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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帮助同命人（下）

是晚，猫儿胡同充满欢乐，十几个孩子闹成一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朵儿。”

“梅朵儿，你的名字真好听。”

“你的名字也好听呢。”

“什么，石头，难听死了，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名字？”

“嗨，都叫习惯了，换来换去不顺口。”

“这是你家吗？”

“不是，这是刘老虎的家。”

“刘老虎是谁？”

“一个恶霸，将我们这些孤儿骗来，逼我们给他讨钱。他规定，我们每人每天最少给他讨十文钱。”

“十文钱，很多呢。我和爷爷有时候一天才讨到五文钱。如果你们讨不够怎么办？刘老虎会打你们吗？”

“如果谁讨不够，就不让谁吃饭，还要挨打。”

“那个刘老虎可真坏，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

“没地方去呗，再说，我现在不怕他，他打不过我。”小石头拍了拍胸脯。

“刘老虎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他？”梅朵儿东张西望。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躲起来了吧。下午，他打我，没有占到便宜，还把自己的脚踢骨折了。后来，我和大伙儿出去吃饭，他一个人留在大杂院，等我们回来，就没有看见他，也许回家了吧，他在京都好像还有一个家。”

“你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有，不过我想买一处大房子，够十几个人住的大房子，等买下了房子，我们都搬去住。”

“石头哥，你真好。”

月亮升起来，院中一片皎洁。

“石头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梅朵儿低着头说。

“什么忙，你说。”

“我——算了，你一定帮不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小石头爬到梅朵儿身边嬉皮笑脸的说。

“因为要很多钱，所以——”

“得要多少钱？”

“大概得二百两银子，我这里有五十两，你能借我一百五十两才够。”犹豫了一会儿，梅朵儿接着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还你，我发誓！”怕小石头不信，梅朵儿将手指天。

“好了，我信你，但是你总要告诉我要二百两银子干什么？”

“我想救我姐姐。”

“你姐姐？”

“对，我姐姐！”梅朵儿目光炯炯。小石头没有说话，他知道，不用自己问，梅朵儿也会把一切告诉自己。

“我有一个亲姐姐，叫柳叶。一个月前，我生病发高烧，昏迷不醒，为了给我治病，爷爷把能挡的东西都挡了，但钱远远不够。后来，姐姐拿回来二十两银子，我的病终于治好。治好病后，我和爷爷才知道，给我治病的二十两银子是姐姐的卖身钱，姐姐将自己卖给了翠红楼。要是早知道给我买药的钱是姐姐卖身换来的，说什么我也不会喝药。”梅朵儿轻声哭泣。“你知道吗？石头哥，我总觉得是我害了姐姐。”

“乖，别哭，明天我们就去把你姐姐赎出来。”

“真的？”梅朵儿脸挂泪珠，皮肤白里透红，漂亮极了。小石头感到自己的心咚咚直跳。

第二天，天气很好。一大早，裁缝铺的人就来到猫儿胡同，给十几个孩子每人做了几身新衣。大伙儿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高兴的走路都怪模怪样，不敢抬脚。

梅朵儿选了一身浅绿色的春衫，益发显得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一颦一笑纯真美丽。

“我们什么时候去翠红楼？”

“吃过饭就去。”

吃过饭，小石头给爷爷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带着伙伴们买些日常用的东西，自己就和梅朵儿去翠红楼找柳叶。

翠红楼开在如意赌坊隔壁，都是吉庆帮的产业。现在才到上午，生意就已经很好。

翠红楼门前停着很多马车，都是有钱人家的家用车。两个守门的龟儿见人就点头哈腰，献媚之极。

小石头拉着梅朵儿大摇大摆向门口走去。今天，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精工做成，应该不会有人狗眼看人低。

“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右首的龟儿满脸堆笑将手一伸。

“为什么，我们有钱。”小石头拿出一块十几两重的银子晃了晃。

“不是不让你进去，是这位姑娘不能进去，我们这里不接待女客。”龟儿笑得及其谦卑，让人没有办法发脾气。

“我多讨钱不行吗？”

“对不起，不行。”龟儿既礼貌又强硬。

“石头哥，我——”梅朵儿急得要哭。

“好了，梅朵儿，我们不进去了。”说完，小石头拉住梅朵儿的手，一边使眼色，一边向街对面拐去。

“石头哥，我——”梅朵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来到街对面，拐过一个弯，见四周每人，小石头轻声说：“你不想进去吗？”

“想！”

“那就听我的。”

翠红楼门口，两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摇着扇子，准备进去。

“石头哥，你看能行吗？”略微瘦的男孩说。

“你放心，大胆往里走，出了事有我在。”

略微高一些的男孩子一边傲慢的摇着扇子，一边随意的将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子扔给龟儿。龟儿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男孩看也不看龟儿一眼，大摇大摆走进翠红楼。略微瘦一点的男孩子好像不太习惯，紧走两步跟上。

“石头哥，真的进来了。”瘦一点的男孩说。

“那当然，我是谁，世上最聪明的石头。”

原来，这两个男孩子正是改装后的小石头和梅朵儿。

翠红楼里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看得小石头和梅朵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人们都很忙，顾不得理他们，他们两正好悠闲自在的慢慢找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