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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劝君莫惜蝶梦碎 且教从容放纸鸢2

君桦拿着风筝在前走着，青珣在后跟着，路上倒也遇着不少人，只是这些人看到他们俩大都绕道而行，有的前一刻还在高谈阔论，后一刻立时用扇子遮住脸，怕叫两人看见。收藏*~网有些女子一边捋着鬓发，一般坐在亭中赏雪，待见到两人来，随手把藏在身后的书拿过，低着头读了起来。
青珣看着奇怪，追上君桦问道：“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瞧着这些人实在有点古怪。”

君桦心中不屑：“这些人还不是怕我爹爹责罚。”口上却嘲笑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这些烂布条能叫衣裳吗？这胡乱一团的也是头发。脸都看不见，定是太难看了，怕被人笑罢。浑身上下，哪一点不像个要饭的。你也不想想人见着要饭的是甚么反应吗？嘻嘻。”

青珣毫不在意，反而奇怪问道：“姑娘怎么不嫌我丑，也不当我是讨饭的。”

君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又装什么糊涂，我自然知道你是被掌门请来的。不过说来奇怪，怎地掌门一直没与我说过？“

青珣心中大怒：“他们大大地对不起我，自然要把事情压得越紧越好，岂会主动对人提起。”强收怒气，双手一摊，摇头道：“掌门心忧天下，政务缠身，估计早把我忘了。”

君桦绣眉微蹙，随即舒缓开来，拍手道：“这样也好，你便可以整日陪我玩了。哎！前些日子，不知怎地，以前常常陪着我的两位师姐整日里哭哭啼啼，问她们怎么了，也不与我说，今天原是教她们来陪我放风筝的……嘿嘿……这不，就只有便宜你啦。”

青珣见她模样，实在忍不住，打趣道：“多谢了，我却占了姑娘的老大便宜。”背后顿时感到一阵绞痛，只好拱手讨饶。

两人一路笑闹，不久便到了后山雪地。青珣眼前又是了一副景观：

白日照雪，间有苍鹰数点。鸢飞戾天，引出笑语涟涟。

只见场上诸人皆都身着儒袍，一手抓着书卷，一手牵着风筝，满雪地疯跑，看上去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倒是有一群人颇引得青珣注意。空旷雪地，六男四女，站在一处，手上风筝却是飞得甚高。这十个人也不动作，惟抬头望着上空风筝。

青珣瞧得出神，却听声旁君桦嗔道：“发什么呆哩！快些拿好线。我向你打手势，你便往前跑。”也不等青珣答应，伸手把线轴塞给他，自己早已拿着风筝跑出老远。

青珣不敢怠慢，如临大敌，待见着君桦粉手一抬，立马掉头疾冲，这纸鹞子起先只在低空晃悠，然后慢慢地飞了上去，青珣经验丰富，跑跑停停，一只手不停地把风筝线向上拉扯。纸鹞子终在上空立稳，后来居上，此时倒是盘旋在大多风筝上头。

君桦跑过来，一把抢过线轴子，向青珣咧嘴笑道：“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青珣搓搓双手，摇头谦道：“我只是以往常放罢了。”

君桦不再多言，死死盯着上空风筝，咬着嘴唇，双手不断使力，直要叫自己的风筝冲破穹霄，先前说的甚么“不爱争强斗胜”早就无暇计较。青珣在她身旁，也是一时不敢放松，生怕这风筝飞得不好，她也要算在自己头上。

这风筝倒也没有辜负两人的苦心，碧空之中飞得还算稳当，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忽地嗖嗖几阵逆风刮过。山上大风锐似刀子，两人手中的绳子登时不听使唤。君桦心中大急，对青珣嚷道：“抓住了，千万莫松手。”

青珣暗叫：你来试试。双手却是牢牢抓住风筝线，也不管它早被勒得通红。风吹得更急，不仅是他们的，许多“苍鹰”都成了苍蝇，开始横冲直撞起来。“呼呼”啸声中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响，要么是“骨断肢残”，要么是“一碰俱陨”，好在青珣久居江南，不务正业，这放风筝倒称的上是个老手，做的风筝也甚牢固。两人的风筝虽像是在颤巍巍地发抖，可依然悠悠难坠。

君桦抬眼望去，突然发现天空中只剩一架风筝，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顺着线朝下看，那头却是被青珣握在手里，顿时心中狂喜，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果然还是你了不起。嘿嘿，教他们瞧瞧，这风筝可是我的。”青珣有苦自知，双手已是酥**麻，不听使唤了。只盼风婆显灵，早早把法宝收回去，他已尝够了厉害。

诸人哪会注意到这里，都弓着身子追着自己的风筝，唯独先前青珣注意到的十个人好像对吹落的风筝不甚在意，皆都注视着仍飞着的那个。四下张望后，瞅到了青珣，一齐踱将过来。君桦越发得意，装腔作势地仰着脸，下巴快要抬到天上去了，故意不去看他们。

这十个人好像也并不惧怕君桦，其中一个清秀女子问道：“君桦妹子，这是你的朋友吗？”君桦笑道：“这自然是我的朋友，他放的是还是我的风筝呢。”

“哦，这位兄台好手段，不过我们可是见过？”又有一位青年儒生作揖问道。

青珣点头还礼，笑得无辜至极：“这位朋友想必是认错人了吧。”心中却是暗骂：“我在这放风筝，你等书呆子又来凑什么热闹。”

先前发话的那个女子突然“啊”的一声，指着青珣道：“你不是被九离师兄提回山的那个吗。”不等青珣答话，君桦已是抢道：“说甚么呢！他是掌门请来的，学问大的很呢。甚么‘提’不‘提’的，这么难听。”

那女子歉然一笑，可眼中疑惑之色并未少减。青珣也不觉有甚么丢脸，只是先前懒作解释，才对君桦那般敷衍，这便转身欲向君桦说明。却听到十人当中有人说道：“无论这位兄台是谁，风筝放得好，自不可能是坏人。上回我等都误会你了”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人驳道：“风筝放的好，与做人有什么关系。”“有的有的，关系大了。瞧这暴风天气，风筝尚能稳着，可见这位兄台的心思定然纯良正直。”

“你这么说，我等的风筝都落了，那我等的心地修养可就都不如这位兄台了。”

“这也不尽然，方才我等皆是在思索风筝浮于空中的原因，心有旁骛，自然不及这位兄台一心一意地放风筝的。”

“如此说来，还是与用心与否有关嘛，与心思正直又有甚关系，你全在牵强附会。”

“那我问你，如这位兄台一心一意放风筝的自不在少数，怎么只他一人的没落下。”

“那是他运气好。”

“哎，运气，运气，世人也只会埋怨运气，凡是自己败了的，定然要归到运气不顺上去，谁知运气是有个‘势’的，于是这一生的运气也再顺不起来，也只有寄希望于佛老这些虚无缥缈的说教，寄望于来世，咳咳，师弟你可千万莫要堕入歧途啊！”

“你可要见识下我这拳头可是靠运气得来的。”

“师弟，你原本不是我对手，何况现在心浮气躁，还是莫要在女子面前丢脸的好。”

“你们俩都别再吵了！”汹汹烈火瞬间被冷冽清泉浇灭。只听一个女子娇声道：“我瞧这风筝不坠的原因，是其构造精巧，以及这位公子的技艺熟练，与其它都没关系。”声音虽然娇柔，脸色却是冷若坚冰。

两人立刻忙不迭点头，嘴上齐齐说道：“果然还是师妹见识高妙。”

“师妹说的也不尽然，你说若人的心思不纯，可能练就这般技艺吗？”又有一个年纪略大的儒生插话道。

………………

青珣只瞧得冷汗直冒，今番恐是落入个疯子窝了，看看君桦，也是紧闭双眼，秀拳狠握，应当是在强行克制。城门失火，通常殃及池鱼。青珣岂会迟疑，悄声问道：“姑娘，这几个人甚么来历？”

君桦强忍怒气，挤出一丝绝非欢喜的笑容，解释道：“先前与我说话的女子是孟门孙九融。后面问你话的那个是颜门叶乐酒。那边那个摆着一副臭脸的是曾子门陆安石。身旁站着的那个穿黑袍子的女子是子夏门阮月秋。那个一脸假正经的也是曾子门的，叫顾安贫。袖着手，闭着眼的女子是曾点门韩若梧。那个年纪有些大的是孟门段九崇。一脸寒霜的女子是曾点门韦若羽。一直在胡说八道的是杂门弟子荀林、关梁。这几人都是各门翘楚，再加上都有些疯疯颠颠，臭味相投，常聚在一起了，号称‘道林九贤’，那个关梁是个例外，他只爱跟着这九人厮混，但又没有加入其中。总归这十个人我都不喜欢，你也别搭理他们。”

小子前几日回老家了，昨晚才回来，立刻码了些字，现在发上，诸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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