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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落日英雄

唐涛美滋滋的把手中的鸡参汤喝完，还从嘴里吐出一块鸡骨头，身边的倩红递过随身的手帕，唐涛看着那白色的绸缎，中央绣着两只鸳鸯，欣赏一下后，用手背在嘴角擦了擦。倩红白眼看着唐涛嗔愿道：“你这人，都给你擦油迹的方巾了，怎么还用手啊！”
“我是看着小小的方巾，白的可爱，一尘不染的，让油迹弄点瑕疵，破坏了白色的美感。”唐涛说着把方巾又交给倩红手中，说着话，又想到一件事，告诉倩红说：“今晚你和丫鬟一起睡，整个府中没人，可要注意点！”

倩红一呆还以为唐涛今夜不在她的房中过夜，留宿刘雅楠那里，许多天没和唐涛亲热，心里有许失落。

“今晚我要出城，这段时间呆在府里哪也别去，明晚狼族大军差不多会到城下，后日应该攻城了！我没时间陪着，随时收拾好细软，说走我们就走！”听着唐涛突然这么一句晚还要出城，倩红知道自己会意错了，神情的看着唐涛，又被唐涛后边的话听的倩红心里有些怕。

倩红点了点头，很乖巧的伏在唐涛肩膀，默默的停顿一会。

哈扎尔从山海关出城后，没有直奔狼族进军方向，而是往西城方向大约走三十多里路的一个小村庄。村庄叫河囤，只因村前一条三丈宽的河通往山海关的护城河，正好这在河面囤积筑了一个小坝。

河囤村本有三十多户人家，都是山饭的，多数是猎户出身，常年的边关战乱，河囤村住户现在人数不足二十人。老的老小的小，年轻力壮的人都去山海关参加新军去了。村南头一处茅草宅院，住的是一位老猎人，他不是原住村民，十年前才住入河囤村，那时经常见他的两个儿子进山打猎，要是打着好的兽类皮毛，就进山海关换取点生活物资，五六年前就没人见过他的两个儿子，听说被山海关的将官们抓了壮丁，战死在山海关城下。

哈扎尔推开树枝编成的寨门，进入茅草屋，屋内的主人正在编织一双草鞋，枯老的手指还在搭板穿来穿去，熟练的手法，没有因为年老而停顿。

“来了！坐！”茅屋主人手下的活没有停，甚至连进屋的人都没有抬头去看！声音很苍老。

茅草屋内的很简洁，一张床，一个小圆桌，再无它物。哈扎尔很听话，门后有个马札，哈扎尔很随意的搬过来坐下，耐心的等待老人把手里的活干完。

“你有六年没来看我了！”老人的手停下来，看着自己编织的作品说道。

“是的父亲！”哈扎尔连忙的站起来，走到老人的跟前，跪下身子说道。

“你兄弟还活着吗？”老人再次问话。

“是的！过几日就会来看您，他现在是大军的先锋！战事完事后回来看您的！”哈扎尔恭敬的给他多年不见的父亲说道。

“这些年你一直跟随在狼王身边？”老人像是想起已久的回忆，扭过头来，放下手里的草鞋，抚摸着哈扎尔的头顶，轻声的说。

“恩!狼王也很想念您！希望这次战事后，让我们兄弟带您会草原！”哈扎尔有种想哭的冲动，看着年迈的父亲，生活如此的艰苦，谁又会想到当年一代猛将达古罕会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想想当年是何等的风光，要不是在山海关败在钟斌手中，留下十五万草原的英雄，老父怎么会辞去帅印，默默的来到山海关陪同他手下的将士，就算将来要死也要和以前的部下埋在一起。

已经不复当年的英雄没有说话，微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踌躇走到床边。在床摸索一番找到一张锦布。哈扎尔连忙的走到老父跟前，扶着他再次坐在小圆桌边。

“这次谁领军！来兵多少？”达古罕展开锦布，放在桌子说道。

哈扎尔一看锦布，正是一副手绘山海关地理图，画的很详细，唯一一点，缺少很多细节。在看完唐涛那立体的沙盘后，哈扎尔还真有些不适应看手绘地图。

哈扎尔看着锦布地图说道：“这次还是呼哈呼特大帅，领兵二十五万，南蛮人两位皇子占地坑横，呼哈呼特大帅的战略是，趁着南蛮人不能分兵来阻挡，直接南下。”

“哈哈哈！他的胆子够大的，嗯，很好的战机，抓的不错。看来我绘制了四年的图也没用了。”达古罕绽开苍老的皱纹一道深似一道。大好的时机让落日般的老英雄心里高兴。

哈扎尔细细的给他父亲达古罕详说了这次攻打山海关只是作为南下的跳板，又把这次山海关的守将唐涛说了一遍，这让达古罕紧紧的皱着眉头。

甚至讲解了唐涛的现代化武器，这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的作战，不是着人多拿着马刀，长矛，弓箭会战了。哈扎尔把自己看到过的加自己身心体会的东西一股脑的说给自己的父亲。

“你答应那个叫唐涛的总督了！”达古罕脸色很沉稳，心里虽然很震惊，脑海中也不断的翻滚着一些事情，他没有见过那种火器，也没有见过会飞的怪物，通过从儿子口中叙说，想想那种震撼场面，达古罕再次确认儿子跟唐涛停火协议。

“是的父亲大人！假如唐涛真的干掉十位大将，我想请您出山安抚大军，让那些将儿们回家！”哈扎尔有些痛心的说道，刚此他把唐涛说过的后果说给父亲听，这是关于整族存亡问题，不得不让哈扎尔小心。大军群龙无首，万一那些将领们的亲兵为了给主子报仇，鼓舞着士兵们再次攻打山海关，唐涛真的会让那些将士损失一半多，他的成也破了，可是对于南下大计和攻打下来的山海关成了毫无意义的战略。三皇子的新朝廷也会派兵再次夺回山海关。

他甚至把唐涛给他看的机要文件给老父叙说，钟斌两天时间未伤一兵打败李荆的十万大军，让李荆损失三万多人马被迫退守安阳城。

达古罕一生的对手就是钟斌，他对钟斌非常了解，和钟斌打过大小战役不下百回，虽然赢少败多。但是这次钟斌五万人马完全保留，击退南朝大将李荆三万人，这比哈扎尔讲解唐涛的先进武器还要震惊。

哈扎尔叙说完后，看着老迈的父亲，达古罕一声叹气后，站起身子来走到门口，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微陀的身子还想挺的更值一些。枯老的手扶着门框，回过头来用精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那个叫唐涛的有没有说，钟斌手中也有那些火器！”

“他没有提！不过应该会有，我这一路也在想，能让李荆损失三万多人马，钟斌手里肯定有。他在邯郸城一定有不少，我见唐涛那的这种火器适合远距离攻击，而且杀伤力很大。”哈扎尔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这么问，钟斌要是手里没有远程火器，就凭李荆那位虎将，怎么着也得让钟斌损失点人马？

“也就说现在有这种火器的是三皇子的新明朝廷喽！唐涛有，天津卫会不会有呢？南下的几个大城肯定也会有，这么大的杀伤武器，唉！真像你说的，这个时代变了，不是人多就能攻城打仗了。”达古罕想完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看着哈扎尔又说道：“我不明白那个叫唐涛的怎么才能把那十几位王爷将领杀掉，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在大军包围中呢？难道他是那种万人中取敌将首级的大将？不可能？他有没有告诉你？”

面对老父的疑问，哈扎尔说道：“孩儿也想过多次，始终想不到他会用什么办法。孩儿也问过，但是他没有告诉孩儿，说那是军事机密，两军交战总有点杀手锏不是！”哈扎尔回忆着当天和唐涛说的话，重复一遍说给自己的父亲。

“想办法告诉你的兄弟，他是先锋大将，可能他会第一个阵亡。”达古罕声音显得更加的苍老，想起还有个儿子冲锋在前，要是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军人，那种死法很屈辱。达古罕都替自己的儿子哈札特悲哀。

“父亲！来不及了，再说，哈札特未必能回避，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冲杀在前，他立志要血洗父亲当年的耻辱。”哈扎尔憋在眼中的泪水终于顺着自己的脸庞留下来。悲声的说完，再次跪着他父亲的面前。

达古罕再次沉默，哈扎尔还跪着哭泣。“好了，当大军到山海关时，你陪着我去见见呼哈呼特，希望那个时候他还活着！”达古罕没有被自己儿子悲伤的哭泣所移神。虽然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会死的很屈辱，但是和整个狼族二十几万的将士性命想必又显得渺小。

什么是为了大业，达古罕要的就是那种精神，也许是老了，看的开了，也许再次能战场，神威再显示一下，可是这最后的领兵，是带着那狼族的希望回家，这个滋味不好受，比死个孩子还难受。

呼哈呼特率领着自己的中军部落冲进大涧谷，谷中还弥漫着烤肉味，焦糊味道让人想阵阵呕吐，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让前面的一队士兵拉着几两马车清理着。山谷一侧的山石被烟熏的漆黑，另一侧山坡的杂草也烧的光秃秃的。

冲出大涧谷，一片平原，要是快马行军，一天时间就能到达山海关，呼哈呼特在离开大涧谷二十里外扎营等候后续的队伍，又让士兵们形成防守阵型，生怕晚间南蛮军袭营。

呼哈呼特等来了久违的消息，猎鹰带着山海关的情报终于落在这位憋屈的大帅手中，纸条的字不多，几十个字，在呼哈呼特看来和没传递消息一样。

纸条写着，绿色神鹰，会飞。城外拒马坑曰为战壕，作用不详。火铳凌厉，总督制作。火光弹，爆破弹各千发，看守甚严。

就着短短的几十个字，气得呼哈呼特用力的撕碎，唯独就看懂火铳，总督制作什么意思，回想着总督是谁，山海关的总督，还是洋人的总督。

后续的大军不断的跟跟过来，呼哈呼特让传令兵再次把各大将领招进大营中。明天日落前就能到达山海关了，得布署怎么攻城啊！这两天让那会飞的怪物弄的很闹心。死伤将士不少，最可气伤了的士兵，没有痊愈了，都是在痛苦中死去，这让呼哈呼特发狠，一定要把山海关守军慢慢的折磨死，尤其是守军将领。

各大将领陆续的走进呼哈呼特临时扎的营帐内，面积显的有些小，进来的十几个将领也显得拥挤。

呼哈呼特把山海关的平面图挂在身后架子，有用一指城图，说道：“还有一天的路，就到山海关了，本来我以为很好拿下山海关，可是谁让想到还是个刺头。”呼哈呼特摇着头接着说道：“从这里有三条路进军山海关，东面的路让巴图那海领兵五万，明天日落前到达山海关东门。科盟塔和塔塔卡尔两位领军十万，中路杀进直逼山海关北门，剩下的五万士兵，由我率领连夜行军直扑西门……”

呼哈呼特部署完攻打山海关的战略后，就准备让自己的中军再次开拔，走西面的路线。这也让他逃过唐涛的黎明阻击。

唐涛让倩红帮他倒杯茶，又写了点计划，心思着晚开会布署时候用，唐涛放下笔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喝着倩红端来的茶水，享受着倩红在背后的按摩。

“时间尚早，陪着相公睡一会去！”唐涛从座椅站起来，拉着倩红的小手就往卧室走去，羞答答的倩红，有些不情愿的跟在唐涛的后面。

“相公，着大白天的，羞死人了！”倩红矫情，嗔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