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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谁的恶魔谁的天使

强自抑住心头的激动，雪颜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布耶楚克，放柔了声音道：“累了，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先洗个澡，我这就去吩咐准备饭菜。”
“也好！”布耶楚克微微一颔首，将手里抱着的孩交到了安玉手：“你们先回若水院，呆会儿我过来找你们。”

目送两个孩离去，布耶楚克抬脚往自己院里行去，雪颜跟在后头，似水般温柔的目光胶着在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这个男人，是她的梦想，是她的天，是她一整个世界，不论他的心里到底装了谁，他都已经属于她，不管他飞得再远，也得回到她身边。

无言的翘起嘴角，雪颜笑得极为甜蜜。

“对了。”布耶楚克突的顿住脚，雪颜差点儿撞了去。

回头望着满眼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布耶楚克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儿：“方才忘了跟你说，这回随我一同出塞的几个奴才，在城外我就都遣到别院去了，静儿喜欢那边的桂和枫叶，我带她过去在那边儿住几天。”

笑容凝固在脸，雪颜强笑着道：“爷方回来，不如先歇几日再过去，我在醉仙居定了好的阳澄湖出的螃蟹，明日就能送过来，静儿不是最喜吃蟹黄了么，赏桂红枫，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你留着让康儿吃罢，我方才已经定了一篓送到别院去了。”

有雾霭迅速弥漫眼帘，雪颜立在原地。望着布耶楚克施施然离去，心，碎了一地。

若水院。

“啊……回家的感觉真好！”倪可在她的大床打了个滚儿，抱着枕头一脸幸福地蹭啊蹭，灰色的小狼崽蹲在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小灰灰，来，来。”感受到了小狼崽的哀怨。倪可大发慈悲的冲它招了招手。

得到了允许的小狼崽欢快的呜呜了两声儿，倒退几步，弓起身，发全力往床窜去。就算血统纯良，可毕竟是年纪尚幼，力道不足，“咚”的一声儿撞在了床沿，“唧”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首::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倪可没心没肺地笑得直捶床。

小狼崽努力的翻过身来，瞅着倪可呜呜低叫着抗议主人的无良。

捂着笑疼了的肚爬到床边，探出半个身。倪可伸手挠着小狼的下巴，逗弄着它。

安玉倚在门边儿，嘴角噙笑，温柔的注视着她。

蓦的，小狼的脑袋偏了开去，浑身的毛竖立起来，喉咙里低低的吼叫着，冲着窗户直呲牙咧齿。

窗外，有瓷器破裂地声响。

俩人对视了一眼，安玉给了倪可一个安抚的眼神。疾步走前去，一把推开了窗户。

窗外，花坛下赫然碎裂了一摊陶片儿。

“喵……”有个黑色的小身影飞速窜入花间，惹得花枝不住的摇曳。

倪可扯着安玉的手臂，踮着脚尖儿望着窗外，见状无趣的撇了撇嘴：“原来是只小野猫啊！”

安玉转过身。抱起她。责备道：“天儿凉了，不许打着赤脚就下地儿来。”

“知道啦知道啦……那日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老哩唆的念叨我，不许对我管头管脚的，这才几天，你就又故态萌发，你想过河拆桥不成？”

“等会儿若是得了风寒，你乐意喝那黑漆漆。苦哈哈的药汁么？”

“你……”

“不乐意就乖乖地。嗯？”

“哼……”

窗内，兄妹二人嬉笑着。

窗外。秋日的阳光透过花枝间隙，光影斑驳的落在那张与布耶楚克有六七分相似的小脸，小小的缩成一团，听着顺风吹来的软言侬语，安康狠狠地揪着手边儿地叶。

正院。

布耶楚克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便服，开门而出。xxxx首x发x

“爷！”见布耶楚克出了门儿，管家疾步凑了来。“嗯？”布耶楚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管家打了个千儿，低着头道：“来顺人没见回来，也没见有个音讯儿，他媳妇着了急，求到奴才这里，想向爷问个音讯

布耶楚克抬眼望去，只见院里树阴下站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手里牵着个**岁大的男孩，嘴角扬，布耶楚克低低的笑了起来。

踱着方步走到小媳妇儿跟前，布耶楚克低头瞧了瞧男孩，伸手在那小脸轻轻揪了一把：“啧啧，瞧这孩水灵的。”

“爷……”来顺媳妇儿望着笑得极为温柔的布耶楚克，心底却不安起来，拉着孩跪了下去：“爷，求爷告诉奴婢，来顺他，他到底是哪儿去了.”

“阿察！”布耶楚克手轻轻摩挲着男孩地头顶：“西街地清水阁你熟得很罢！”

“爷……奴才，奴才不过……不过偶尔去过一，一两次。”管家不知布耶楚克为何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心下颇为惴惴不安。

这主看着虽慈眉善目，手段有多少狠厉，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他年过四十却一直未娶妻，平日不嗜赌不嗜吃喝，却偏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不爱红妆，偏爱那十三四岁地男孩.

那清水阁，正是小倌馆。

瞥了眼管家，布耶楚克笑得越发惑人：“那如梦可还好，你那点积蓄，都进了他的腰包了罢！”

管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颤声道：“爷，奴才纵使向天借个胆，也不敢贪公中的银，奴才，奴才花地可全是奴才自个儿的月钱，奴才对爷的忠心，唯天可表……”

“得了得了。”布耶楚克抬脚踢了踢跪地的管家，抬眼瞧了瞧将儿紧紧护在怀中的来顺媳妇儿，轻启薄唇：“把这孩带了去给如梦。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好生调教调教！”

撇下这么一句，布耶楚克径自朝若水院慢步行去，管家怔了一怔，随即满眼同情的望向犹自反应不过来的来顺媳妇。

半晌，府邸空传出个凄厉的女声：“不……你不能这样。”

尾音还未传出，声音已然消失无踪，天空重又归于了宁静。

不能吗？布耶楚克伸手掐下路边一朵秋海棠，放至鼻端嗅了嗅，唇边带着笑意。眸却冷得似万年寒冰。只是这样地惩罚，已经是对你们的仁慈了。若非静儿最终安然无恙，等待你们的，岂能仅此而已。

两三刻后。

府门外的马车之。

倪可兴奋的在安玉怀里打着滚儿，嘴里不停嗷嗷叫着：“真的吗真的吗，今年真的可以去住半个月？太好了，我太幸福了，老狐狸，我实在太爱你了！嗷嗷

听着车厢内隐约传出来的声响，布耶楚克眉梢微微一挑。无声的笑了开来，这孩，还真容易满足呢。

看着兴奋地倪可，小狼跟着兴奋得呜呜直叫，挪着小短腿想爬到她怀里，还未近身。安玉长腿一伸。不动声色的一脚将它踹到了车厢的角落里。

“呜呜小狼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愤懑的望着那个老是欺负它的人类，磨了磨刚才长出不久的小牙齿，衡量了下得失，终是焉焉的缩成一团，窝在了角落里。

“走！”布耶楚克催着马儿行到了马车前头，冲赶车的聋阿三打了个手势。

一行人正待启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管家神色惊惶的冲了出来。

“都多大个人了。遇事儿怎么还是这般不中用！”布耶楚克不悦地踹了脚拉着他马缰，半天说不出话来的管家。

被踹了个踉跄。管家终于找回了舌头：“爷，来顺家的媳妇儿，拿了剪，就在天井里，扎了她自个儿的心窝，眼看，是活不成了！”

“就这么点儿小事，也来烦爷，嗯？”布耶楚克微微一蹙眉，扯过管家手里那截缰绳，径自打马前行。

我的爷，什么叫就那么点儿小事！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地望着一车一骑相继离去。死了个人，地确不算什么，可那么惨烈的死法儿，不由得人不惊惶。

那个平日里温顺的女，央求着福晋却遭拒后，竟然拿剪刺了孩一刀，而后直刺向自己的心窝，剖腹而下，那红的白的，淌了一地，几个胆小的奴才，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想起那小媳妇儿躺在血泊中时那怨恨的眼神，管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来，得找个道士来驱驱邪，可别让府里被怨灵给缠了。

车厢内地气氛，颇为压抑，倪可敛了笑容，抬头望着安玉：“来顺怎么了？”

“别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安玉将手抚倪可地脸：“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天的事儿，我便不问你，可这绝对不会是你地错儿，嗯？”

“他，他死了吗？在科尔沁的时候就死了？”倪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嗯！”安玉的手顿了顿：“那夜刺客来袭后，被发现自尽在了马厩里。”

“自尽么……”倪可低垂着头，背心一阵阵的发寒，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依偎进了安玉怀里，汲取着那令人心安的温暖。

小狼似乎察觉到了倪可的不安，顶着再次被踹飞的危险，挪着小短腿，成功的拱进了她怀里，拿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低低呜呜叫着，似是在安慰着她。

真的是自尽么……

两行泪，悄然滑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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