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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周家

周宝强做的一手的好菜，当然他的手艺都是从周妈妈那里学来的，看着摆上桌的几道小菜，见周宝强还没从房里出来的周爸爸笑着起身对赵破天道：“你先吃，我去里面叫小强去！”说着就转身朝房里走去。
赵破天没有喝过黄酒，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他在周妈妈热情的给他倒了一小碗后，就直接拿到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

黄酒是用糯米酿制而成，口感要比啤酒和白酒纯了很多，特别是自己酿制的黄酒，那喝起来口感更好。赵破天在小小喝了一口后就喜欢上这种纯纯的，又带有点苦苦的感觉，三两口就将小碗中的黄酒给喝了个干净。

看到赵破天酒量这么好，周妈妈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起身再次给赵破天倒了满满一碗。

当赵破天他连续喝下三碗后，就感觉到了一丝醉意，喉咙感觉有些苦苦的他忙拿起筷子吃起了菜来，看的坐在对面的周妈妈好笑的摇了摇头后，热情的将最好的一盘带肉的菜放到了他面前，示意他多吃点。

直到赵破天他又喝下一碗酒后，周宝强才和周爸爸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只见俩人默不作声的在桌前坐了下来，而看周宝强那微红的眼睛，周妈妈在轻轻叹了口气后眼泪不自禁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看的赵破天很是一阵疑惑不已，不知道刚才房间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本来应该很开心的一家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哭什么哭，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难道还接受不了吗。何况还有小强的朋友在，多丢人啊你，一点都没规矩！”周爸爸不满的朝周妈妈瞪了一眼，然后看向周宝强道：“你小子也真是的，是你妹妹重要还是你朋友重要啊。还不快陪你朋友一起喝点。”说着他又看向了赵破天，脸上带起了笑容，道：“真是对不起啊，来，咱俩喝几碗。”

周爸爸给赵破天的碗里倒满酒后，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就仰头大口的灌了起来，几大口就将半斤装的酒给喝了下去，然后再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赵破天不好意思开口问究竟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眼坐在一边低着头的周宝强和对面用手擦拭着眼泪的周妈妈，也拿起酒碗喝了起来。

就这样，本来应该很开心的晚餐因为房间里生的事情而使得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周宝强低头沉默着，周妈妈虽然不哭了，但也没了任何吃饭的心情，而周爸爸虽然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但赵破天还是能够看出此时他的心情比周宝强他们母女俩更加的不好，不过身为一家之主的他不好在赵破天这个外人面前表现太明显，只得强忍着和赵破天一碗接一碗的干着。

自从赵破天他变成普通人后，有点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以前不怎么喝酒的他不管是喝酒精度低的啤酒，还是酒精度高的白酒，还有现在他在喝的口感纯纯的，酒精度也不低的黄酒，都很难让他醉倒。那些被他喝下去酒在他体内存在了一会后，就会莫名的消失不见，就连酒精最多也只在他体内存在的时间稍长点，最后也都会快的散去。

所以到心情不好的周爸爸在灌了几碗醉趴在饭桌上后，赵破天他的神志依旧还保持的清晰，但满满一壶酒已只剩下周爸爸那喝不下的半碗。

周爸爸醉倒了，周妈妈朝赵破天有些勉强的尴尬的笑了笑后起身吃力的扶起周爸爸朝房间里走去，而一口都没吃的周宝强则是沉默的起身开始收拾起了饭桌来。

“小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啊，刚一回来就让你看笑话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收拾完后，心情稍微好了点的周宝强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问赵破天他愿不愿意听，慢慢的说了起来。“从小我家里就很穷，呵呵，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为了供我和我妹妹读书，爸妈他们没日没夜的劳累着，用从地里、山里、田里得来的微薄收入养活着我们兄妹俩。”

“我妹妹小月她比我小三岁，知道家里情况的我们兄妹俩在学习上都很刻苦，也没有辜负爸妈的期望，每次都会拿着最好的成绩来给他们看。呵呵，说真的，其实我妹妹她的成绩要比我好很多，要怪也只能怪她比我迟出生了三年。唉~”说着，周宝强重重的叹了口气。“高中毕业后，当时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拿到了全国最好的大学的通知书，为我们这个小小的，几乎封闭的小山村挣了很大的光，但在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我们一家人却都没人能够高兴起来的，因为以我们家的情况，就算学校免除了我一半的学费，我也读不起大学，就是光那在外面的生活费都难住了我们一家人。”

“唉，没办法，心里很想要去上大学的我最后只好选择了放弃，决定和其他人一样，到最近的城市找个工作算了。可就在离开学时间只剩下几天时，刚考上高中的妹妹小月她却是告诉我们她不想读书了，说她越来越讨厌读书，说她喜欢外面的世界，想要走出大山到外面去找工作。呵呵，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可真傻啊，居然也会和爸妈一起同意她的选择，让她一个女孩子家的独子去外面工作，而我却是拿着属于她的学费，她的生活费坐上了去T市的火车，开始了我的大学梦想。”

说着说着，周宝强的眼里渐渐的落下了眼泪，但他好像并没有觉似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的继续低头说着。“为了供我上大学，为了让我安心的读书，为了让我成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小月她竟是将自己辛苦赚回来的大半工资寄给了我，而她自己却是在外面什么都舍不得吃，舍不得买，也都从没有跟她的那些小姐妹们哪怕出去玩过一次。然而可恶的是，当时的我居然都不知道这些，直到有一天家里来的信息告诉我小月她出车祸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大学里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小月她用自己的青春换来的工资，但是，但是她却……”说道这里，脸上已布满泪水的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无比后悔的、痛苦的用手抓起了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没有阻止她，为什么我当时非要去读那个什么可恶的大学。要是我那时早点放弃，早点出去打工多好，小月她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这些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月，是我害得小月躺在床上的。可恶，可恶，……”

看着周宝强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头，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的赵破天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后悔中的赵宝强，没有起身去劝阻，或是安慰对方。

等周宝强他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坐在那里沉默着流着眼泪，赵破天才终于开了口。“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后悔根本就挽回不了你妹妹的青春，挽回不了你妹妹为了你所付出的一切。只是我有件事情很不明白，既然你妹妹是被车撞的，那你们难道没有向那肇事者索要赔偿吗？”

“有的”，双眼微红的周宝强抬起了头来，看着对面那间房门遮掩着房间，道：“小月她出车祸后，我就从学校里赶了回来，当我得知是谁撞了小月后我就有去找过那个人，可是，可是最后我却没能要到哪怕一分的钱，还被对方以敲诈勒索，故意伤人的罪名告上法庭。呵呵，都怪我太没用，太软弱了，看到人家一对我凶起来我就会感到害怕，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那时的我因为小月的事情，虽然心里很害怕对方那嚣张的气焰，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冲上去给了他一拳。就这样，我不但没能要回一分钱，还害得家里因为官司的事情陪了所有的积蓄还不够，还跟邻居们借了不少的钱。”

听完周宝强所说的，赵破天就觉得又好笑又生气，又有些无奈，气居然有人撞了人后不但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还很理直气壮的将受害者的家属告上法庭，看来对方身后一定有什么人在给他撑着腰，气看上去跟他差不多高，要比他壮实的周宝强居然会如此的软弱无能，妹妹出车祸瘫痪了，身为哥哥居然讨不回赔偿金，还被人家告上法庭，最后更是乖乖的拿出了钱去，为小月有这样一个没用的哥哥而感到无奈。

“带我去看看你妹妹的情况！”

在周宝强的带领下，赵破天他们推开虚掩着房门走进了房间，看到不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破旧的书桌，一张用手工坐的粗糙凳子，两只可能是用来存放衣服什么的旧木箱之外，就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被摆放在房间的中央，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黯淡，看清床上人儿的赵破天不仅有些好奇张的很普通的周爸爸和周妈妈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的，他们的儿子周宝强张的也很是一般。

“哥，刚才爸他是不是又因为我说妈了啊！”无法动一下身子，就连转头也不行，但少女还是能够感觉到进来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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