些都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可是看见了这里的悲惨情况却无一不为之动容。开会的是城中稍干净的地方，可是就是这么个地方墙壁上，脚下都有抹不去的鲜血，向人默默的展示曾经发生的一切。空气中烧焦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却要比一路走来的尸体发臭的味道要好得多。

如果日本人还有一门大炮或者一架飞机发现了他们，只需要一颗炸弹就很有可能改写他们在战场上所有的不利局面。甚至在中国人传统的春节，他们的胜利日都无法让如此多的北方高级军官聚集在一起。如果换在另外任何一个时候他们聚集在一起都会引起巨大轰动，然而这个时候毫无疑问的是没有人再有精神来关注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悲伤的气氛渲染了整个会场。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们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小看了日寇的凶残性，这都是无辜老百姓的鲜血换来的经验，我相信我们永远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退缩与忍让只会让他们骄气日胜，我们必须要有所作为，让他们知道他们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只要他们胆敢有所举动，他们就会遭到比我们受到的更严重的惩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日寇如此张狂行为，欺辱我中华无人，不惩戒不足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对日本本土的报复方案总参已经拟出了一个大纲，现在给大家看看，到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当然这个方案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他们有风险我们就畏手畏脚不去做，那样只会让我们更加的被动，让我们的军队让我们的老百姓流更多的血！”

李成坤说话的时候，参谋们已经把印有最高绝密标识的文件袋发给了大家，拿出里面的文件，大家开始并未感到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对日本报复必定只能依靠空军来实施的，整个行动计划并没有什么可以要说明的，具体就是欺骗性，不让日军察觉空军的企图，减少空袭的危险，大家对此都并无异意。

随着手上文件逐渐翻到后面，很快他们的脸色就开始凝重起来，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字，生怕看掉了什么。终于看完了，参谋们把文件全部都收缴了起来就在一旁焚毁了，“这是唯一的行动计划，我们执行的时候将不会有任何的书面说明了，全部都是口头传达，所有的书面说明都在你们大家看完了后销毁了。当然你们也清楚的知道这些文件流落出去的危害性，所以这样做是必须的。”

邓演达努力平息了一下刚看完文件后剧烈的心跳，“我们，我们什么时候也有这些东西了的？我怎么不清楚的？”郝永良低声说：“化学弹药从我们守住了哈尔滨后就开始搞了，从收缴的日军化学弹药开始研究起来的。当时我们在战斗中很吃了鬼子这家伙的亏，当时大家就想搞出这玩意来回敬他们。

后来的作战中我们也使用了一些这种弹药，对士兵也加强了这方面的防护，我们自己的科学家也在我们的要求下担负起了研制的任务。这东西别人有的时候，自己不仅仅只能研究怎么防护，更要自己也要有才行，这样才能使他们有所顾及，我们化学弹药和德国有不少合作，取得了不少成果，现在部队的弹药中就有一定比例的化学弹药。

至于我们的细菌武器，那还是我们上次进攻长春的时候无意间攻进一个日本秘密基地找到的。突击队看见戒备深严的基地，以为是日军的重要机关所以突袭杀进去，找到了这些东西。那次作战他们这些武器还来不及使用就被我们缴获了，更重要的是缴获了他们相当数量的文件，这都是他们活人试验得出来的数据和培养细菌武器的方法。

当初我们就想到了日本人既然敢用化学武器，难保会使用这些细菌武器，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研究所，唯一的办法也是生产这样的武器保持对他们的威慑，他们一旦使用我们也将毫不留情。本来这些一直没有准备使用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旦我们现在还对他们示弱，那么他们其余的军队也效仿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那么我们收复的土地只会是无人可以居住的废墟，这绝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如果可能我们宁可用他们无数的鲜血也要换取我们民众国家的生存权！”

邓演达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心中一叹，再也不好说什么。从他到哈尔滨来之后他就发觉到了这里军官对外国人的生命表现极为淡漠，他们的目光始终注意的是中国人到底怎么样。这和中国其他军阀武装轻贱民众，重夷人是很大不同的，他也十分感兴趣，这才是真正的大国强国之道！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在实施各种政策时的不择手段，该铁血的时候毫不手软，该安抚的时候也丝毫不怠慢。

作风有**的，有国民党的，有借鉴外国的，有照搬古代的，只要能起到作用的方法他们都会尝试。他们对进入中国的日本士兵从来就没有任何话可以讲，只要抓住了就会枪毙，无论他做过或者没有做过什么。对那些日本侨民只要犯过错的决不放过，只需要一点点小错就可以宣判数十年以上的苦役。

他曾经看过那些日本苦役人干活的地方，住宿和卫生饮食条件之差让他感到震惊，按照那样的条件下劳动很少有人可以撑过十年的。所以被判了劳役的人离死也不远了，唯一的区别是可以多活几年，为中国的老百姓干的实事，为他们的国家和同胞以及自己犯下的错误做出补偿。在他们眼中，稍有大错必然只有杀头可讲。

不仅是他们中甚至在普通的老百姓眼中，都认为给他们劳役是给他们改过赎罪的机会，犯下了大错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享受这种优待。邓演达知道很多日本人犯的错误并不是很严重，但是没有人会原谅他们，从他们的国家开始入侵中国开始他们已经是敌人了，即使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也是不会取得任何人的原谅。

邓演达于心不忍曾经提出过，稍微改善一下那些被关押的日本人的生活，李成坤并不赞同他的观点，可是也没有反驳。他只是让政府讨论了一些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却让邓演达苦笑不已。那些官员们讨论的结果是，“的确是环境比较恶劣，为表示我国政府人道主义精神，在我国还有数以万计的同胞还在饱受饥饿的时候改善正在服刑的犯人的生活条件。做为回报那些还在饥荒中的中国百姓，也希望‘自愿’将帮助中国建设的期限提高百分之四十。”

这表现的是整个社会对日本的敌视态度，而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做为一个老资格的国民党左派，他还是不希望看到两个民族如此的仇恨。在他眼中发动战争的只是日本统治阶级和军人，老百姓都是无辜的。可是他却没有看到支撑起战争的却都是日本老百姓，积极参加军队侵略中国的也是日本老百姓，从侵略战争中掠取大量好处的也还是日本老百姓，他们的生活已经和战争永远无法撇清关系，他们内心是渴望战争的，为每次战争的胜利而欢呼而骄傲。

他之所以会有如此想法和国民党成立之初的日本因数不无关系。早期国民党前身的同盟会不仅得到日本政府的，很多会员就是正宗日本人，他们甚至来中国参加了反清的武装暴动，每个同盟会的主要领导人身边都会看见日本助手的影子。在他潜意识里所以存在这种想法。①

“日本对我们的报复定有所防备，况且公然使用这些武器的话会导致我们受到国际社会的非议。我知道他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但是现在和美国关系紧密，很可能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我看如果非要使用的话，我建议最好是和他们通通气比较好点。”邓演达知道不能劝阻他们，想了想就提出了一点建议。

顾正宏点点头：“我看也有这个必要，虽然我们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来管，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无视别人的意见。不说别的我们轰炸依靠的轰炸机都要从美国引进，如果他们卡我们的脖子，我们就会感到很难受。人在屋檐下啊，我们只希望在打完了战争后发展起自己的国家，做到不求人才能改变这个现实。”

“我有个不同的建议，不知道合不合适？”高志航听了他们的话，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什么。邓熙马上就接过去：“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都不是自家兄弟？”李成坤也点点头，“老高，我们现在讨论，不管什么话都可以说，不然怎么叫做讨论呢？有什么想法大家一起商讨一下总是好的。”

“我有个想法，我们既然可以使用化学弹药和细菌武器去还击日寇的暴行，这样很可能让我们抗战的国际形象受到一定的影响，还必须要和人协商，受制于人。我个人的想法是，我们对于日本本土这样的民众使用细菌武器并不合适，我并不反对在战场是使用这些东西，这样即使受到非议也很容易解决。

在日本这样的国家中使用，我们必须要慎重，最起码也必须要等到日本和欧美敌对的时候我们使用最好。那时候我们使用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我觉得我们现阶段主要的任务是对日本实施报复，让他们看到我们是有能力也有决心来反抗他们的一切暴行。我们目前也只有能力做到这一步，否则不用说我们的空军每天都会轰炸日本本土的。”

谢晋元靠在椅子上对高志航说：“说说你的想法，老高，看你想怎么干！”高志航只说了一句话，“我建议我们空军可以使用新研制的凝固汽油燃烧弹火烧东京！”他刚说完，李成坤眼光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是还是被高志航注意到了，心中的底气也足了很多。

“我们这样做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不用那些武器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我们空军为了轰炸日本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对他们的建筑研究也非常深，是时候让他们出动了。”周正刚听了高志航的话，皱了下眉头说：“我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也曾经想到过这点，但是我们我们生产的燃烧弹的库存有限，这种弹药对地面部队的支援作用很大，也给日军很大的威慑，一旦实施了轰炸东京的计划后，我们的库存就要耗尽，不利于我们下阶段军事计划，所以没有提出来。”

其实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要是把这个计划备选的话，很可能会议上意见会造成分裂，毕竟参谋部提出来的报复计划更加血腥。让人从道义上很难接受，即使是在遭受到这么大的悲伤之后，这就是中国人的本性，有时候表现实在是过分的软弱和善良了。以牙还牙是才是参谋部制定作战计划所追求的目标，他们才不会理会这些东西的道义上的负担，他们是军人负责制定计划打仗就好，那种所谓的道义是政治家们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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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我不知道老蒋在抗日胜利后讲话“以德报怨”是不是有这样原因。但是肯定存在日本因数在里面，这是毫无疑问的，从他宣判冈村宁次无罪到聘请担任**顾问可以看出他的日本情节还是很重的。他的话“发动这场战争的是日本军阀，要求日本人民赔偿战争损失是不公平的。”并没有因为他退出大陆而被否定，反而被写进了历史的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