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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嫡庶纷争

江暮雪是真的舍不得她的这个粉红色大包包，鳄鱼皮的Birkin，铂金配件，上面镶着大大小小许多钻石，最大的一颗足有两克拉，这是她enen妈妈不喜欢她用太好的皮具，她就偷偷藏起来，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把玩把玩。虽然从来没有拿出去过，但保养的时候连蜡都舍不得用，用专业的护理剂轻轻擦拭。
诶！她叹了口气，还以为哥哥真是好心送自己礼物，谁想到陪他逛了一晚上的街，不但什么都没买到，反而要自己倒贴一个三十多万的包包出去。想着自己的心爱之物就要跑到别的女人手里，她心里好像打翻了醋坛子。

从柜子里找了一个漂亮的袋子，像打扮出嫁女儿一样把包包装好带下楼去，看见大哥正斜歪在沙上都小妹聊天，苏琳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俩斗嘴。

从山上到市区六十多公里的路程，妈妈居然连夜就回来了，这有点出乎江暮雪的意料，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期待，如果明天爸爸也回来了，那全家真的可以过一个中秋节了。

她悄悄把袋子递过去，江晓风快接过，却被一旁叽叽喳喳的小妹看见。

“什么东西，我要看！”江晚月光着脚踩在沙上，隔着茶几就跳过来抢夺。

“什么都抢，又不见你抢个男朋友回来！”江晓风把口袋拎到一边，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哼，太过分了！我知道我丑，你就不用老是打击我了吧，你长得帅，也没见你像二哥一样泡上一群美眉？”江晚月伸腿踢了他两脚。

江晚月当然算不上丑，只是年纪还小没有长开，加上整天到处跑晒得皮肤黑黑的，和江暮雪站在一起，就好像是白天鹅身旁的一只丑小鸭了。江晓风上次送她一副画，叫做《江晚月深夜斗乌鸦》，她接过来一看，却是只是一张黑乎乎的纸，上面什么也没有。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这是在嘲笑自己黑，小丫头居然从此留了心，一有风吹草动就疑心他讽刺自己。

江晓风被她按住肩膀踢了好几脚，笑着求饶：“好了好了别闹了，这个不是给你的，你也用不了，明天中秋我送你一样好东西总可以了吧？”

江晚月果然不闹了，屈腿跪在沙上，水汪汪地看着他：“那你送我一只小狮子吧，白颜色的，再不然送我一只小马也可以。”

看着女儿一脸期待的样子，苏琳忍不住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正想着怎么逗她，忽然一阵夜风吹来，把她吓了一跳。

吓到她的不说什么阴风鬼气，而是推门进来的，步履蹒跚、满身酒味的江日华。

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按照江日华往日的习惯，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外环路上飙车或是和一群猪朋狗友鬼混，总而言之，如果晚饭之前没见到他的话，那就以为着他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江家对儿子非常放任，对女儿却管教甚严，这也是江家的一个怪现象。

“日华，你怎么又喝这么多了？”苏琳皱着眉头问道。在家里，苏琳的地位比较尴尬，跟了丈夫快二十年了，女儿都生了两个，却一直没结婚，从法律上来讲她只能算是情人。没有一个恰当的名分，加上出生寒微，自己的性格也偏弱，苏琳平日在家里甚少理事，面对两个女儿她还可以板着脸说两句，但面对连继子都算不上的江日华，她从来不会大声训斥。

今天晚上她心情比往日好些，忽然见到江日华的样子，心中有三分不快，倒有七分的关怀。

“关，关你屁事，我，我我要你管？”眼看着苏琳要站起来扶他，江日华大手一推，把她推得倒退了两步，跌坐在沙上。

“你什么酒疯！”江晚月光着脚就跳起来了，伸手把妈妈扶住：“半夜三更喝得醉醺醺回来，你还有理了么？”

江日华又打了个酒嗝，好像清醒了些，稍微愣了一下，看清楚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又看到江晓风也坐在沙上看着他，心里不知怎的陡然冒出了一团无名火，酒意上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你也配也来管我？”

“二哥，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江暮雪也气得浑身抖，指着他的鼻子喃喃说不出话来。苏琳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红，她怎么也没想自己好心的一句关怀，江日华居然会忽然这样顶她。

往日里，苏琳一贯的低调，江日华一贯的纨绔，二者向来少有交流，偶尔见面以点头来打招呼的时候居多，彼此的关系倒不算太僵。苏琳固然不愿跟江日华硬碰，江日华其实心底也有几分忌惮这个不声不响的长辈——讲名分，只有江晓风算是嫡出，他纵使心中有怨愤，也不会是针对一个深居简出的弱女子的。

今天晚上江日华是真醉了，**分的醉意让他脑袋变成一团浆糊，顶撞苏琳只不过是喝醉了酒撒酒疯，而后骂人的话他其实是对着江晓风说的。忽然之间，两个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妹妹也跳出来跟他顶牛，这让他心中的火更盛了。

怂人醉酒还能壮胆呢，何况是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去解释了，愤愤地说：“我向来就是这样，你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别以为自己的身份就多高贵，瞧不起我？我又没求着你们！”

“你到外面去鬼混，醉死、冻死、被车撞死都没人管你，但在家里你这副死像做给谁看？”江晚月嘴皮子一翻就跟嘴上来。

“这家里有什么大小吗？谁比谁高一截吗？”江日华红着脖子大声吼道：“我是天生下贱，没办法！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你进这个家门儿做什么？”

江晚月一挺脖子又要说话，被她妈妈使劲拉住。

“小毛丫头，别以为你自己的身份就有多娇贵，你妈也不过是个时间长点儿的情妇罢了，想管我还……”江日华见没人出声了，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踉跄着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

啪！

刚走了两步话还没说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江日华只感觉好像一块千钧大石狠狠地砸在脸上，一下子天昏地暗就地转了两个圈，一头撞到沙上，好半天起不来。

“那我呢，我该有资格教训你了吧？”

一直没啃声的江晓风慢慢站起身来，刚才他坐在沙上是怎么出手的，居然没人看清。

江日华哪里肯吃这个亏，挣扎了半天爬起来，连脚步都没有站稳就叫嚣着朝江晓风扑过来：“你敢打我？我爸都从来不敢打我，**的算哪根葱！”

江晓风脚下一带，又把他放倒在地。

“不敢打你？长兄如父！父亲没教好你，我来教你！别说打你，你看你那样子，我今天就算把你扔出去也没人能说半个不字！”

三个女人愕然地看着面如寒霜的江晓风，不知道向来和蔼可亲的他怎么会忽然间变了个样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日华手脚并用的使劲，但这次摔得狠了点儿，好半天也爬不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你扔啊，你尽管把我扔出去好了，你以为我很想呆在这个监狱里吗？江家的东西，你全拿去好了，我一根毛都不会要你的。我本来就是没家的孩子，我知道，这根本不是我的家！我连妈都没有，我就是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哪儿有家？”

“晓风，你有话好好说，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打人了呢？日华，你也别说了，都是一家人，干嘛说这些诛心话。”看见江晓风往前迈了一步，苏琳以为他还要动手，赶紧站出来挡在两人之间。

江日华也以为他要动手，吓得手脚并用向后退了两步，一见苏琳站出来了，心里又有些懊悔不该这样示弱：“你放他过来好了，他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今天骂都骂了，怕他我是龟儿子，他有本事就让他打死我好了！”

“二哥！”眼见江日华兀自不肯罢休，江暮雪也急了，赶紧上来扯住江日华，当日大哥一个人能放倒十几个打手，怕是他一抬手二哥就要缺胳膊少腿儿了。

江晓风并没有追上去殴打他，只是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扔到沙上：“上一辈的事情，你知道太少，想得太多，不全怨你，别人也有责任，你骂我恨我，我不和你计较。但你不该迁怒别人，她和你一样，也是可怜人，而且……”

说到这里，江晓风挺了足有十几秒钟，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了一声，继续缓缓说道：“……名分不过是张纸片，不管怎样，她跟了父亲十八年，情份到这就算是座冰山也融了，于情于理，你都要叫她一声母亲。”

这话一出口，苏琳呆住了，江晚月呆住了，江暮雪呆住了，连一直撒泼胡闹的江日华也呆住了。

“你……你……你叫我什么？”苏琳的声音在颤抖，就好像一个已经绝望的绝症患者忽然被告知医院误诊了一样，她感觉自己一颗冻结已久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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