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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独木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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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士兵在王楚的示意下，慌忙地钻进掩体，搬出了剩余的弹药箱。

“只剩下两箱步枪弹、三箱机枪弹，还有最后一箱手榴弹了。”一个士兵怯怯地向王楚报告着。

“知道了，现在开始大家要节约点子弹！争取不要打空枪！”王楚的心里很乱，本来兵力就已经捉襟见肘了，现在却又要为弹药不足而头疼不已，王楚觉得头已经大了。

想了会，王楚不得不再次求援：“通信兵，赶紧联系团部，让他们送点弹药过来，要快！”

通信兵匆匆地摇起电话来……

“什么？！”王楚吃了一惊：“电话不通？！难道电话线被法军的炮火给炸断了！”

王楚狠狠地捶了下掩体，真是祸不单行啊！怎么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现在该怎么办呢？王楚已经没有主意了。也罢也罢！王楚长叹一口气，还是先顶一会儿再说吧！王楚立即阻止了通信兵想要去检查线路的举动，现在什么都迟了，等到排除了障碍，可能阵地都已经失守了！再说了，法军的炮火如此猛烈，能不能及时接通电话还是个疑问。与其这样浪费人手，还不如就此让通信兵投入战斗，现在自己手头上的兵力，都是按个算的了，现在只能是多个人多条枪了，虽然知道这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要能撑到援军赶来，就什么都好了！

法军还是如蝗虫般地袭来，越来越多……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德军的弹药也越来越少，可法军的进攻还是绵绵不绝。德军士兵们，包括王楚，心里面都越来越绝望，也许今天，自己这些人就会战死在这里，可是，即使全部战死，阵地却还是无法保住的。值得吗？王楚暗自问着自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援军还没到呢？！王楚愤怒了！德国人是出了名的严谨，是绝不可能会迟到的！可是，现在已经6:55了，为什么连个援军的影子也看不到呢？难道自己这些人成为了牺牲品？

弃子？！这是王楚现在心里唯一的念头。

不甘！可王楚却又无能为力！自己只是个小角sè而已，也许，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南柯一梦！或许，是该梦醒的时候了。

刚一走神，已经有几个法军士兵跳到了德军的战壕里了，围住了王楚。王楚嘶吼着扑了上去，苦苦地厮杀一番之后，王楚绝望地发现，进入德军阵地的法军越来越多，而剩下的德军士兵们也渐渐的被分割包围了……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战斗。

士兵们全都杀红了眼，吼叫着、端着刺刀向围着他们的法军扑了过去。王楚已经多处受伤，满身都是鲜血，被鲜血染红的脸扭曲着，在炮火满天飞的阵地上，显得分外的狰狞。

渐渐临近的喊杀声，清晰地刺激了每个人的神经。是的，没有听错！是德语！援军终于来了！王楚麻木地扭过头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友军，吃力地抽出了刺刀，狠狠地对地上啐了一口。

一阵剧痛袭来！

王楚吃惊地看着从自己腹部拔出的刀尖，森白的刀尖还在滴答着自己的鲜血！王楚顿时觉得好累，是的，真的好累，也许该休息了！

再见了，我的梦！再见了，我的可儿……

手中的步枪无力地滑落了下来，王楚颓然地跪到了地上，不甘地看着满地的弹壳，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王楚不禁咳嗽了下，又引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感觉好像是有把刀扎在自己的胸腔。王楚强忍着剧痛，缓缓地吐了口气，调节好自己的呼吸之后，王楚才注意到，耳边不时的有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呻吟传来。

王楚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原来自己躺在了床上，看来自己已经是在野战医院了吧！可是，床边好像还趴着一个人！是谁会这样的守护在自己的身边呢？王楚纳闷了。

这时候，门轻轻地打开了，一声尖锐的嘶吼之后，一道白影风一般地冲了出去……那个趴在自己床边的人也惊醒了，抬起了满是倦意却又那么熟悉的脸。

“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这个人突然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着。“你昏迷6天了，知道吗？我担心死了！”

“……”王楚吃力地呻吟了声。

“哥，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柯涅焦急地询问了起来。

“废话！你TMD按着他的伤口干吗！”黑脸尼莫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太激动了，哥！”柯涅飞快地抽回了双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cāo……”王楚半天才咬出了这个字。

“哈哈……”尼莫爽朗地笑了，柯涅也笑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TMD能骂人了！哈哈……”尼莫继续笑着，捶了下柯涅的肩膀，“这几天倒是辛苦你了！放心吧！医生正赶过呢，而且我们的英雄是死不了的！该死的刺刀离他的心脏还有TMD几十公分呢！”

这时候，几个军医涌了进来，匆匆地为王楚做了下检查，一顿忙碌之后，医生们都喘了口粗气，总算是没事了，这个准尉是失血太多了，身体还很虚弱，不过好好地调理一番就没问题了！

医生们偷偷地擦去了额头的汗水，如果这个准尉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完了……不禁又想到了六天前的情形：黑脸少校和一群浑身血迹的士兵抬着这个准尉冲进了医院，扯着嗓子叫着医生。他们是被拖过来的，全被枪指着脑袋放下了手中的伤员，赶来为这个准尉做手术。本来，医生是出于无奈，不得不硬着头皮被推进了手术室。可是，一个小时后，他们彻底地为这个准尉而焦急了！因为，还在手术中的军医们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来自柏林的电话！德皇陛下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个准尉的伤势！几个军医面面相觑，提心吊胆地报告德皇后，就匆匆地挂掉了电话，抢救起这个即将要被宣传成为英雄的准尉……

万幸的是，这个准尉没有致命伤，及时的紧急抢救挽救了这个准尉，也挽救了这几个可怜的军医。

军医交代了几句，就如释重负地“逃离”了这个病房。

“戴维，这次我真的服你！”黑脸尼莫一改往rì的黑脸，满脸的崇敬的对着王楚说道：“其实，你不该受伤的！”

在王楚疑惑的眼神中，尼莫继续沉重地说着：“其实在6:30左右，团部已经接到撤退的命令了，因为我军的第一道防线在那时差不多已经全线崩溃了。是的，法国佬这次恐怕是倾巢出动了，而且，在这次法军的冲锋前，我军前线的机枪阵地就有很大一部分被敌军的炮火摧毁了。没有支撑多久，我军的阵地就陆续的失守了。所以，指挥部果断地命令我们全线后撤，迅速进入并启动第二道防线。所以，原准备开赴前线支援你们的援军全部受命后撤，进入第二道防线了。可是，那时候我们竟然联系不上你们！是赫斯团长拼了命地求出了一个连的兵力派去接应你们。原先，赫斯阁下是想亲自去的，可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由我带队去了。

“赶到那里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惨烈！真的很震撼！那时候，你们那里是整条战线上仅存的阵地了！而且，你们只有那几个人了！要知道，有很多阵地甚至是满员地撤退的！相比之下，我觉得很惭愧！身为帝国的军人，却不能和你一样在前线奋勇杀敌，甚至还有许多的帝**人，那些曾经自诩为帝国jīng锐的军人不战而退！耻辱啊！这是帝国的耻辱！更是我们rì耳曼民族的耻辱！

“你们孤军奋战了半个多小时！那时候，法军差不多已经占领了所有的阵地，所以你们面临的压力才那样越来越大……

“不过，幸好我赶去的还算及时！在勇士们的掩护下，我们救下了你，安全地撤离了回来。当我们赶回来的时候，赫斯阁下就将你的情况上报指挥部了，后来，德皇陛下也得到了消息，还亲自打电话到医院询问你的伤势，而且，陛下已经下了擢升的命令，相信很快就会来了吧！我听赫斯阁下说，陛下过段时间会来视察前线，到时候陛下可能会亲自给你授勋！”

王楚愕然！德皇给自己授勋？！这……也太意外了吧！

“不用这样惊讶！我觉得，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尼莫笑了起来，“相比较而言，你比帝国的勇士更加英勇！在孤军奋战的情况下，阁下居然坚持了半个小时，而且只有一个排的兵力！要知道，陆续投入到进攻的法军，足足有一个营！甚至可能更多！”

原来如此，难怪法军敢用那样奢侈的人海战术……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可没想到，自己凭借着那点少得可怜的兵力，一根可以说是朽木都不过分的独木，支撑了一个营的进攻足足半个小时之久！

“阁下是一战成名了！而且，”尼莫故意顿了一下，神秘兮兮而又坏笑着看着王楚：“知道吗？你的名字现在已经成为了帝国所有怀chūn少女的心中，最要命的诱惑了！”

cāo！王楚使劲地咂咂嘴，可惜，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反而引起了一阵龌龊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