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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逆天进度

“此段讲解各种境界，剑元为剑气淬练到极致，化丹还液之后的产物，非是元神。”
杨青取了其中有疑义的一段，细细思索，便发现其实法剑之道境界与常见的修真境界一一对应。

只不过，修炼五行法术的修士成就元神后就炼神返虚，达到返虚之境，而修炼法剑之道的剑仙是达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大成境界，高人前辈直呼为“大成”。

此后第七境界与渡劫对应，称“兵解”，是一种极其高深玄妙的法门。

兵解，乃是道家的说法，大凡死掉，都叫做尸解，淹死的叫水解，刀砍的叫兵解，但法剑之道的兵解远不止如此，就好像度劫并非常人所认为的高阶修士跑到山头去引天雷来劈自己一般，兵解之术也绝非剑仙无聊了，拿剑割自己的头颅，而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消劫之法。

兵解是为了消劫，也是度劫的一种。只不过，普通修士度的是雷火天劫，而修炼此道者，体内并不修炼五行灵气，度的乃是刀兵劫。

《剑藏神意经》被杨青认为是无上宝典，也正因为它体系完善，内容丰富，远非一般的奇门小术可比。

它竟然可通最高境界，求索仙道！

“好！好极！”杨青忍不住心中激动。

修炼五行法术的金丹仙道，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元神、返虚、度劫（雷火天劫）七大境界。

修炼先天法剑的剑仙之道，分为剑气、剑魄、剑丸、剑婴、剑元、大成、兵解（刀兵劫）七大境界。

杨青认识到，目前自己是从零开始。

在剑术篇开端，杨青找到一套练出剑气的功法，同时也找到最基础的剑仙术——飞剑术。

这时候杨青才明白为什么剑器篇与剑术篇一样重要，因为飞剑神通需要飞剑才能施展，没有炼器之法是万万行不通的。

好在他手头就有一口飞剑，看样子还是华平精心炼制的，品质不错，他当即便试着照书修炼。

“飞剑飞剑，听我号令，寒光出鞘，人头落地！”

口念咒语，杨青食中二指并拢，其他三指屈起扣贴，结了一个“剑指”的手印，但飞剑却毫无反应。

杨青心下了然，自己还没有神通，当然施不出奇术。

《剑藏神意经》只有正文，无图无注释，幸好杨青自学已成本能，这些难不倒他。

这时候，过去练武的种种好处显现出来。

杨青血气充盈，精神饱满，满足了修习此剑仙术的基本要求，又经脉畅通无阻，可以直接容纳剑气，再兼他已经以武入道，直接修成多样剑气期神通也未可而知。

定了定神，杨青终于开始参修此道。

……

短短十几息后。

铮！

清亮的剑呤声起，桌上飞剑被杨青剑指遥点，忽然如蛟龙出海，向房门直飞而去。

他的脑海之中，也仿佛闪过了景物倒退，一瞬间亦幻亦真的情景，仿佛神念寄托在剑上，跟着飞了出去。

杨青眼中异彩一闪，心念紧收，那剑便堪堪停住，刷的一声翻转过来！

剑法有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等种种招式，剑仙之术从凡剑脱胎而来，也不例外，而飞剑最常用，也是最易用出的便是“刺”字一式。

几步之内，飞剑如虹，简直瞬息便至，比杨青武功大成，进入以武入道境界后的速度还快。

瞬息间，飞剑向上刺去，嚓的一声没入了房顶梁柱，剑柄震颤不已，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当真是立竿见影。”看着房梁上震颤不已的飞剑，杨青内心激动无以言表，几乎要跳起来大吼一声。

祭炼就是用自己的念头诚心沟通飞剑，让它沾染上自己的神念，久而久之，飞剑也会有灵性，控制起来更加灵活，甚至如同身体的一部分。

杨青刚才便发现剑中有一股异样的力量，那是华平留下的神念。但开始修炼时，他仗着华平已死，而且自己练武有成，意志坚定强大的优势，瞬息间就完全驱逐了他的神念，将飞剑祭炼，并成功用出了这一驭剑刺杀的飞剑之术。

这个过程，仅仅用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按照书上的描述，凡人学它需要几十年不辍之功，呼吸吐纳，观想祭炼，种种修行缺一不可。即使是修炼有成的炼气后期修士，也需三年五载，不可间断。

但自己，却仅花了区区十几息的时间！

杨青此生的激动与惊喜，加起来都还不如此时的多。

其实，杨青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学成，还得感谢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华平，如果华平在九泉之下得知，恐怕会憋屈得从地下爬起来再吐血死一次。

“飞剑术”这一奇术，共分十重境界，每一重之间的伤敌招式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只是控制飞剑的范围与速度，威力主要由自身修为与飞剑本身决定。

飞剑术第一重，可达十步范围。

飞剑术第二重，半百范围。

飞剑术第三重，可达一射之地，约有百来步。

寻常剑修将飞剑术练到第三重就遇到瓶颈了，如果没有特殊际遇或者一口上好的飞剑，肯定迈不过这道关口。所以杨青也不奢望能够自己能在短时间内突破第四重境界，但对稳居第三重却很有信心。

至于更高境界的飞剑术，素有自知之明的他暂时还不敢想。而且《剑藏神意经》的明确提出，飞剑之术乃是小术，除非练到千里之外取人首级那种圆满境界，否则还不如其他剑仙术来得实用。

杨青想到自己与华平一战，深以为然。

……

第二天五更时分。

天色仍旧昏暗，远山模糊不清，只余一道白芒在天边若隐若现，兆示着白昼的到来。

此刻正是寅时时分，丹仙门弟子中不乏勤奋之人开始了一日的晨练。不过，此处偏僻，附近仍旧一片寂静，零落的虫鸣传入耳际，不觉喧嚣，反倒给人越发幽静的感觉。

漫天星斗排布，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充盈于天地间，默默流淌。

在这片幽寂的苍穹之下，人的心意可以越发凝练。

“五更天起，面东宽衣襟，吸气沉腹，吐气如箭，搬运金气于周身，与精血合，与身合，与意合……”

坐在自家屋顶高处，杨青如文所言，面东打坐，搬运金气。

得到《剑藏神意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修炼，此刻所练的是《剑气诀》，将要修成剑气。

剑气乃是先天金气所化，它不仅是体内的肺宫金气，更是包含了精神意志中所有锐利进取，正直，勇敢，刚正等等暗合剑德的神魂念头，它们与血气合为一体，便形成剑气。

一般修士也许无法像杨青那样悟通此文，但杨青多年练武，终于以武入道，几乎是看到文字的瞬间便领悟了其中精髓，可谓是水到渠成，毫无一丝勉强。

呼吸吐纳，磨砺意志，淬炼神念，这些都是养成剑气的关键。

渐渐地，杨青身体内凭空多了几道坚锐无比的剑气，在周身经脉中流转起来。

法剑之道果然是他命中该有的际遇！与修炼“飞剑术”时一样，杨青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成功了，不由又惊又喜。

就在昨天几个时辰的时间内，杨青顺利练成了第三重飞剑术，看着飞剑在自己心念控制下自如飞刺，百步范围也没有丝毫困难，他不由得心底涌起无限信心，同时对修炼其他剑仙术了有百倍的信心。

现在一试，进度果然喜人，同时也有些惊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体‘引气入体’，就是从天地间吸纳灵气，转化为法力为己所用，但我这股剑气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凭空产生？”

剑气之于法剑之道，就犹如法力之于法术，内力之于武功，大多数剑术都要靠它施展出来，但它却像是凭空产生的，连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

《剑藏神意经》所言“心中有剑，万物皆剑”大概如此，只要是符合剑德的人，修炼起来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就在疑惑之时，杨青细细咀嚼剑术篇中所载，结合自身情况才明悟。

剑气是自身血气意志所化，包含了先天金气、内力、神念等有形无形之物，多种力量融合一体，玄奥无比。自己并非没有这股力量，只是以前没有注意，才以为没有。此刻剑气流进早已经打通的经脉，倒真应了那个成语，叫做“水到渠成”。

当杨青将剑气运行几周天的时候，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这时候已经不仅仅略带欣喜与激动了，而是震惊过后的突然迷茫。

“原来，我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一直以来，他所接触到的教导都是天道盈亏有序，法力需得长年苦修，炼化五行灵气才能获得。而修炼五行法术的修士们，也大多循序渐进，积累修为，一步一个脚印。即便有不怎么修炼就能获得精深法力的天才，也是因为自身灵根优越，炼化五行灵气的速度比常人快。

灵根资质，功法，天材地宝及修炼花费的时间，从根本上决定了法力的深厚程度。

可是，现在杨青身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他脑中几乎一片空白，无比惊异地感受着身体里的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横。

一道，二道，三道，四道……

每一道剑气，威力大约相当于他过去运转内力时全力发出的一击。即使是以他几天前的实力，最多也只能拼尽五击，便将力尽，但现在体内的剑气却很快达到了十道之数，远远超过了极限。

杨青的全力一击强到什么程度？足以打死华平那样的炼气期弟子！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怪异，如痴如狂，按照功法所载继续提起剑气运转周天。

第一重境界，二道剑气，成！

第二重境界，四道剑气，成！

第三重境界，八道剑气，成！

第四重境界，十六道剑气，成！

第五重境界，三十二道剑气，成！

第六重境界，六十四道剑气，成！

……

天白大亮时，杨青浑身大汗，脸色苍白地坐在屋顶发呆。

他全身的精神气力仿佛完全耗空，取而代之的却是纵横经脉各处，汹涌流转的剑气。

即使是修为通天的剑仙见到此情此景，也定会目瞪口呆，震惊不已。因为杨青几乎是将自己全身的血气和意志炼成剑气，完美无比地实现了转化。此后他的精神无比凝练，等于是全心全意地投身剑道之中，再无保留。

如此的虔诚，如此的狂热。

杨青却全无已经投身剑道的自觉，只是虚弱地从房顶跳了下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也不大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自己全身进入狂热莫名的状态，一口气猛冲，将所有的血气和神魂都化成剑气，足足炼出了八十一道！

他从零开始修炼剑仙术，竟一口气冲破了前面几重境界，直接到达第六重中期，几乎就相当于修炼五行法术，一口气从炼气期第一重修炼到了第十重。

《剑气诀》之于《剑藏神意经》，就犹如武功秘籍中的内功心法，练到此时，杨青已经有了不俗的剑仙修为，境界之内的所有剑术神通都有条件修炼了。

不过现在他提不起这个念头，只想好好休息，于是爬上了床，呼呼大睡。

……

“啊……呃！”

睡梦间，杨青只觉得喉咙干痒如着火，脑袋如挨了一重击，几欲裂开。

他生病了。

杨青早已经是武功大成的少年宗师，以武入道的高明武者，莫说秋时趴着就睡，即使是要寒冬腊月里把他丢进冰窖，冻上一天一夜也不大可能生病，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血气亏损，神魂虚耗，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第一次修炼法剑之道，他竟没有留意此处禁忌。

“冲动了，我竟然毫无保留，将精、气、神都炼化为剑气，自身就弱了下来。看来盈亏损补之道还是适用的，只是没有发觉罢了……”

清醒过来时，杨青躺在床上苦笑，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何等傻事。

修炼需有财、侣、法、地四宝。财是钱财外物，修炼所需要的天材地宝等；侣是道侣，师尊，道友；法是秘籍功法，修炼门路；地则是神仙洞府，仙灵之地。这些都是有助于修炼的因素。

杨青只得其法，却没有满足其他条件。若是有财，家中有仆从照顾，可以享受天材地宝养身；若是有侣，则有人照顾，指导；若是有宝地，则同样不易入魔受病。

像他这样得了秘籍，独自参修苦练，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再说这“法”也不是像灵识玉简那样的方便东西，而是一本凡书，文以载道，稍有差池便会理解错误，误入歧途。

如此修炼条件，实在称得上是艰难困苦。

真正的剑仙绝学需有一定根基才可修成，合适的闭关场所尤为重要，因为修炼剑魄，练出剑意之时，需以自身魂魄接引月华，其凶险程度绝对不亚于妖吐内丹，鬼魂日游。

剑仙闭关修炼时有内炼外炼，日炼夜养之说，更包括择地、筑室、布阵等等多道工夫，花费的心智与精力不会少于修炼其他任何功法，只不过现在杨青境界尚低，还用不上那些修炼法门罢了。

不过，杨青也隐约感觉，这次的疯狂举动对将来的修炼有着莫大的好处。自己一口气突破了那么多重境界的障碍，全身剑气流转，端的是一种奇妙状态。

“法剑之道……必能让我有所成！”

轻抚了一下藏在床边的《剑藏神意经》，杨青突然之间生起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

此时一口气修炼到了第六重境界，是否可以趁热打铁，一举学会剑气期的其他剑仙神通？

不过，就在他生起这个念头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传来，顿时天旋地转，眼前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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