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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来自头顶的光弧

楚戈脑海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装逼装过头了……而紧接着的念头才是：怎么办？
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头，如果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楚戈……却竭力的保持着，让自己不紧张。

然而他也知道，开枪和不开枪，其实并不在于自己的表现，而在于自己的底牌——二毛逼那个叫小五的年轻人当众掏枪出来，显然不是要他立刻干掉自己，而是想知道，楚戈这样嚣张的本钱——如果是想干掉自己的话，第一发子弹已经出膛了。

“跪下。”小五在经过最初的挣扎和激动后，马平静下来，无论是从冷静的持枪动作，还是从他的眼神，无一不表示出他是一个曾经长期和枪打过交道的人。

渡船的所有人再次陷入呆滞中，有两个女孩子压制了许久的惊叫终于高亢的响起，而随即被同伴捂住嘴，无数人纷纷扭头闭目，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二毛似乎也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他别过了头望向江心，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唐家大姐停止了哭喊，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楚戈和夜凝雪——或许在场唯一希望当场干掉楚戈和夜凝雪就是她了？

作为本市漂白得最成功的杰出青年，很明显二毛从楚戈与夜凝雪的口音中听出了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而在江城，有哪些是二毛不敢动的年轻人，他自然也清楚无比。所以……如果楚戈不给出一个让二毛就此罢手的身份，那么，即使楚戈不挨枪子，一顿胖揍也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对于二毛的这种心思，楚戈很明白。只是，他的底牌……又岂是二毛这种人能够知晓和理解的？所以……他沉默了片刻后，抬头迎小五的冰冷眼神，他的右手拇指压住无名指和中指，然后小指和食指轻轻的翘起。

小五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一个冰冷的数字吐出：“三。”

楚戈低头，轻轻的吸了口气。在心底开始默念射日的咒语。

于楚戈的指势，小五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因为他有自信，即使这个年轻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将近两米的距离突然发动并在自己扣动扳机前击倒自己。

楚戈瞳孔迅速缩小，他嘴唇轻启，马就要喝破咒语的时刻，却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自船顶棚处传出一道似电弧般的蓝色光芒，冰冷的，准确无误的击中小五的头顶。下一刻，小五的身躯如同被抽筋的猛虎一般轰然倒地。

惊呼声，尖叫声，再也压抑不住被释放出来，所有人蜂拥挤向船头。大凡围观者，只要不牵着到自己，便会看得津津有味，而一旦出现足以误伤到自己的武器，或者双方见血并有人倒地后，场面和情绪便会失去控制了。

特别是那些对楚戈先前的嚣张有些不满，等着他在手枪的逼迫下跪下认错的人——他们先前并没有闭眼，因为他们知道，要当场打死人，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那么简单。特别是二毛这种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他如果再沾命案会是什么下场。

但就那么一瞬间，那个看起来已经控制了所有场面的小五便轰然倒地！

二毛在这一刻终于失态了，他轰地起身，大踏步的冲向倒地的小五。

楚戈想动，想将小五手中的枪踢掉，但一想到刚才那道光弧却忍住了。他一拉同样有些呆滞的夜凝雪，两个人重新坐回了椅子。

旁人看起来或许只会觉得是电弧，但楚戈却明白……那是魂使的战魂凝聚成的光芒。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视线却被顶棚牢牢的挡住。

二毛蹲下身，手在小五的脖子探了足足五秒后再次脸色大变，他转身，朝一旁早已似乎吓傻了的那个最开始惹事的男子吼道：“妈的打电话叫救护车！说心脏骤停。”

接着，二毛一脚将手枪踢进江中，蹲下身给小五做胸外按摩。

……

夜凝雪直到这时才缓缓回过神来，她虽然自幼便练就了一付临危不惊的好心境，但此刻，她终究还是无法保持平静，望向楚戈的眼神中写满了询问。

楚戈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问，这个叫小五的男子是不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挂了。

楚戈脸浮出复杂的表情，他缓缓点头后也觉得一团乱麻，只是静静的看着二毛给小五做着心脏骤停后的急救。在他眼中，二毛所作的，都是白费力气——如果是真的被电弧击中倒也罢了，说不定还可以挽救回来。但他却是知道，这绝对是来自高级魂使的战魂之光！中者……必死！

到底是谁？会在这一刻“救”了自己，而且甚至还不顾他人生命的来救自己？

船很快靠岸，那些不相干的乘客早已挤到船头，渡船还没有停稳便快速的冲了下去，将等着过江的人群冲散。夹杂着语焉不详的描述再配合着惊恐的表情，整个码头很快陷入混乱中。

楚戈和夜凝雪对视一眼，两人站起身也朝船头走去。如果没闹出人命，楚戈倒是不介意继续和二毛对峙并理论理论，但现在已经有人躺下了……虽然那个小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道奇怪的“电弧”给击倒的。但他先前毕竟曾和楚戈对峙以及动过手，要解释起来，总是比较麻烦的。

楚戈不怕事，他怕的是麻烦事。

但就在两人起身的时候，背对着他们两人的二毛突然厉声喝道：“想这样就走了？”

“你要怎样？”楚戈一听火气也来了，这个时候没有了手枪这种杀伤性武器的威胁，他自然再不畏惧，横着一站后冷冷的注视着二毛：“唐二毛，回去给你弟弟带句话，就说前天承蒙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我捡回了一条命，这个人情，我总是要还回来的。”

在听楚戈这样说后，二毛身躯一震！他终于回过头，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你姓楚？”

江堤，警笛长鸣，想来是早在小五动枪之前，躲在驾驶室的船老大便报了警的缘故。

楚戈没有回答，他抬头瞥了一眼已经停在江堤的警车后，拉着夜凝雪走向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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