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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当铺

低头想了一下，向着墙角黑暗处喊了一声：“都出来，有话问你们。”
看着隐藏不住，几个家丁和丫鬟嬉笑着互相推诿着走出来，郁勃一向在府内都是和颜悦色，再则年纪比较小，经常和他们玩耍。每逢郁发财和楚风要责打他们的时候，还为他们说情，所以下人们都不怎么害怕他。

郁勃问：“知道我叔叔他们去那里了吗？”

一个叫兴旺的家丁说：“不知道，少爷进院之后，老爷和夫人找到老雷还有林先生，他们一起出城往北去了。临走时没有交代小的们。”

想想这几个疯子听到项王庙时的表情，马上就猜到他们的去向，心里又诧异了一把，不会吧，几个人加起来几百岁了，怎么还那么冲动啊，心知必有原因，就是猜不到是什么。不过看来伙计找自己也算对了，学了那么多年的功夫，还没有试过他有多大威力呢。

马上问那伙计：“怎么捣乱了，你说说。”

伙计说：“就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一个怪人，像是一个要饭的，赖在门口不肯走，说是要当东西。我们大伙都想啊，一个穷要饭的有什么可以当的，肯定是来捣乱的，于是想把他给赶出去，谁知道根本就走不到他身边。还把几个伙计的胳膊搞脱臼了，现在柜台上躺着，说要当他自己，要当五百贯钱。”

心知肯定是伙计们出言不逊，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问伙计，果然如此，心里有些恼怒，但此时也不是算账的时候，说：“你们怎么不去报官？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怕什么。”

伙计哭丧着脸说：“报了，官差都出去公干了，府衙一个人也没有，小的也正奇怪，怎么事都赶到一块了呢？店里没法做生意，这不才来找少爷您吗？”

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但现在家里就自己地位最高，要是不去处理恐怕在湖州城被人看扁了，想了一下，说：“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过去。你先去照应着点。”

伙计应了一声，刚想走，又被郁勃叫住：“记得，态度好点，先给人家沏壶茶，道个歉，记得有礼貌点啊。”

随后回到房间，换了一件出外穿的月白长衫，犹豫了一下，将郁发财为自己做好的手弩上好钉箭，放在袖子里，箭头上抹了楚风专门为他配置的麻药。只要是射中对方，保证在五个呼吸之间，就算是头野猪也得倒下。

活动一下手脚，就往聚宝斋而去。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伙计错是错，但也不能允许别人随便欺负，去到以后先礼后兵，对方实在不识抬举的话，那就先给他一箭，让他睡一会，等楚叔叔他们回来处置。

聚宝斋距离他们的宅子不远，也就是五百米左右，没有一会，就看见聚宝斋门口人头涌动，郁勃叹了一口气，心里想，有人的地方就有热闹，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人，这句话说的真是一点也不错。那么多人，我要是进去处理不好多丢人啊。

这时，刚才通风报信的那个伙计正在那里候着呢，看见郁勃过来，刚想喊出来，郁勃手放到唇边“嘘”了一声，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而此时，大家都在掂起脚尖往店里看，竟然没有看见聚宝斋的少东家过来了。

郁勃将那伙计拉进一个胡同，问到里面情况，说是那乞丐已经从柜台上下来了，正坐那里喝茶呢。附耳吩咐了那伙计一番，自己在原地等着。那伙计遂一溜烟的奔了回去。

不一会找来几个人，按照郁勃所教的，给了他们几个大钱，那几个人往人群里挤了过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聚宝斋门前的人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那乞丐正在那里得意呢。有那么多人围观，我看你怎么下台？可是低头喝茶的功夫，再抬头发现门口一片静悄悄，仔细看一个人也没有了。正纳闷着呢。看见一个少年翩翩的走了进来，拱手一礼说：“这位客官，我们小本生意，活物那是不当的。这里有两贯钱，给客官买茶喝，还望不要嫌弃。”

接过那两贯钱，那乞丐却是没有息事宁人的架势，有些古怪的打量了郁勃一番，说：“既然活物不当，咱们就当死物，你出钱，我把我这条腿当给你们。”说着，腿一抬，就放在了桌子上。

“我整个人当五百贯钱，我这一条腿怎么也值个一百贯钱吧。你出钱，我出腿，小兄弟，你说这怎么样。”

郁勃皱了一下眉头，心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就算是伙计骂了你几句，也不过是无心之失，茶也喝了，钱也收了，见好就收不算了。

心里想着，脸上已经露出不高兴的样子，说：“好啊，你就当这条右腿吗？伙计，取一百贯钱来给这个客官。”

掌柜的汗马上就下来了，这少东家，是来烧钱的还是来处理事的，说一句话给两贯钱，说两句话就给一百贯。这件事传出去，还不天天有人来这里当腿啊。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少东家的。花钱也是花他们自己家的，掌柜的管不了。

于是很听话的数了一百贯钱的银票，递了出来。谁知道那个乞丐，看了一眼又说：“我不要银票，给我现钱吧。”

掌柜的为难的说：“小店没有那么多现钱啊，银票是聚丰号的，你看清楚。”

“没有现钱就去换，你说是不是啊，小兄弟。”乞丐明显的有些找茬。郁勃心里十分明白，不过从他进来起，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明明人就站在你面前，可无论怎么看，就是看不清楚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他才明白此人不是那么简单，恐怕是专门冲着他们六人而来的。

一直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此人到底想做些什么，听到这个怪人这般的问他。遂回答道：“理所当然，敝店虽然小本经营，但还是懂的尽量做的周全些。掌柜的，你去换一下。”

那怪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想到这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大的涵养，却不知道郁勃此时的手已经扣在了手弩的扳机上，而手弩正在对准他。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冷静。

听到怪人阻拦，郁勃的倔劲也上来了，说：“去吧，不要怠慢了客官，该说咱们聚宝斋没有规矩了。走的时间把门带上，让伙计们歇息一下。”

掌柜的听到吩咐，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走了出去，聚宝斋的大门关上了，店内一片空寂。那怪人有些愕然，可能是没有想到郁勃那么干脆。不过只是瞬间即逝，只是说：“有意思，有意思。”

说罢，就走到椅子前坐下，脸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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