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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荣是在广海墟血战生后的第八天才看到那份崔守备写给广州将军的奏折的.当时广州将军可必隆已经在调兵遣将,准备兵围攻五峰山了。原来可必隆并不想让林荣知道此事,此等大功他可不愿意让别人取走,可广州城兵力有限,虽然可以调动驻守在湛江附近的官兵支援,但可必隆心里仍然没有底,同时自己手下的这些部队都没有与“长毛”作战的经验,而且对于五峰山一带的地形也全然不熟……可必隆思前想后琢磨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把此事告诉林荣,并请林荣带着他的那些弟兄即刻前往五峰山摸一下情况。于是,他派人把林荣请到了大堂,客套一番以后把新会和新宁县境内现“长毛”残部的事情告诉了林荣,同时也把崔守备的折子递给了林荣。
林荣一看那份奏折,气得整个人跳了起来。他太了解太平军了,一旦获得他们的情报,如果不在第一时间抓住他们,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如水汽般蒸掉。可这封奏折竟然是八天前由新宁县送出的,也就是说起码在五天前就应该送到了将军府。如此紧急的军情竟然担搁了整整五天,要是在曾帅的军中这位将军大人就是有五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林荣暗暗叹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对可必隆说:“将军大人,卑职立刻带人前去。”
可必隆慢条斯理地扬扬手:“林将军不愧是曾帅的爱将,果然忠勇!不过也不必如此着急嘛!”
林荣耐着性子说道:“大人,军情如火,而且这些长毛狡猾得很,一旦我们延误了战机,让他们脱逃了,再要抓住他们就很难了!”
可必隆听了林荣这话,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无奈对方身份特殊,也只有笑笑说:“那好,那就有劳林将军了。林将军此去还望一切小心,据悉这股长毛有数千之众,万勿轻举妄动,只要摸清他们的真实所在便可。不然有什么损伤,我可无法向曾帅交代呀!”
“可大人言重了。”林荣躬身向可必隆辞行。“可大人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那卑职这就出了。”
可必隆也站了起来:“林将军保重,我带兵马随后就到。”
林荣和他的兄弟即刻就穿便服离开了广州城,他们的个目的地是新宁县城。林荣深知这些地方官吏所报的军情水份甚多,他必须去那里了解清楚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他们骑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战马,脚力甚好。可无奈从广州城到新宁县城这一路河道纵横,此时又正是初夏雨季刚至,这平常不到一天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两天半才赶到。这时离广海墟那场血战已经整整十一天了。
到了新宁县城以后,林荣立即把县令李佑才、崔守备和邓捕头等人招到了县衙,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林荣已经把那场血战的真实情况了解清楚了。接着,林荣让邓捕头带着挖出了阿东和梁捕头的尸,并仔细检查了那两具已开始腐烂的尸体。
尸体的恶臭熏得林荣头晕眼花。从土坑上爬上来,他微皱着眉一言不。此刻林荣心里有些不安,这两个已成为尸体的人都是被掌法击中胸部,掌力击碎了肋骨和内脏导致死亡的。掌此人的功力很深,掌法十分奇特,既有铁砂掌的刚劲又包含太极拳的阴柔。只有这样,在尸体的表面才会不显一点痕迹。在江湖上能使这种掌法的人并不多,能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更是凤毛麟角。林荣的师父就是其中的高手,林荣和林天也跟着师父练过这一掌法。而林天自从在广州与他见了一面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难道真的是阿天?林荣想到这里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事实上也不容林荣想得太多了,在新宁县城前后呆了不到三个时辰,林荣又带着他那十多个弟兄出了。这一回他们的目的地是五峰山。
从新宁县城到五峰山的路倒不难走,下午他们已经赶到了五峰山下了。林荣派出了两个兄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两个当地的猎户,接着又是一通威胁利诱。两个猎户是在五峰山上打猎为生的,对山上的地形十分熟悉,当然也知道山上驻扎那支队伍的所在。在那两个猎户的带领下,林荣等人在黄昏时分开始登山,乘夜色悄悄地接近了黄德滋的营地。可正如林荣所料,那里早已人去营空,除了在几间茅屋里找到一些粮食和废弃的被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林荣在营地内外踱了一圈,沉思了一下,然后对手下说道:“数千多人的队伍在短短的数天之内就这么消失了?这么大规模的撤退,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你们几个现在就下山,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明天中午以前我要你们的回报。”
几个手下是林荣的老部下,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和心思,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便领命踏着夜色分头下山去了。
林荣又回头吩咐自己贴身的亲兵:“你立刻骑快马通知可必隆将军,请他带兵马封锁五峰山周围的水6通道,对过往的人严加盘查。”
“大人,我们都下山了,这就剩你一个人了。”亲兵犹豫了一下。
“我就在这里过一夜得了。”林荣挥挥手。“快走,别延误了军情。”
“是!”亲兵转身上马,飞奔而去了。
林荣看着亲兵消失在夜幕中,轻轻地说了一句:“亡羊补牢总比什么都不干的好呀!希望能逮住几个吧!”
这一夜,林荣就在其中一间茅屋睡了几个时辰。天刚朦朦亮,他就起来了。随便吃了一点干粮以后,林荣在营地的周围转了几圈,从整个营地到哨卡的设置看出,黄德滋确实是一个领兵有方的人,难怪在金陵被攻陷那么久以后,他们还能在官兵的重重包围之中跑出来,在这五峰山里无声无息地躲了那么长时间。要不是他们这次在广海这么一闹,也许他们还可以在这里躲上个三五七年呢!
中午时分,林荣那十多个兄弟6续回到了营地。他们熬了整整一夜,打探到的消息大同小异。五峰山周围近期并没有看到过大队伍的活动,只是连着好些天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山里往外走。走的方向不定,东南西北都有。
林荣听了兄弟们的报告以后,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暗暗佩服对手化整为零这招确实高明。
当大批清兵把五峰山一带围得像铁桶般之际,黄德滋的一千多人马已经按照预先的安排,分散奔向各个位于海边的汇合点了。
与此同时,冯三峰、德轩和林天也以顺风堂的各个分号为据点,通过各个渠道购置和租借着船只。广东沿海一带,船舶制造业本来就十分达,自从开了海禁,特别是鸦片战争后,制造各式可供远洋运输和捕鱼的木船已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所以搜集二十来艘船,对于在这一行里混了多年的冯三峰来说也算是手到拿来的事,只要不惊动官府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十多天以后,在香山县的一个名为朗海的小渔村,黄德滋的三百多弟兄在午夜时分登上了三艘木船,接着木船解缆起帆,迅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两天后,第二和第三批弟兄分别在斗山和崖门登船启程……
就在这三批太平军士兵乘船离开南中国海岸的同时,广州将军可必隆在以五峰山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地区的搜索也以一无所获而告结束,数千兵马垂头丧气地撤离了五峰山,各自回营。
负责安排斗山和崖门方面撤退的是德轩和林天。他们待缮后工作完成后,便迅地回到了广海墟。
黄德滋在五峰山撤出以后,便带着一百多人静悄悄地来到了广海墟附近一个离海不远的小山上驻扎了下来。这小山对海那一面是一片乱坟,背海处长满了参差不齐的各种灌木和野草。平素附近的村民除了偶尔到靠山脚的地方砍点柴火外,一般都不会到山上来的。黄德滋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把队伍安排在这里的。
黄德滋这支队伍除部分是天京被攻陷以后,收容的其他部队的太平军士兵外,大多都是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弟兄。对于这次分散撤离,特别是在几个汇合点的集结登船启航的整个过程,黄德滋十分担心。直到德轩和林天赶回来,报告三批人员均安全启航后,黄德滋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黄德滋所部在广海墟的撤退了,只要把这一百多人从这小山上撤到离这不到一千米的海边,然后分两批登上已泊在那里的两艘木船,接着起帆出航,那整个撤退计划就算顺利完成了。可很多事情就往往是在最接近完成的时候,出现一些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这些意外的出现,又往往导致事情急转直下而达至另一个结局。
当然,引这些意外的有许多因素。而引这件事情的是前任太平军军帅、现任清军从五品游击将军林荣。林荣太熟悉昔日的战友们了。在五峰山扑空以后,他立刻想到了黄德等人大闹广海墟一事,他知道黄德滋出现在广海决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肯定是有目的的。那么这个目的会不会与他们此次的撤退有关呢?于是,林荣又回到了新宁县城。这一次除了他自己的十多个兄弟外,还有他向广州将军可必隆借的五百绿营兵。
林荣到了新宁县城后,让率领绿营兵的汪副将在县城外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兄弟们和两百清兵在那位邓捕头的带领下,直往广海墟而去……
广海是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村落。这里的村民多半是靠海为生的渔民,其中几乎有一半就住在船上。对于停靠这里的大小船只,村民们都十分熟悉。因此,当他们看到突然来了两艘体积较大的木船,停泊在广海墟码头附近时,就难免会彼此议论一番了。
林荣带兵来到广海后,不想惊动太大,便让副手陈基领着绿营兵在村外待命,自己和邓捕头带着两个弟兄一起走进了村子。他们在墟场上正好听到了几个村民在闲聊那两艘木船。林荣立刻感觉到这事很有可能就与黄德滋有关。他回头低声吩咐其中一个弟兄,让他立即到村外把那两百绿营兵绕开村子,带到那两艘木船停泊的海边埋伏。自己则领着邓捕头和另一个弟兄穿过村子,沿田间小路,迅也向那个方向靠了过去。
在离那座小山丘不远的一个杂草丛边,林荣停了下来,回头问邓捕头:“那座小山上有人家吗?”
邓捕头摇摇头:“小山面海那边是一片坟地,后山是一大片树林。根本住不了人。”
林荣眯着眼睛凝神看着小山:“这小山上现在应该有至少一百五十人。这次可算抓住他们了!”
邓捕头也学着林荣的样子,盯住小山看了一会儿,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摇摇头,不解地问林荣:“我什么都看不到。林将军是如何得知呢?”
“我等一会儿告诉你。”林荣扭头对随行的弟兄说。“你立刻去告诉陈基,让他马上带兵到这里与我汇合。然后骑马用最快的度赶回县城。先你去找汪副将,让他把人带齐,急驰广海。然后你去找李知县和崔守备,让他们集合新宁县所有的捕快和兵丁,赶到这里增援。告诉他们,延误了军机,放跑了长毛,我将严惩不贷!”
“明白!”那位兄弟答应一声,转身飞奔而去了。
林荣回过身子,指着小山对邓捕头说:“你看到山上林中那五缕炊烟了吗?”
邓捕头很认真地看了半晌,才点点头:“好像是。”
“按照长毛军中的规矩,每三十人左右一口锅。那么五缕烟五口锅也就是一百五十人左右。”
“林将军真乃神人也。”邓捕头由衷地对林荣说。
“什么神人呀?!不过是跟他们打交道多了一点罢了。”林荣笑了笑。
“可林将军,对方一百五十人,我们有两百人呢!直接攻上去不就得了吗?”
“攻上去?就凭着两百绿营兵?”林荣哑然失笑。“老邓呀!不是我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说这两百杂牌军了,就是曾帅的湘军或者僧王爷的蒙古铁骑,两百对一百五,也不见得有十足的胜算。别忘了,我们现在面对的不仅是一帮忘命之徒,而且是一伙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战士。打仗几乎是他们每天要做的事。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直接攻上去,那用不着一顿饭的时间,我们这两百人就所剩无几了。”
邓捕头想起自己前些天亲历的那场广海墟血战,不由得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林荣盯着眼前的那一片浓密的山林:“这山虽不高也不险,但这片树林却是极好的屏障。我们绝不能正面进攻。现在他们在做晚饭,估计等天黑就会登船了。”
这时,林荣的副手陈基已经带着绿营兵来到了。陈基也是太平军的降将,多年来一直是林天最信赖的助手。他和林天一样,盯着小山看了看,然后说道:“荣哥,这山上可有一百多号人哪!硬攻,我们可讨不了什么好!”
林荣点点头,指了指泊在离岸不远处的那两艘大型木船:“那就是他们的退路。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应该可以截断他们这条退路!”
“荣哥,你是说夺船?”陈基看着林荣。
林荣扭头问邓捕头:“老邓,你知道那片滩涂水深多少吗?”
邓捕头答道:“现在正是退潮,水应不过腰。不过,那是泥滩,肯定走不快。看到岸边那几条小艇了吗?那肯定是为他们上大船用的。我们可以先把那些小艇夺下。”
“荣哥,他们不会没有防备。这样的地形于我不利。如此夺船,会有很大伤亡的。”陈基望着林荣。
林荣沉思片刻,说道:“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们考虑太多了。有可能对方已经现我们了,我们必须争分夺秒。阿基,你立刻带上我们自己的十个兄弟,再挑四十个精壮的绿营兵,摸到那里附近,把那几条小艇夺过来。记住务求一击必中!夺下小艇后马上全部烧毁。我带人横插过去,在通往岸边的那小路上阻击对方从山上下来。”
“明白了。”陈基回头快步而去了。
邓捕头满面堆笑地凑到林荣身边:“林将军真乃高人高见!只要我们把那些小艇一烧,长毛要登船就只能涉水了。从岸边涉水过泥滩,谈何容易?!”
林荣一脸凝重,边从腰间拨出文杰送给他的长铳左轮手枪,边说道:“老邓呀,还是别高兴太早的好。山上那一百多长毛可都不是吃素的,我们能否坚持到汪副将和崔守备的援军到还不知道呢!这可是一场恶仗。走吧!”
黄德滋在与冯三峰商量以后,决定把登船的时刻定在晚饭后。此刻黄德滋正与前来送行的冯三峰、林天和德轩坐在面向大海的一块岩石上话别。冯三峰还给黄德滋了一张纸,纸上有几个名字和地址。黄德滋仔细看了看,只见地址都是用中文和古古怪怪的洋文写的。冯三峰解释道这些人都是他的老关系,在新加坡、马六甲和澳大利亚都有,如有需要黄德滋可以根据地址找他们帮忙。黄德滋感激地点点头,正想说些感谢的话。突然,一个顺风堂的弟兄急冲冲地从山下奔了过来,喘着气说:“堂主,村外来了两百多官兵,正向这边开进。”
黄德滋和林天、冯三峰马上站了起来,一起向山下望去。
山下是一片不算广阔的菜田,菜田与海岸之间是一条堤岸。只见大批的清兵正沿着堤岸旁的海滩向那两艘木船停泊的方向移动着。
林天皱了皱眉:“不好!官兵是要断我们的退路。”
冯三峰一拍大腿:“那几条小艇!如果让他们夺了去,大家就要涉水登船了。”
黄德滋回头布命令:“全体将士立刻整装,冲下山去抢滩登船!”
林天拨出长剑,对黄德滋说:“黄大哥,我先带些人冲到小艇那里去!”
黄德滋点点头:“带我的亲兵营去。”
“我也去。”冯三峰从腰间解下棕黑色的蟒蛇皮长鞭。这条长鞭特别的柔软,是用一条近二十尺长的大蟒蛇的蛇皮与一种罕见山藤和极细的软钢丝交织而成。在长鞭的末端有一个小环,必要时可装上飞爪或者匕,作其他的武器使用。当年冯三峰的这一条长鞭,在两广武林中可谓无人不识。
黄德滋伸手挡住了冯三峰:“冯堂主,这次我们这一千多弟兄能够全身而退,全赖你的帮忙。如此大恩,我们已经无以为报了。目前这一仗,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再犯险了。冯堂主,还是请你和谭公子从树林另一边的小路撤离吧!”
“黄将军此话太见外了。如果我这样走了,日后传出去,岂不叫小辈们笑话?”冯三峰熟练地在长鞭末端装上一把匕。
黄德滋见冯三峰态度坚决,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林天知道事到如今劝也没用,便说道:“那好吧!冯堂主与我一起带人到小艇那里去。”
这时,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德轩走到了黄德滋身边,拱手道:“黄大哥,可否借一把刀给我?”
“谭公子,你一介书生,跟这舞刀弄剑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更何况现在是打仗,是要流血要死人的。我看你还是……”黄德滋摇摇头。
德轩回过头对冯三峰说:“舅舅,您对我说过,做人要讲信义。此时此刻我没有理由临阵脱逃的。再说我也不是文弱书生,我跟天哥练过拳脚功夫,也练过刀法的。”
冯三峰看了看德轩,扭头对黄德滋说:“黄将军,虽说德轩是个读书人,但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的。让他见见大场面,见见血,不是一件坏事。”
黄德滋犹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随手从一个亲兵腰间拔了一把马刀递到德轩手中:“那好吧!谭公子跟我一路,就跟在我身边吧。但是,德轩兄弟,你要记住。对于你来说,你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山下岸边传来了一阵枪声。林天和冯三峰带着一众兄弟迅向山下扑了过去。
黄德滋低声吩咐自己的两名近身亲兵,让他们保护好德轩,然后抽出自己的佩剑,领着前锋营的弟兄,率先往山下冲了过去……
最先现清兵的并非太平军的士兵,而是顺风堂的几个兄弟。他们是奉冯三峰之命,协助黄德滋的士兵守护那几条小艇的。这些人都是以前顺风镖局的镖师,武功都相当不错,而且当年做镖师都练就了一双利眼,周围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做出反应。就在陈基带着一众人悄悄地摸到岸边,离那几艘小艇还有二、三百米处之时,就已经被现了。守艇的太平军士兵配备了六七枝火枪,这时对着靠近的清兵就是一轮齐射。走在前面的几个清兵中枪应声倒地。陈基一见偷袭不成,即刻命令部下强攻夺艇。
守艇的太平军士兵和顺风堂兄弟只有十六七人,清军在兵力比例上占优,因此一开始短兵相接的厮杀,太平军一方就处于劣势。陈基与那十名从湘军带来的弟兄都是极凶悍而且武功相当不错之辈。他们上前便连着砍杀了三四个太平军士兵和顺风堂的兄弟,接着四十多名清兵对太平军一方形成了包围之势。没过多久,太平军一方就只剩下六七人了。
陈基转身大叫:“放火烧艇!”
几个清兵点燃火把,向岸边的小艇扑了过去……
在众多的中国武器当中,长鞭应属于比较难使用的一种,而且越长越软越难使得好。冯三峰的鞭法是他自创的,当年他初入镖行,跟他的伯父、也就是德轩的外公到广西山区押运一批名贵药材回广东,途中杀了一条二十多尺长的大蟒蛇。于是冯三峰便割下了蛇皮,制成了这条长鞭。数十年来,他凭着这条长鞭以及数枚金钱镖纵横江湖。退隐以后,冯三峰的功夫非但没有搁下,还更炉火纯青了。
他与林天领着亲兵营的士兵冲到岸边的时候,正看到几个清兵举着火把扑到小艇旁,准备放火烧艇。冯三峰也不打话,手臂一扬,长鞭甩出,“啪”的一声,那几个清兵抽中倒地,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
“好鞭法!”林天朗声一笑,手持长剑,纵身杀入了战阵……
岸边的战况又在这顷刻间生了逆转。黄德滋的亲兵营是他整个队伍中战斗カ最强的,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一仗事关生死。因此一交战,便如疯虎一般。而清兵一方,除了林荣从湘军带来的那十个弟兄外,其余的那些绿营兵都是未经战阵的,此刻被太平军士兵一轮冲杀,立刻便阵脚大乱,其中十多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成了刀剑下的冤鬼。
林荣确实是高估了可必隆将军手下的这些绿营兵。他原想自己率领的两百名士兵与黄德滋的一百多人交战,怎么也可以支撑那么一个时辰,固守待援。可双方一交手,林荣就知道自己这两百人根本不是太平军的对手。眨眼之间,清兵就死伤了二十多人了。林荣旋即大声下令,全军向海边靠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取小艇。他想只要先烧掉太平军登船用的小艇,就可拖延他们的撤退时间,这样或许能撑到汪副将和崔守备的援军赶到。
小路与岸边只有不到一里的距离。在林荣率部到达以前,林天和冯三峰已牢牢地掌握了那个以作为码头使用小石滩,并且把陈基以及剩余的几个清兵紧紧地围在了一块靠山边的大岩石之下,眼看将被林天和冯三峰等全歼了。但原来负责阻击山上的太平军那部分清兵突然调过头,又使这里的战局再次生了变化。林荣指挥近两百名绿营兵不顾一切地冲向岸边,准备放火烧艇。林天和冯三峰等人虽然骁勇,但怎么也敌不过数倍于己的清军,唯有守在小艇旁苦苦支撑着。也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黄德滋率部赶到了。在这片不宽的滩涂上,一场恶战旋即展开了。
对于德轩来说,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是他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想象过的。他随着黄德滋冲下了小山,转眼间已经身不由己地陷入了战场的中心。在一片喊杀声中,德轩看到几个刚才还和自己一起说笑的太平军士兵被砍倒在地,有的身异处,有的腹腔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他想冲上前去救人,可冲出没有两步,便撞上了两个清兵手持马刀向他扑了过来。德轩的刀剑功夫刚学不久,而且从未使用过,情急之下更是忘得差不多了。就在他手忙脚乱地左挡右避狼狈不堪之际,黄德滋的那两个亲兵上前为他解了围。他们利落地了结了那两个清兵的性命,然后带着德轩继续向岸边冲去。
他们快冲到岸边的时候,突然从侧后方打来了一排枪弹,两个亲兵相继中弹倒地,德轩一下子被四个清兵围在了当中。其中一个清兵冲在前面,举刀照着德轩的面门就砍了过来。德轩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东西,只是横刀一挡,然后回手把刀斜着往下一拉。刀刃把那名清兵从左胸到右腹整个胸腔剖开了,鲜血溅了他一身。德轩张着口看着那清兵惨叫着仰面倒在他的跟前,脑海里一片空白。剩下的三个清兵不容德轩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便狂叫着扑了上来,德轩呆站着,脑子只是闪过看演义小说常见到的四个字“我命休矣”……
“啪!”一声清脆的响鞭,眼看就要落在德轩身上的两刃刀剑被卷走,持刀的两个清兵也被鞭末的匕划过颈部大动脉,鲜血迸射,当场毙命。冯三峰抢到了德轩身边。
这时,黄德滋也到了。只见他手起剑落,只用一招便把剩下的那个清兵送上了天。他回过头对德轩笑了笑:“谭公子,你对他们可不能客气了!记住,你手上也有刀。”
冯三峰也笑了笑:“不过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战,不但没被吓得尿裤子,还杀了一个清兵,也算很不错了。”他回头对黄德滋说。“黄将军,看来清兵是想拖住我们呀!这样吧,你带人立即登船。”
黄德滋想了想:“好,我立刻安排兄弟的分批登船。”
林荣一直站在地势稍高的一个坡地观察着战况。没过多久他便敏锐地捕捉到了正在组织队伍上艇的黄德滋。凭着他的经验,他判定黄德滋应当就是整个太平军队伍中的统帅。于是,他拨剑向黄德滋冲了过去。
途中,有几个太平军的士兵挺身阻挡林荣,但都被林荣轻而易举地闯了过去。那几个士兵非死即伤。很快,他离黄德滋只有数步之遥了。林荣一挺剑向黄德滋刺了过去。这一剑,林荣力求一击必中,因此出剑极其狠辣而且刚劲十足。
黄德滋正安排着兄弟们分批登上小艇,对于这来自背后的袭击根本没有任何的提防。
林荣眼看自己的这一击就要成功,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他的剑尖一抖,直指黄德滋的背门……
就在林荣的剑离黄德滋仅有不到两尺之际,林荣却感觉到自己的剑被轻轻一碰,然后被引向了一旁。接着,林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自己与黄德滋中间。
“大哥,我们又见面了!”林天朗声道。他的话没有说完,手中的长剑已“唰唰唰”连向林荣抢攻了三招。
林荣的武功原与林天在伯仲之间,可此刻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弟弟,不由得感到愕然,因此就被林天这三招轻而易举地逼开,倒退了数步。他站稳脚步以后,看着林天说道:“阿天,真的是你?”
林天也不急着抢攻,只是笑了笑回道:“大哥的意思是早就料到我会在这里咯?”
“前些天我在新宁县城看到过两具尸体,当时我就想到了你。”林荣叹了一口气。“阿天,你还是不肯听大哥的。其实你也知道这太平天国早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你何苦又跟他们混在一起呢?”
“大哥,这些人都是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兄弟有难,我不应当助他们一臂之力吗?”林天仍然持剑不动。他心里在盘算着那一百多个兄弟有多少已经登上了大船。
“阿天,这义气二字难道比我们兄弟情谊更重吗?!我们可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呀!”林荣摇摇头。
林天也摇了摇头:“我们虽然一母所生,但志不同道不合。大哥,他们也曾是你的兄弟,为什么你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呢?他们……”
林荣看到在他们谈话之间,岸边的那些小艇正满载着太平军士兵驶向不远处的木船。突然他醒悟过来了,边抢上前出剑攻向林天,边大声喊道:“火枪营集中火轰击小艇!”
林天见招拆招地与林荣缠斗着,攻势时急时缓,迫使林荣无暇分神指挥绿营兵与太平军的战斗。
这时,黄德滋已回过头来带领着他的亲兵营如猛虎般扑向正准备开枪的清军火枪营。
按照清军例行的操演训练,火枪营射击的同时,左右必有持刀的步兵守护。但这时的绿营兵早已乱了阵脚,那里还顾得保护火枪营呢?而作为清军统帅的林荣此时又被林天缠住,无法脱身指挥全局。因此,黄德滋的亲兵一轮冲杀,已把清军的火枪营全部消灭干净了。
林天眼看一百多太平军将士大半都已通过小艇登上了大船,在岸上仅剩黄德滋率领的亲兵营和顺风堂的弟兄,便连攻数招把林荣逼开十多步,然后回身奔到黄德滋身边,急急地说:“黄大哥,你赶快上船!我带弟兄们在这里顶着!”
“不,我垫后。你带弟兄们上船!”黄德滋挥剑砍杀了一个冲到跟前的清兵。
“大哥!你是弟兄们的主帅。没了你,那一千多弟兄怎么办呀?!”林天不容分说挺身挡在了黄德滋身前。
这时,冯三峰也靠拢过来了。他轻喘着气,对黄德滋说道:“黄将军,我看差不多了。你该上船了。”
“这……”黄德滋还想说什么。
林天回头对冯三峰说:“冯堂主,你水性好,由你带德轩陪黄大哥一起登船撤退比较好。这里由我带亲兵营的弟兄顶着。”
冯三峰点点头:“也好!走吧,黄将军。”
林天向黄德滋拱拱手,然后转身冲向了战阵……
林荣被林天逼开以后,才算脱了身。他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带来的那些兵,心不禁凉了半截。二百名绿营兵,连死带伤,现在能够投入作战的还不到八十人,这其中还已经包括了自己从湘军带过来的十多个弟兄……唉!这仗打得真叫窝囊的。这些***绿营兵,要放在曾帅的营中,恐怕连兵带将的早就让曾帅把脑袋剃掉了。
“荣哥!”他的副手陈基满身血污,一付气急败环的样子,奔到他身边。“这仗没法打!这帮子绿营兵,根本没见过血!让人一冲,队形就散了。还有一帮子一开打就跑没影了。妈的,你看看!现在还剩几个?……”
林荣无奈地摇摇头:“阿基,先别说这些没用的!看见刚离岸的那艘小艇了吗?”
陈基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上面的就是黄德滋!必须把他截下来!别的人别管了。”林荣四处看了看。“火枪营呢?”
陈基指了指旁边空地上的一片尸体和尸体旁被砍得乱七八糟的火枪:“全完了!”
“妈的!”林荣狠狠地低骂了一声。他回头正好看到两个绿营兵跌跌撞撞地逃过来,便迎上前一剑了结了两人的性命,接着又是一剑把两人的脑袋割了下来。林荣举着那两个头颅扬声叫道。“所有人给我听好了!谁要想遛,这就是下场!现在别的不要管,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把那艘小艇给我截下来!”
清兵除了还在与太平军作战的以外,剩下的三十来人随着林荣和陈基向岸边冲去。
原来接载太平军登船的那些小艇,除一艘乘载着黄德滋和冯三峰外,其余的就泊在岸边上。负责划艇的顺风堂弟兄早已登岸加入了战斗中了。因此,清兵很快抢到了这些小艇,向着黄德滋和冯三峰的那艘小艇紧追了过去。
林荣站在第一艘小艇的前甲板上,不断地催促着手下划桨,同时他拨出了文杰送的手枪,顶上火向前方的小艇射击。林荣从小习武,其中当然也练过暗器,而在打仗时也曾使用过枪械,所以文杰把这枪送给他以后,尽管他没有怎么使用过,而且还是在随着海浪起伏不定的小艇之上,但他持枪射击倒也还有些准头。六子弹,其中有两打中了前方小艇上负责划桨的顺风堂弟兄。
那小艇原有四人划桨,此刻少了两人,度顿时慢了下来。
林荣边上子弹,边大声叫喊着,让手下尽快把小艇靠上前去。
这时,黄德滋的小艇离大船还有一段距离。黄德滋和德轩也拿起桨拼命划了起来。冯三峰急了,他俯身在小艇上拿起一根长竹竿,奋力地撑起来。小艇又迅地向大船靠拢了过去。
林荣已把手枪子弹装满了。他再次向前方小艇瞄准射击。
子弹从黄德滋和冯三峰等人的头顶“嗖嗖”地飞过。大家纷纷低头躲避,小艇的度又慢了下来。
转眼间,小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只有不到十尺了。冯三峰回手一鞭,长鞭不及林荣的小艇,打在海面上激起了一层水幕,使林荣的小艇度也减了下来。趁这工夫,黄德滋他们的小艇已靠近了大船。冯三峰一扬长鞭,鞭末搭住了大船的船舷,并牢牢地卷紧了一个木桩,然后迅把小艇拉近大船。很快,小艇已经靠在了大船下面。冯三峰回头向黄德滋叫道:“黄将军快上!!”
黄德滋拉住长鞭,沿着大船船壁向上攀去。
后面小艇上的林荣见状,举枪再次向黄德滋射击……
也就是在这时,两艘大船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举着火枪的太平军士兵,还没等追在后面小艇上的清兵明白过来,已经被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得魂飞魄散。林荣的小艇当其冲,艇上十多个清兵大半中枪,更糟糕的是其中两颗枪弹还把小艇的底部击穿了两个大洞,海水从那里涌了进来,小艇很快就下沉了。其他的几艘小艇上情况也差不多。艇上的清兵中懂水性的并不多,这下子都惊恐万状地叫喊着跌落了水中。所幸的是此处海水并不算太深,还未淹过头。残余的清兵各喝了几口又咸又苦还夹杂着泥沙的海水以后,连游带爬地向岸边而去。
岸上,林天带着亲兵营和顺风堂的弟兄经过一轮拼杀,已把绿营兵杀得七零八落了。几十个清兵非死即伤,剩下的几个腿脚还利索的见势不对,也掉头就跑,溜个没影了。
林天回头看到海水中正在狼狈不堪地往回游的清兵,不禁笑了起来。他向弟兄们招招手:“走吧!我们去恭迎他们。”
林荣和剩余的十来二十个清兵好不容易才靠近海岸边,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弟弟林天带着人正在岸上等着自己,不禁长叹了一声。
林天向林荣伸出手去,把他拉上了岸,看着他问道:“大哥,这场仗算是打完了吧?”
林荣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看了看四周的尸体,无言地垂下了头,同时把手中的剑递向林天。
林天接过长剑惦了惦:“还是师父给的那把剑!”
“阿天,就用这把剑杀我吧!”林荣说道。
林天弹了弹剑刃:“大哥,为什么要把剑给我呢?我们还可以再打一场嘛!”
“大势已去!我身边这些残兵不是你们的对手。”林荣答道。
说活之间,亲兵营和顺风堂的弟已把从海上爬回来的清兵解除了武装了。亲兵营的头目跑了过来:“林将军,这些清妖怎么处置?”
林天看着那十多个清兵,想了想,然后说道:“把他们都放了吧!”
那亲兵头目回身扬了扬手:“放他们走!”
包围着清兵的弟兄让开了一条路。清兵们一听不杀他们,还放他们走,赶紧一窝蜂似地跑了。
这时,林荣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不知如何是好的邓捕快了。
林天回头把长剑递向林荣,说道:“大哥,你也走吧!希望以后你再碰到以前的兄弟,放他们一条路。”
林荣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长剑:“阿天,你们也赶紧走吧!我还起码有三百人往这里赶呢。”
林天点点头:“我知道。但我想他们起码还有几个时辰才能赶到这里。大哥,你好好保重。”
林荣仍然站着不动:“阿天,你能告诉我,你们想到哪里去吗?”
林天摇摇头:“是他们,我不走。”
“你不走?还要留在这里?”林荣皱了皱眉。
“对。我还有事情未了。不过,他们是要走了,而且要走得很远。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林天看着不远处正在升帆的木船。
“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应该不会了。”
林荣点点头:“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这大概都是最好的结局。”
“你是想拿着这些尸去领功?这么说你又要升官财了?”林天冷笑了一声。
“别这么说,我也要吃饭嘛,何况还有你嫂子和侄儿?”林荣叹了一口气。“反正不管怎么说,阿天,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天想了想:“好吧,既然你说欠我一个人情,那我只要你不要难为这次帮过我们的人。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扯平了。”
林荣想了想,突然回手一剑,了结了邓捕快的性命,然后笑了笑:“好,我答应你。阿天,我们还会见面吗?”
林天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快走吧!”
林荣看了弟弟一眼,长叹一声,然后转身离去了。
这时,来接载亲兵营士兵的几艘小艇靠岸了。士兵和顺风堂的弟兄搀扶着受伤的人上了艇,林天也随着他们往大船而去。
上了大船,林天一见黄德滋便躬身拱手道:“黄大哥,这次领兵前来围剿我们的是家兄林荣。我私自把他给放了。请黄大哥治罪。”
黄德滋一愣,然后立刻上前拉住林天的手,说道:“林兄弟,快别这么说。这次我部一千多弟兄能全身而退,全凭冯堂主、顺风堂的兄弟还有你林兄弟鼎力相助。此等大恩,黄某无以为报,林兄弟何出治罪之言呢?”
冯三峰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到黄德滋身边:“黄将军,你们该启航了。看天色估计,过两个时辰会刮起西北风。你们要走南洋,西北风正好是顺风顺水呀!”
“冯堂主,这次为了我们,你的顺风堂付出太多了。”黄德滋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双手递给冯三峰。“这是小小意思,万望冯堂主笑纳。”
冯三峰伸手一挡,说道:“黄将军的心意,我心领了。只不过黄将军请不要忘了,你还有一千多兄弟,而且此一去,就是人在异乡了。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以后要用到钱的地方太多了。这些钱还是留在你身边为好。”
黄德滋听完冯三峰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收起银票,深深地向冯三峰作了一揖……
德轩随黄德滋和冯三峰上了大船以后就在忙着给受伤的士兵包扎。刚才打仗的时候,他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他家传的跌打疗伤医术倒是大派用场了,一直忙到此刻才算缓一口气。德轩走到正在谈话的黄德滋等人身边,不无遗憾地说:“可惜我没带药箱过来,现在受了伤的弟兄也只能就这样将就了。”
黄德滋拍了拍德轩肩膀:“行了,德轩兄弟。这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这一千多号人还窝在山里呢!谢谢你,德轩兄弟。”
德轩伸手擦拭着额上的汗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黄大哥,刚才打仗时,要不是你和大家保护着我,我早就没命了。要谢,应该是我谢你们才对。”
“德轩,黄大哥他们要启程了,我们也要离船登岸了。”林天对德轩说。
黄德滋看着林天:“兄弟,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林天淡笑着点头:“黄大哥,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走,但不是现在。我想帮德轩重建他的药铺。”
黄德滋也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这次顺风堂和德轩帮了我们的忙,可要小心清妖报复呀!”
“刚才我放我胞兄走的时候,已经警告过他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但不管如何,我会小心的。”林天答道。
“这样就好。我们走了以后,顺风堂有什么事情就劳烦林兄弟代我们多照应着了。”黄德滋对林天说完,又转向冯三峰说道。“冯堂主,我们这一去山高水远,如果你有何要差遣的,林兄弟就代我们出面帮忙了。”
林天向冯三峰拱手道:“冯堂主如有任何事情用得着在下,在下自当万死不辞。”
冯三峰向黄德滋和林天回礼道:“两位将军高义。”
冯三峰、林天和德轩与黄德滋等人拱手告别以后,便乘上了小艇离开了大船。
两艘满载太平军士兵的木船,乘着刚刚刮起的西北风,踏着起伏的海浪,扬帆向大海深处驶去。至此,太平天国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武装力量全部离开了这块古老的大6,开始了另一段的传奇。可是,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再也没有回来。
黄德滋所部在东南亚某港口集结后,又汇合了两千多从不同途径逃亡到此的太平军残部,合共数千之众。此后,他们继续往南而行,数月后在澳大利亚北部领地达尔文港附近登6,成为十九世纪赴澳华人中人数最多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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