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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观人如掌上观纹(上)

天河路621号，夜曼国际会所.
隔着玻璃窗望去，外面是熙熙熙攘攘的车流，高楼大厦林立，霓虹灯光闪烁着如梦似幻的光景，致命的诱惑，令人感到迷醉和恍惚不觉。高低参差不齐的建筑，从侧面显示出了这座大都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宽广和阔绰。

房间里弥漫着奢华的靡靡气息，乳黄色的墙壁挂钟时针不知疲倦地向两点钟方向冲击不止。

黄石双目深沉地看着楼下穿梭如织的人流，如蝼蚁一般渺小的众生流淌在自己的脚下，他的头颅内丝毫感觉不到宽广阔绰的意味。

蝼蚁。

自打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被家人在手心捧了八年，被一帮穿着开裆裤的富家子弟叫了十年老大，踩了别人六年，加起来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来，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失败的滋味，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别人的巴结和乞怜所给自己带来的快感，他用很小的一点利益就可以换来别人的情人甚至是老婆，用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承诺假之与多少女人上过床，反抗他的意志者，到最后哪个逃得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

他把这些人统称为蝼蚁。

他喜欢看着别人伸出双手对自己乞求得到哪怕一丁点的恩典。当然，他们最后从他这里什么也得不到。他并不觉得这是变态，而是理所当然。

可恨！可恨！可恨！

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也有成为蝼蚁的一天。

他感觉到自己的下体一腔的温热冲体而出，忍不住舒爽的低吟一声。接着一脸厌恶地随手拨开靠在下体处拥有一张精致小脸的漂亮女人，他脱掉上衣整个人很快泡浸在散着雾气的浴池里。

女人的嘴边还流淌着白色的秽物，她被黄石这股大力推的向后一个趔趄，一**跌坐在做工考究的意大利红毯上。

“死怪物，弄了一个小时才射出来，等老娘有钱了就包养你这种十个八个的小白脸小少爷。”漂亮女人在内心深处将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才从红毯上自己爬将起来，收拾完脏东西，拿起沙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叠钱，一脸悻悻然地推开门的那刻，脸上挂着不容侵犯的尊贵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远了。

“**一个。”阿磊在长廊上与她擦肩而过，回头看了这个某台娱乐频道的美女主持一眼，撇了撇嘴。在公众面前保持的雍容高贵，脱去华丽的外衣也不过是一个连**都不如的婊子。

走到16o8房门前，阿磊敲了敲房门。得到里面人的应声才敢推门走进去。

“阿磊？”隔着一层隐约的竹帘，黄石看到阿磊走进来有些惊讶，随即脸色一沉，隐恻恻地道：“我的好兄弟，你怎么来了？是打算来恭喜我今天踩了狗屎还是来装作一副假腥腥的样子安慰兄弟。”

黄石以为来的是刚刚派出去的小伍，没想到进来的是这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他把好兄弟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阿磊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对方那双对他充满恨意的眼神，淡淡一笑也不解释，径自来到浴池的旁边坐下，突兀地说了一句：“黄少，你是不是正准备调查杨公子。”

“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暗中跟踪我的人。”黄石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凌厉的眼神中一线杀机瞬间闪过。

阿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随便在市面花七元钱就能买到的阿诗玛香烟，自己点了一支抽上，又递给笑呵呵的黄石一支，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

阿磊凑上前给他点着了火：“黄少，我们相交三年，我阿磊的性子你比我那个无良的老爹还要清楚不过，我是一个为了兄弟可以放弃女人放弃家庭的混蛋。”顿了顿，不知是自嘲还是感慨，“可我对自己的小命更看重。”

黄石看向阿磊的眼神缓和了不少，轻吁一口气道：“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老子今天遭受了奇耻大辱，总有一天会让那些小人看清楚，我黄石，对兄弟和对待叛徒的区别到底在哪里。你，可以除外。”

听了这种如誓言一般的话，阿磊心中只能叹息一声。黄大少就是黄大少，以前自己看错了他，或者不如说是他将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给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经过伪装后的纨绔子弟。他能说出刚才的话，说明他已经暂时将今晚的耻辱隐忍起来，不过自己还是要提醒他，免得后面一步错步步错，大祸临头都不自知。

“黄少，你让你的人千万不要去调查那个杨公子。”

“嗯？”

阿磊神色凝重地道：“在你们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其实我并没有走远。我看到那个杨公子和几个人上了那辆加长宾利，一路尾随着他们出了市区，郊区，后来车子上了京广高在一片甘蔗地停了近半个小时，再后来他们返回市区去了市委家属大院，杨公子的那个手下进去又是半个小时，被吴志祺亲自送了出来。”

黄石知道阿磊平时的鬼点子最多，为人也颇有心机，只是听了半天也不知道阿磊说这些绕来绕去的为了什么。不过阿磊接下来很快为他揭开了谜团。

“后来……”黄石差点想将这个阿磊一脚踹进浴池里，他被这两个字绕的云里雾里的。

“后来，我现车子驶进了枫林别墅。等了一个小时没见出来，我就过来了。”

枫林别墅！

黄石气的差点跳起来。阿磊说了大半天，只有这四个字才是主题。

“你确认他们是进了枫林别墅。”黄石的一双眼睛在乳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倒不如是绝望。

阿磊郑重地点点头，道：“如果看错，我阿磊甘愿自挖双目。”

黄石苦笑道：“想不到啊，我黄石的运气这么差，对方竟然真的是秦家的人，现在就算他抢了我的女人，我也只能随他去了。”

阿磊老实地点点头，不再说话。被湿润的雾气笼罩住的小小浴室内，一时间气氛沉闷不已，两个人都一言不。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石从水池中走出来拿了一条浴巾裹上，阿磊跟在黄石身后来到豪华的主厅分别在意大利真皮沙上坐下。

黄石坐在那里独自沉思了一下，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小伍吗？计划取消。给那家私家侦探社一笔钱，叫他们不用查了。另外帮我转告朱老三，就说我黄石承了他的情，让他的兄弟也都给我撤了。改天我请他喝茶。不该知道的就别问，好了，就这样。”

挂完电话，黄石的身体缩进了沙里面，揉了揉额头，转过身看着阿磊。

“捅了马蜂窝被蜇了一身伤，这不算什么，黄少能忍人所不能，将来必成大事。而且说不定这件事在以后可能会是一个契机，一个结识秦家大少的契机。”阿磊带着一副欣赏的眼神看向黄石。

“我只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够淡化下来，那可是秦家……”黄石对他的赞赏根本不在意，一想到秦家这种扎根于本土有着悠久历史的强势家族，连他这种人物都在心里泛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南秦北张。东陈西王。

各执一方牛耳，是为诸候。为诸候领者，是为秦。

秦，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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