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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夜“袭”（上）

() 做完这一切之后，赫斯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长长地吁了口气，自己做的这些，应该足够救回无辜的王楚了吧！也希望那个法官还没有彻底地昏头吧……
阵地对面的英军并没有因为王楚的缺席，就放弃了进攻的机会。在天黑之前，英军又连续发动了两次大规模的进攻，可惜都是无功而返，只不过徒增了不少伤亡而已。第二次的进攻中，英军虽然占领了一些德军的阵地，不过，那群善于进攻的英军士兵们似乎并不太善于防守，在德军如cháo水般的疯狂反扑中，阵地又很快易手，重新回到了德军的控制之下。

无休止的阵地争夺战，让英德双方都损失惨重，不仅仅是大量的武器和单兵装备，更重要的是，无数的英德士兵的jīng锐都丧命于这些毫无意义的冲锋之中。前线士兵们的士气及其低落，厌战，甚至于惧战的情绪，就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深夜的战壕中，几个德军士兵慵懒地坐在一起，缓缓地吞吐着烟雾，心不在焉地闲聊着，其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倦意。今天是个倒霉的rì子，轮到这几个士兵执行下半夜的夜间巡逻任务。这时候是多么向往一张软床呀！哪怕现在能就地躺在地上睡上一觉，也是件让人无比向往的事情呀！只是职责所在，又不得不强打jīng神，万一自己这些人偷个懒，而刚好那些英国佬发起神经来，突然搞一次夜袭的话，那么自己这些人讲首先是被照顾的对象！即使在这次进攻中没有去地狱报到，相信那天也会很快就会来临！就算没有英军的偷袭，一不小心被巡夜的军官发现了，那么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身处前线简直就是个梦魇！白天要面对英军那无休止的纠缠，晚上就连睡个觉也要提心吊胆的，甚至于像今天，就连个提心吊胆地睡上一觉也是奢求！二等兵汤尼重重地吐了口烟雾，深情呆滞地看着天空。自己踏上这块土地就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可是，自己却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从刚一开始的兴奋和期待，到再次被训练时的斗志昂扬，到初上战场的恐惧和战战兢兢，再到渐渐地适应和疲惫，最后到现在的麻木……

虽然对于这种生活已经有过一些心理准备，可是自己却还是没想到，现实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百倍，根本就是如洪水猛兽一般让人快要窒息。这时候，汤尼突然想起了参军前自己和朋友们的那些狂热的举动，却是那般让自己苦笑不已。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只有当自己真正地面对它是时候，自己才会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唯一让汤尼庆幸不已的是，自己被分派到了第一步兵团的jǐng卫连。那个看起来有些黝黑的黄种人，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战斗英雄，一个中国人！而这个被自己和朋友们一起深深膜拜的战斗英雄，竟然成为了自己的长官，最重要的是，他，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帝**官！平易近人，睿智，丝毫不顾及帝**队的作战传统，一场战斗的胜利甚至完全不放在心上，他重视的竟然是自己这些士兵们的生死！

想到这里，汤尼不禁有些伤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被补充到了那个奇玛上尉的连队，仅仅经历了两场战斗，就丧命在反攻的冲锋之中……或许，自己的这个朋友实在是太不幸了，又或者，是自己比较幸运吧！

可是，这样一个优秀又完美的长官，居然被军事法庭带走了！而起因就是那个无能的奇玛上尉无耻的毁谤！jǐng卫连所有的弟兄都非常恼火，可是却偏偏又无能为力，只希望那个该死的军事法庭能还长官一个公道。

汤尼恨恨地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还在抽烟闲聊的几个士兵说道：“我去那边看看。”

汤尼单手提着步枪，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每次的例行巡逻，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夜袭，所以，汤尼只是随便看看，便开始折身往回走了。

就在汤尼转身后，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一点声响，很轻微，好像是碰到了地上的钢盔发出的声音。汤尼立刻紧张地猫起了腰，趴到了掩体上小心地看向发出声响的位置。阵地间，满地狼籍，到处都是凌乱的尸体和各种枪支、头盔什么的。

“难道是那些该死的恶心的老鼠吗？！”仔细观察了一会后，那片地带却依旧毫无动静，就像刚刚的声响只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又像是幻觉一般。汤尼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句。

就在这个时候，汤尼被眼前的动静吓了一跳：一具尸体突然缓缓地翻了个身！而紧接着，一个人缓缓地翘起了头，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然后又轻轻地做了个手势，陆续几个人影动了起来。而这时候，汤尼才反应了过来，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汤尼立刻拉动了枪栓，轻轻地将子弹推上了膛，又十分害怕被他们发现似的。汤尼紧紧地瞄准了爬在最前面的那个英军士兵，在确定瞄准好了之后，汤尼狠狠地扣动了扳机，那个士兵应声趴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就在汤尼的枪响后不久，那几个和汤尼一起担任巡逻任务的士兵们立刻冲了过来，在弄清状况之后，一颗照明弹也随之升了空。霎时间，黑夜被照亮得如同白昼，阵地间的几个英军士兵顿时无所遁形，立刻惊慌失措地向回跑去。在汤尼几人的“欢送”下，那几个英军士兵纷纷倒地，仅有一个逃过了一劫。

巡夜的军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仔细询问清楚状况之后，军官立刻欣慰地赞赏了巡逻的士兵们，再细细地叮嘱了一番之后，这才不放心地走开了。军官走后，几个士兵们长长地吁了口气，多亏了汤尼的小心，否则自己这群人肯定会倒血霉的……

没有多余的话语，几个士兵只是陆陆续续地捶打了一下汤尼的胸膛，汤尼露出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无声地接受着袍泽们的感谢。经过这么一折腾，巡夜的士兵们已经睡意全无，开始打起jīng神尽职地巡逻起来。

漫长的夜即将过去，已经是凌晨3点了。汤尼找了个地方方便了一下，顺便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时候真的太困了，如果能躺倒软软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哪怕是一会儿，也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呀！汤尼吐了口烟，郁闷无比地想到。觉得晚饭疲倦的汤尼，随便地坐到了地上，又觉得不舒服，干脆就直接躺倒在地上，享受地抽起了香烟来。

一根香烟抽完，汤尼差点就睡着了，慵懒地躺了一会后，汤尼这才咬着牙爬了起来。还得继续这该死的巡逻！汤尼恨恨地想到。

机械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汤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看到其他的巡逻人员，汤尼不禁觉得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英军渗透过来了吗？汤尼立即端起了步枪，小声地叫着几个人的名字，然而这里好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一样，安静得出奇。

依旧安静得过分。冷汗已经渐渐地顺着汤尼的脖颈流了下来，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可怕了！汤尼只觉得心脏似乎即将从自己的嘴里跳了出来，甚至自己有了窒息的感觉，呼吸也变得异常的粗重。就在汤尼处于崩溃的边缘之中，突然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汤尼的肩膀，汤尼神经质一样地跳开了，紧接着，紧张过度的汤尼匆忙地转过身来，在还没有看清情况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