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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三通鼓

武柏本来还打算去看看蹴鞠比赛，这个所谓的古代足球，据说正在汴梁城踢的热火朝天，后天还会举行决赛，届时连宋徽宗都会前去观看。只是没想到燕青的酒力如此不济，那些只能做罢。
一个是得了华颖的好处，一个是受了主人的指派。两人到英烈公府的来意虽然各有不同，处境却有些相仿。武柏左右无事，倒也不急，及至燕青酒醒，天却已经黑了。两人结伴回府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今日你去哪里了？”他正坐在床沿吐纳，华颖突然推门进来。

武柏睁开双眼，见她打扮的很是清爽，脸色却是有点憔悴，估摸着这白天黑夜的肯定是睡不安寝，坐不安稳。他拍了拍旁边床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华颖微一犹豫，走过去坐了，只是距离距离隔的远远远的，一副色狼勿扰的模样。

“同一个新交的朋友在外面闲逛了一天，你这一天过的如何？”武柏微笑着问。

华颖美目一翻，心想我夜不能寐，白日还想找你说说话，你倒好，这么快就交新朋友去外面闲逛了。她心中有气，语气便有些不善，“我在自己家中，自然是过的极好的。倒是你，又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啊。”

“也算是闻名已久，就住在隔壁。”武柏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脸色不太好啊，来找我有事吗？”

华颖哼了一声，“我有事也不关你事，我走了。”站起身就要走。

“好吧，好吧，”武柏赶紧拉住她，“是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昨晚没睡好吗，还在想你父亲的事？”他想去摸摸她的脸，却被她避开了。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昨天晚上我哭了一晚上”她双眉紧锁，却是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抓着，“白天想找你商量一下，却又找不到你的人，没想到你却是跟你去是跟别人闲逛去了。”

“哦，哦，也是意外碰上的，我知道等待最让人煎熬，”武柏看到她的眼圈又开始红了起来，心中好笑，“过了后天，他不是说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吗？以你父亲的地位和行事作风，我想他也不是蒙你的，所以你就放宽心，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也需要热络一下姐弟感情嘛。”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心里不安。”她直着双眼，“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你有所不知，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不会是找借口拖延的那种人。而且，而且我昨夜算了一卦，是个大凶之卦。”

“你还会算卦？”武柏心想女儿都杀上门来了，不是大凶之卦才怪呢，“俗话说的好，福祸相依，如果你能够放下那个，仇恨，敌视，说不定大凶还能变成大喜呢。”他以前可从没有过这么耐心的劝解过女人，潘金莲也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手足无措的那种，反倒是有主意的多。这倒是让武柏心中隐隐有了一种得色。

“大凶之卦与我并无干系。”华颖却是摇摇头，“或许我学艺不精，或许那只是我的一种直觉，我总是觉得将会有大祸事要发生。”

大祸事？武柏心想这汴梁城内歌舞升平，黄河两岸饿孚遍地，还有比这种祸事更大的吗？他看着华颖，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昨天洗了澡没有？”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板起了脸。

“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不过从武柏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调笑的样子，“我知道你很急燥，很心慌，有点手足无措，这我能理解，特别是敌人是亲人的时候。我看这样，不如你回去好好的泡一个热水澡，把全身弄的香喷喷的，然后钻进热呼呼的被窝里，随便捧上一本小说，《小浒传》，《金瓶梅》什么的，脑子里不要想其它事，然后你就能睡着了，然后睁开眼，就是明天了。”

“水浒传，金瓶梅？那是什么书？”华颖一脸的疑惑。

武柏一楞，对啊，那是什么书？他嘿嘿一笑，“是本好书，讲的是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之间的故事。”

“你净胡说八道，”她啐了一口，“你好像什么都不担心，有时我真是看不透，你到底是想的通透呢，或者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两样都是，我只是尽量不去想那些让我无能为力的事情罢了。”武柏摊摊手，“有饭吃饭，有酒喝酒，没饭没酒，西北风管够。再说了，你们家的事同我，嘿嘿。你在澶州也看到了，一次沉船就死了几百上千个人，想想他们，你就觉得你那点小破事真算不得什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想起那些，会让我感觉更难受。“华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是吗？”武柏愕然。看着她一副眩然欲泣的表情，武柏突然觉得自己，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尚。她对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而自己，似乎只是拿他们做为自己排忧解难的参照物罢了。

“我看到了他们的痛苦，我也有点同情他们，或许也会做些事情安抚一下他们的困苦，但是，我真的有想过救他们脱离苦难么？抑或，我那么做，只是让我的心里好过一些？”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武柏突然想起这句话，呸了一声，“老子前生就是个打锣的，重生了一次，还真把自己当耶稣了，靠。“

他没有再说话，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似乎想弄懂什么，可惜就是搞不明白。

房中沉默下来，二人相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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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武柏又同燕青切磋了一番拳法。

对于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武柏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燕青身上带着一股奴气，说起话来总是把我家员外放在口中，这实在是让他心里有点不爽。

这也让他对那个传说中的河北玉麒麟心中略有微词，你养他教他，让他十项全能，让他八面玲珑，难道就不能还他一个自由的身份，让他像个真正的男儿一样，不必对着任何弯腰曲膝么？别说燕青坚持，那种借口武柏根本不信，都说他是卢俊义一手带大的，把小狼带进狗窝里同狗一起养，那狼长大后，便会认为自己是条狗而不是一只狼了。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过分苛责了，这是古代，不是现代，便是在自己的那个年代，有多少人成了书本的奴隶，金钱的奴隶，权势的奴隶，过分的追求个性解放，反而在别人眼中成了另类，异端，脑残

武柏觉得自己有点想的多，或许是这次汴京之行，让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兄长似乎有心事，”稍一分神，武柏便被燕青锁住了双手，揪翻在地。燕青将他扶起，一边替他掸着灰尘一边关切的问。

“没什么大事。”武柏笑了笑，心想我在想古时今日的差别，回到古代混了个保正，却给庄里带来了灭顶之灾。俗话说的好，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我却想那么多做什么，若是能够成为内门弟子，那便最好，便是不能，凭着我这一身的本事，到哪里不能做个富家翁，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

正思考间，他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崇崇的在小院门外闪动，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一个小男孩应声而出，方脸阔嘴，不是英烈公的独子华英又是哪个。只见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卷，刚才大约是躲在花树底下，前胸肩上，沾着几枝枯草败叶。

“你也对武术感兴趣？”武柏上下打量着他，笑嘻嘻的道“叫声哥哥来听听，我就把天下至上绝学截拳之道传给你。”

“我有家传武技，不需要你教。”小男孩却是撇了撇嘴。

武柏哦了一声，“原来你父亲从小便教你武功，将门虎子，果然不同，来，过来同我搭把手。”

华英却是摇了摇头，“我是跟着古叔叔学的，并不是我爹教的。古叔叔说，近身相搏，只是小道，若是要成为一代名将，弓马纯熟，精通十八般武艺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不愿与你比武。”

华英口中的古叔叔武柏是知道的。华以桐有两个贴身侍卫，一个叫古人敌，另一人叫金日超，据说跟随华以桐都有了十数个年头，两人都有千里挑一的身手。

“我不是同你比武，”武柏满头大汉，心想这种话就算你想的出来，我也说不出口啊。“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力气，你不会是怕了吧。”武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哼，你使用激将法也没有用。”华英横了他一眼，“金叔叔说过，为将者，平心静气，当学万人敌，不逞匹夫之勇，所以我是不会跟你比试的。”

“很好，”武柏对他一竖大姆指，“那你的古叔叔金叔叔有没有同你讲过，偷看别人练武是江湖大忌，要被砍手砍脚的？”

华英脸色一变，嘴上却兀自强硬，“我只是刚好经过而已，并没有看到。再说了，此是我家，又哪来偷看这一说？”

“说的有道理。”武柏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得到你古叔叔和金叔叔的真传，那么你说一下，我跟他之间，谁厉害些？”他指了指燕青。

“这还用说吗？”华英晒笑一声，“你被他一记”推窗见月“锁倒在地，居然还有脸来问”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话语嘎然而止，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燕青在旁边也笑了起来，“小公子果真是武将世家，连招式都能说的明明白白。”

“说的很清楚，看的就更清楚了。”武柏呵呵一笑，蹲下来对华英道，“小朋友，你古叔叔金叔叔虽然说的都没错，但是有句话叫做艺多不缠身。我看你天庭饱满，骨骼清奇，实在是练武的奇才，我有一门绝世奇功叫做“水行拳”，如果你肯叫我一声“姐夫”，我便将这套绝世武功传授于你，小兄弟，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的重担已经掉到了你的身上，我问你，你愿不愿叫？”

“我”华杰面现一丝犹豫，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他是很愿意挑起来的，但是要叫对面这个一脸坏笑的男人做姐夫，却是让他有点说不出口，更何况此人说话似真似假，有点让他摸不到头脑。

正当这位小英雄处在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时，他母亲却是派了身边的丫头却是一路寻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小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先生都在书房里等你了，快去吧。”

眼看着他被那丫头拉着，踮踉跄跄的往外走，武柏在后面喊了一句，“小朋友，想要学武，晚上来拜师啊。”

可惜的是，这一晚武柏等到吃饱喝足上床睡觉时，两姐弟却是一个都没有来。

只是到了第三日，华以桐却是破天荒的派了个小厮请他去书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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