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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风一般的往事

楚火儿和楚水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更新超快
楚戈倒是想说点什么，譬如感谢之类的话语。但如今的他却是一头雾水，偏偏又有仿佛抓到了一点什么的感觉，所以他干脆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心中呼唤着不知所终的干将。片刻后，一缕黑芒自虚空中闪现，干将瞬间化为普通的吊坠出现在他掌心。而后，他静静的注视着那个神秘又有着无比的熟悉感的男子。

带面具的牛人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弹出了一支烟，然后叼在嘴里。楚火儿向前一躬身，只见她指尖窜出一团火苗将香烟点着。

看着男子嘴里的烟，看着他叼烟的动作，楚戈先是微微一怔，他的眼睛渐渐眯起，而后……渐渐的亮了，片刻后，他的嘴角升起苦笑，整个人的神经开始放松……最后一屁股坐到了男子的身侧。

“可以把那面具取了。”楚戈凝视着男子的面具，他轻声的，却感慨万千的说着。

男子没有过多的诧异，声音却发生了变化：“你怎么猜出来的？”这声音，不是楚戈家里那个白食客叔叔又是谁？

“别忘了，我也抽烟的。”楚戈苦笑着弹出一支烟，当然，他并没有指望楚火儿会给他点，他老老实实的自己点后仰天吐出了一烟圈：“其他动作我不敢肯定，但抽烟的动作……和你一直抽的牌子——即使我再不将它放在心，和你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年多，闻烟味也闻习惯了。”

“队长，你真是失败啊。”一直在背后假装恭谨的楚水终于笑了：“要是我，肯定会放两种牌子的烟在兜里。”

“鬼扯。”楚时月弹掉烟灰，他站起身，却没有取下面具，将烟头叼在嘴里，伸了一个懒腰后懒懒到：“先回去再说。”

话音落，楚时月便一把抓住楚戈的肩膀，他左手迅速捏起一个咒诀，楚戈只感觉身躯猛地一滞，眼前开始升起肥皂一样的五颜六色的光芒。待到光芒散尽，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然出现在了自家的客厅中。

……

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此刻楚戈的心情。试想，一个平时被自己冷眉冷眼惯了的，自己丝毫不把他当亲人的“叔叔”，突然之间成了巨牛无比的大拿……而且这个大拿还三番两次的救了自己……

这种复杂的心情，远远不是那种认出了亲人，或者见到救命恩人后的心情。而是一种交织着无限感慨和淡淡怨怒的心情。

楚戈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然而在此刻，面对着取下面具的楚时月，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等着楚时月自己开口。

然而，他低估了楚时月的光棍程度。而且他自己似乎也忘记了，楚时月这厮也是能够和他可以长达几个星期都见面不说话的牛人……所以，他不开口，楚时月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抽着烟，然后很随意的翻看着茶几那些少儿不宜的杂志。

楚戈有点抓狂……不过还好的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楚水和楚火儿便出现在了窗外。

这时，楚时月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对着窗外的兄妹两招招手，而后很随意的对楚戈道：“给你介绍一下，楚水，楚火儿。”

两人一愣，但眼中却闪过惊喜，跃进客厅后，两人并肩站立，对楚戈低头躬身：“楚门家臣，见过小主人。”

就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这一下，楚戈算是真的被雷住了！

家臣？多么久远和古朴的字眼了？现在居然会出自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女之口！甚至还叫他小主人！

突然间，楚戈觉得嗓子有些干，他站起身，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对两人接连摆手：“不对不对……”片刻后，他又回过神来，对楚时月大吼：“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时月抬了抬眼皮，却没有看向楚戈，“你真想知道？”

楚戈犹豫着，迟疑着，最终他点头，随即无力的坐了下去。

“你的父亲……不是人。”楚时月的视线停留在香案，声音悠然，仿佛穿越时空而来。“他是修罗界的……修罗使。”

楚水神色复杂的补充了一句：“伟大的修罗使！”

“你的母亲……也不是人。她是幽眠界的魂使。”

楚火儿看着一脸震惊诧异的楚戈，也笑了：“一个好魂使。”

听着三人就仿佛唱戏一般一场一合，楚戈陷入呆滞中。然而，楚时月却不管他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他弹掉烟灰，微眯着双眼，静静的给楚戈讲述了一个古老的，狗血的，却和楚戈的生命息息相关的故事。

正如楚水所言，六十年前那场炼狱般的浩劫，使得人界在短短数年中便涌现出了无数的高级魂兽，这些魂兽不断的成长着，吞噬着，以至于，到了三十五年前的时候……终于在人界第一次出现了狄摩高根级——即，主君级魂兽。

这时，楚水插嘴道：“要知道，当初白起坑杀四十万人，冤魂冲天的时候，都只出现了一只领主级魂兽呢。由此可见人类的科技……啧啧……”

自领主级开始，魂兽便可以完成人形态的进化，并拥有与人类等同的智慧和判断——这也是为何，全部是魂兽的深渊界一直存在，并还能和修罗界以及幽眠界保持着相对和平的缘故。因为深渊界的主宰群体，是具有理智的存在。那些不受控制，只服从于本能的低级魂兽在深渊界中地位极低。

按照常理，任何实力达到巴弗米特级——即王子级的魂兽，都会觉醒一定的智慧甚至掌握一定的语言，并在觉醒的那一刻通过深渊界的死渊门进入深渊界，并停留在深渊界进行进化。

然而，在那次大战中，无数因为各种原因形成的魂兽颠覆了这个规律。大量的高级魂兽滞留在人界，并最终进化出了主君级魂兽。

因为这只主君级魂兽并没有进入深渊界，所以它并不能完成人形态的进化。但因此它也获得了更加强悍的力量。

三界为之震惊！

此后，互相敌视了长达千年的修罗界和幽眠界联手派遣顶级修罗使和魂使下界……

“那一次，修罗界负责带队的就是你的父亲。”楚时月淡淡说着，他微眯着眼，将所有心绪藏在眼底。

“而幽眠界……负责带队的就是你的母亲。”

楚戈端起楚水给他倒的水，也不知温度如何，他一口全喝了下去，然后喃喃道：“就这样？他们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楚时月点头。

楚戈闭眼，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和母亲的容颜，以及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或母亲施展过一次超出常人的力量。

“既然他们能够分别带队……抵抗如此强大的魂兽，那为什么……又会双双死于一场普通的车祸？”

心绪渐渐平静的楚戈终于问出了这个自他唤醒干将后便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如果父母只是普通人，死于车祸很正常。但现在他终于确定……他的父母非但不是普通人，甚至更是睥睨三界的牛人！又怎么会非正常死亡？

“那就要牵扯到他们为什么擦出爱情火花了。”楚时月淡淡的笑着，语中有些悲伤，也有些幽怨：“你的母亲，是幽眠界五大家族之一的明月家的长女……同样亦是幽眠界坎宫队的队长。在和你父亲并肩战斗的时候，你父亲为了掩护她，被一只领主级魂兽偷袭并中了那只魂兽领悟的特殊魂术，死亡之指。而天地下……只有修炼明月家的魂炼术，月心才能驱逐。”

“当然，如果被九大真言冻结住整个人的**以及三魂七魄，再送进我们修罗界的溟罗寒冰池，也可以缓慢恢复。只是在当时，你父亲是唯一一个下界的王将级修罗使，除他之外，谁也无法同时召唤出九大真言……”

“所以，你母亲就将月心传给了他。”楚时月说着，轻轻的吐了口气。“也是你父亲命好，只有在中了死亡之指后，修罗使的战魂才能修炼魂炼术。”

“幽眠界五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拥有各自传承千年万年的魂炼术。而这些魂炼术，是绝对不可以私自传授的。”

“所以……你外公就怒了。”

楚戈沉默，接着抬起头：“然后呢？”

楚时月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然后？你父亲也怒了。”

楚戈再次觉得嗓子有点发干：女婿和老丈人发怒？

“他冲到幽眠界，在讨婚不成后，直接干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为我们修罗界迎来了第一个魂使新娘。”楚时月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他微微笑道：“说白了就是带着你妈私奔。”

回忆起母亲的温婉善良，再回忆起父亲一副彬彬君子的模样，楚戈真难以想象这两个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居然会是一对曾经实力超群的私奔男女……

“但他们的实力……”

楚时月的笑容消失了，重新变得深沉起来：“逃到人界之前，他们去了一趟遗忘平原。虽然最后依靠干将的庇护顺利的通过了时空溯流，但两人的战魂却永久关闭了。”

“遗忘平原？他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

“不知道，你父亲只……告诉我，以后，所有修罗使都禁止去遗忘平原。”

楚戈静静的看着楚时月，捕捉着他的每一丝表情，最终，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去过？”

楚时月愣了愣，随即嘴角浮出不屑的微笑：“踏入王将级的第一天，我便闯进黑暗天幕，踏遗忘平原。”

“很可惜……我什么都没发现。”

……

楚戈沉默着低下头。片刻后，他站起身，对楚时月和楚水以及楚火儿三人微微躬身后疲惫的走向楼梯，走向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身世终于明了，原来……自己的父母果真不是“人”，甚至连自己都只是一个……混血儿……

得知真相后的感觉不是解脱，也不是悲伤，更不是欣喜。楚戈只觉得自己很疲惫，疲惫得只想睡一觉。

这一觉，从夜里九点，他直接睡到了凌晨四点，然后，他被一阵手机的蜂鸣声吵醒了。

如果换了往常，楚戈肯定会直接关掉手机接着蒙头大睡，然而这一次，他却将手机拿到了眼前。

屏幕，一个本应该消失的名字倔强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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