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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如此出尘

叶天若一时看的痴了。
紫衣少女觉察到叶天若眼光中异样，少女的玲珑之心让她明白这大男孩是色迷了心窍。“不许看！”紫衣少女突然捂着脸对叶天若道：“不知羞，登徒子！”

“哈哈……”叶天若大乐。这世上，还有比看美人娇羞不可方物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紫衣少女更加是窘困的无地自容。若不是顾念着小姐的这碗药，还有对方是叶园少主的身份，而她和小姐如今却是寄人篱下，可以说是仰人鼻息，故而不得不低调做人，否则她早把这滚热的药汤浇到对方的头上去了。既然不能发怒和出手教训，紫衣少女反而变得坦然，只是转过头去，脸色悲戚，眼角隐隐缀着泪光。

“惹哭别人很高兴么？你这样做，和园子里的其他人有什么区别？我是落难了，就要被你们拿来闲中作乐么？欺负吧，今天索性让你欺负个够。”紫衣少女幽幽的落寞道。

叶天若只能讪讪的收起笑容，这小丫头幽怨的模样，竟然让他有心碎的感觉。

“我和别人不同，丫头。”叶天若摸着紫衣少女的脑袋道，“以前，我是不在叶园，让你和你家小姐受了委屈。今后不会了。扇子，也不用摇了。这药治不了你家小姐的病。”

知道这紫衣少女肯定会把他的话当作在说风凉话，少不得会出言挖苦，于是不等紫衣少女反应，叶天若就笑着道：“可是我能。我能治你家小姐的病，而且还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哦！”

“怎么，不相信？”

紫衣少女开始是一脸不信，但见叶天若不像是在开玩笑，现在已经有些将信将疑了。难道他真有些杏林道行不成？紫衣少女疑道，“你当真不是在信口开河？”

“自然不是在信口开河。”叶天若信誓旦旦。

紫衣少女咬着嘴唇，踌躇了很久，才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似的，对叶天若决绝地说道：“如果……如果你能治好我家小姐的病，我给你做牛做马。我紫鹃可以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就让我五雷轰顶。”

“唔……这样啊？那紫鹃就先亲我一下。就当是请我出诊预付的定金吧。”叶天若摩挲着下巴，很是为难的样子。本来没打算从这对主仆那儿得到些任何好处，但是既然别人主动许诺，如果不接着，岂不是很失礼？真叫人为难啊……本少爷本来打算做好事不图回报的。

要亲一下他？紫鹃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叶天若见她脸色惨白，就知道她当了真。这丫头看起来不是很机灵的么？怎么偶尔也会傻的可爱呢？叶天若暗暗摇头，“我和你开玩笑的……”

话音未落，叶天若就觉察到脸上落下了两片清凉的温软之物。紫鹃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已经在踮着脚亲吻着他的脸颊。

“我会遵守诺言的。如果你骗我，我就投了这湖，化作厉鬼也要缠着你，让你每晚噩梦缠身，良心不安。”紫鹃收起踮起的脚尖，像是浑身失去的力气，靠在影壁上才勉强站稳。小胸脯因为剧烈的喘息儿起伏不定。

叶天若暗暗咂舌，性子该如何刚烈的女子才能够调教出如此一言就要投湖的丫头？这林若惜虽尚未见到，但却是已经像是给了叶天若一个无心插柳的小小震慑。

叶天若笑了笑，敲了敲紫鹃的榆木脑袋道：“一定用不着你投湖。”

“还不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紫鹃气呼呼的揉着被敲痛的脑袋，竟忍了下来，这放在以前，还不得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和别人拼命。

“一切为了小姐。我紫鹃忍了。”紫鹃捏着拳头，上下振了两下，像是解了气。顺从的走在了前面带路。

青色院墙围拢起的院子并不大，绕过影壁，走过庭院中最笔直的石板铺就的小道，就是林若惜居住的主人房。两侧是厢房。其中一间厢房应该是这小丫头的房间。叶天若暗暗臆测着。

隔着贴着纸作窗的木门，隐隐可以听到里面偶尔传来压抑的低声咳嗽声音。

“小姐的病像是又重了几分。”紫鹃听了，神色忧虑的回头望着叶天若凿凿说道：“如果你真能医治好小姐的病，我下辈子还给你做牛做马也可以的。”

但紫鹃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等别人回话，便自己轻轻推了房门走了进去，“叶园少主你请自便。我去看看小姐。”紫鹃告了一声罪，转身去了内室，并且把门给带上。小姐的闺房，男人是不能进的，紫鹃自然不会忘记这一点。这丫头虽然小小年纪，但却出人意料的把避嫌和贞节看的出人意料的重。

“是紫鹃么？你在和谁说话？”

“是我，小姐。……”

房间里主仆二人说话得声音愈来愈小。隐约可听见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可能是在更衣准备见他这个客人吧。应该一时半会还出不来。叶天若等了一会，就已经有些百无聊赖，见了窗边对竹有张古雅的黄花梨书案，其上摆着不少玩意儿，便信步踱了过去。

这林若惜还真是个雅人儿！案上有摆满了各种大小狼毫笔的笔架，青玉一般晶莹的笔洗，兰花雕刻的砚台，各种小玩意儿琳琅满目。无论是用途，还是这些小玩意本身都是无一不是雅极之物，无不显示主人在文墨方面的造诣。这让叶天若十分汗颜。

十二年与世隔绝的生活，让他不可避免的落入“胸无点墨”的尴尬境地之中。虽然古书倒是也读过不少，但是那些古书和经史子集绝对扯不上任何关系。不过说到儒雅清淡之风，他却不会输给任何哪怕是浸淫古典文学几十年的人。因为在别人通过舞文弄墨来自我暗示从而营造一个虚幻的古典世界时，他却是切切实实的生活在那样一个到处都是雾气缭绕梦幻如仙的桃源世界。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浊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在读到一卷雕版刻印的古书旁信手拿起的一张桃花纸笺上读到这几行蝇头小楷写就的几句诗时，叶天若愈发觉得头痛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诗其实出自令无数文人墨客为了痛心和怜惜的红楼黛玉女子之手，但写字之人孤苦伶仃、愁绪满怀、寄人篱下倍感凄凉的心语却还是读的懂的。

在桃源世界之外，竟还有可以如此出尘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岂但是难追，怕是能够多见上两面，都值得这人世界间最大的俗物——男人，没事偷着乐了！

“叶园少主，我家小姐出来了。”

是紫鹃的声音。叶天若回过头去，终于见到了紫鹃身旁，那个叫林若惜的出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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