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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太学诱惑

宋朝的茶馆很特别，它能提供好多跟喝茶都沾不上边的服务。
有一种名字叫做挂牌儿，它是戏曲爱好者的福地。“大凡茶楼多有富家子弟，诸司下直等人会聚，学习乐器，上教曲赚之类。”

又有一种唤作市头，“茶肆专是五奴打聚处，亦有诸行借工卖伎人会聚行老。”这是一种名为茶馆，其实却是地地道道的劳务市场。

还有叫做花茶坊和水茶坊的，千万不要被它的名字所迷惑，以为它会有多清雅。它们里边比茶叶还多的姑娘会让你忘了你是干什么来的。即使给你喝的是白开水，你过后都得承认喝的是最正宗的花茶。

好在柳明这些天走街串巷，多少也了解点儿民生民情。要不然，张教授被他无意之中带进花茶坊，会很可能发生晚节不保的事情。

为了能够让张教授很贴心很安心很耐心地指导和关怀自己，柳明选择了一个名叫一窟鬼的茶坊。

它的名字虽然听上去像是在阴间设的茶馆，但是张教授却一点儿都不在意。不但不在意，而且还相当的高兴。

原因很简单，张教授在颍昌府生活的时间不短，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府里最有名最适意的茶馆是哪个。这个茶馆自然就是一窟鬼。

这是一个文人士大夫最愿意聚集的地方。

在茶博士给两人上了最好的七宝擂茶之后（有人说这种茶是南宋才发明的，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证了，更新要紧），柳明开始了全力的搏杀。

当然，柳明不是杀张明正，而是搏自己。他认为现在是把自己全献出来的时候了。只要是有关儒学大义治国名理的知识都被他恶毒的连根拔出。

因为张教授是一个正义的文官，跟他说形意拳的三体式无异于对牛弹球儿。

柳明疯狂的大甩卖让张明正这个有着十数年教龄和丰厚儒家文化底蕴的老教授听的都傻了。

他从来就没看到过像柳明这样能把儒理条分缕析，还能新意迭出的学生。更让他欣赏的是，柳明谈起治国方策来纵横擗阖，提纲摰领，颇有大家风范。

在张明正发呆的时候，柳明已在发笑。这是宋朝以后多少个大学者的心血换来的啊！

张教授的大脑现在对于柳明来说就是一张特别干净的白纸，柳明则是一个有着顶级造诣的人物画画家，他用偷来的画笔在这张白纸上画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完美的画像。

完成对张教授刻骨铭心的洗脑后，柳明开始酝酿第一个小**。

“先生，学生想进府学，却不知都有哪些限制？”

“进府学的限令有不少，我一一讲与你听：

其一是品行。要求学生不曾犯过刑罚。

其二为学生所执之业。曾为僧道者不可；工商杂类者不可。不过工商杂类中有奇才异行，卓然不群者可入府学，以应科试。

其三为服纪。但凡为亲服丧之期为一年。期丧中不得举试。

其四是身体。有残疾、废疾、笃疾者不得录入。”张明正的回答很迅速很具体，这让柳明感觉好像又在使用搜索引擎一样。

不过张明正的最后一句话却把柳明搞糊涂了。这身体他只知道有残疾一种说法，现在这种残疾不知被哪位狠心的古人又弄残了，竟然变成了三种。

“先生，不知这三疾各指什么？”

张明正笑道：“这三疾指什么却不吃紧。你的身体不是好好的么？”

柳明一想也是，问这个实在是一点儿意义也没有。如果再问下去，张教授一定会认为自己有什么暗疾。

“你想进府学，我会给你安排。我朝最重读书人，虽有超世拔俗之才，若不由科举程文奋身，必不得行其志。如你这般奇才，理应进身仕途，为国为民一尽己力。”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柳明尽力把笑容控制在脖子之下。没用杜子峰，这道不容易跨过的门槛也过来了。

“一般学生徒须在府学听讲三百日后，方可应考。即便应试，尚要等三年之期。我甚是赏识你的学识，如若你走常人之路，那就颇为可惜。”

柳明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张明正打算让他抄近道。在宋朝当官的近道柳明只知道一种，那就是买官。

蔡京会在不久的将来把官明码标价，员外郎是一千贯，通判是五百贯。

一千贯约折合银子五百两。柳明现在的经济条件还处于温饱阶段，他绝不能因为想做官而饿死在赴任途中。

“明年正是朝廷太学选生徒之时，颍昌府分到五个份额。我当力荐你前去。”张明正的底气很充足，他要把柳明直接推到太学。

柳明对于太学只知道它是国家办的学校，至于它有什么好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虽然张明正一直摆着有问必答的架势，但是柳明也不想欺人太甚。

柳明不想问，张明正却很想说，看他的样子，要是他有个女儿，他会立马让女儿嫁给柳明。

“大宋最高的学府是国子监，但是它只收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其次便是太学了。太学分为外舍，内舍和上舍。省府的生员进入太学，先是分到外舍。经过定期的考核，成绩优异者升入内舍以至上舍。

每月考试一次，成绩品行优异者，由太学长官及教官上报朝廷，中书考察，取首授官。成绩品行中等者，亦可直接参加殿试，不必经解试省试。最差者如三年考试不过，即被遣送回本府。”

竟有这样的好处，柳明不禁对张明正感激不尽，如果真能进入到太学，那自己施展起无间盗来，还不艺压群生。当然在柳明这儿，盗亦有道。如果自身没有创造力，就是把国家图书馆都偷来，那些书也跟死的一样。

接下来张明正的话更让柳明有了一种要流鼻血的感觉。

“凡入太学者，免除一切赋役。生员的食宿由朝廷供给，另外每位学生每月还会补贴一千三百文钱。我听朝中的朋友说，明年朝廷会在京城南门外新建一所校园作为太学的外舍，称之为‘辟雍’。外舍增加至三千人，内舍增为六百人，上舍为二百人。”

来到这样的学校，不仅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能拿工资，柳明真没想到腐朽的宋末还有这样举措。

再想想东京开封的繁华，数不胜数的勾栏瓦肆，那其中就有让赵佶那小子幸了多次的李师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柳明一想到此，就想立刻过去，阻止这个绝世佳人踏入红楼。

“你回去之后，再把功课好好温习一下，不要在明年的考核令我失望。能够进入太学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柳明恭恭敬敬地起身向张明正鞠了一躬：“先生的栽培学生没齿难忘。”

张明正摆手让他坐下，又继续跟柳明讲述太学的方方面面。

柳明一边听着，一边心里暗自琢磨：这四千人的大学校，里面有没有女学生呢？哪知念着念着竟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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