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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试探

微微蹙了蹙眉，倪可扬声应道：“进来！”
亲手给安玉打好了辫，倪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淡菊侍候着安玉净了脸刷了牙。早已满了12周岁的男孩悄然蜕去了孩的稚嫩，俊逸的脸线条分明，变得越发吸引人了。

她辛苦带大的如此出色的孩，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去呢。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安玉便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倪可心里不免得有些酸溜溜的。

唔，婉茹那小丫头片倒是不错的人选，跟安玉关系好像也不错。可惜，安玉这身份，似乎有点难攀那高枝儿啊！今年眼看着又要开始选秀了，如不出意外，该指婚给八阿哥了。

八阿哥……

昨日晚霞的暮霭中，那个温润的人望向她时那复杂的眼神儿，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眼中微微一涩，倪可仰起脸望着安玉。婉茹那性若真指给了八阿哥，八阿哥的心又系在那大姐身，怕是，最后只落得一屋的伤心人罢！

不若，让她来稍稍努力下，看看能不能让这世少几个伤心之人。就扇这么点儿翅膀，应该……没……问题的……罢？

送走了安玉，倪可歪在塌看着淡菊收拾来收拾去。一眨眼，当年那个瘦小的小丫头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一如她给她取的名字，真真是人淡如菊，说不出的雅致，倒比她这个正牌的小姐更象样儿呢。

“姑娘今儿个要穿哪双鞋？姑娘？姑娘！”侍候着倪可穿好衣裳，淡菊又站拿了几双鞋征求着倪可的意见。

淡菊唤了好几声儿，倪可才回过神来，在淡菊手扫了眼，随意道：“今儿个不出门，就那双薄底软鞋罢！”

淡菊应了一声，将其它几双放了回去，拿起那双仅在其绣了几朵粉色小花儿,类似芭蕾舞鞋的小鞋，在倪可面前蹲下。

“你跟了我有五六年了罢？”望着淡菊的头顶，倪可突的开口道。

“奴婢跟了姑娘有整整五年八个月零三天了呢。”淡菊随口应道，给倪可穿好鞋扯平裤脚。站起身来略略有些讶异的看了眼她：“姑娘今儿个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听着淡菊随口报出的数字，倪可眼神敛了敛，道：“想当年，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现如今，都已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淡菊脸颊微微红了红，道“姑娘这不寒碜奴婢了，在姑娘跟前，奴婢就算是花儿，也不过就是朵那狗尾巴花儿罢了。”

微微垂下眼帘，倪可自枕头底下摸出条丝帕，捏成一团拿在手里把玩着：“这几年来多亏了你尽心尽力的帮衬着我，我早跟安玉商量过了，待浓墨满了十岁，就还了你们姐弟俩的卖身契，给你们一个自由之身。”

正轻轻拢着倪可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淡菊道：“瞧姑娘这话说的，奴婢姐弟俩能跟着两位主那是奴婢姐弟俩的福分儿。奴婢问过弟弟了，他也愿意一直跟着玉哥儿。”

“我阿玛那里你不必担心，我既然说了要还你们自由，定不欺你。”倪可手一松，握着的帕落在了塌，一丛开得正盛的雏菊自那帕里露出一角来。

淡菊望着那帕怔了怔，看了眼板着小脸，低垂着眼帘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倪可，蓦的慌了神儿，滚落塌下跪趴在倪可跟前，“咚咚”的磕着响头。

倪可手抚额，闭了闭眼，道：“待回到府里，带着你弟弟出府去罢。”

“姑娘，姑娘这是要赶奴婢走？”淡菊猛的抬起头，哽咽着望着倪可：“求姑娘莫赶奴婢走，奴婢知道错了，姑娘怎么罚奴婢都成，只求姑娘莫赶奴婢走。”

“你做错什么了？”倪可双眼蓦的睁开，直直的望向淡菊。

“奴婢，奴婢……”淡菊被盯得低下头去，使劲的扯着自己的衣襟。

心中的猜疑得到了证实，看着跪在塌前的淡菊，倪可很不是滋味儿。这些年来，她虽然从来不跟淡菊搞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一直而皇之的享受着淡菊的服侍，但是在心里却切切实实的将她当成了自己亲人一般。

“你如今是人大了，心也大了，我这儿太小容不下你了。”倪可眼里涩涩的，朝淡菊挥了挥手：“你出去罢！”

“奴婢……奴婢以为只要一直守着姑娘就不会有事儿，奴婢没想到，来顺竟然会……奴婢……奴婢……”淡菊眼里的泪唰的一下汹涌而出，语无伦次的辩解着。

“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倪可淡淡的瞥了眼淡菊，垂下眼帘拨弄起自己的指甲来。

淡菊泪眼婆娑的望了眼倪可，伏低身，双手紧紧攥住地的毡，嘴唇紧闭得直发白也不再吭声儿，只不停的磕着头。

自枕头下又摸出了个用手帕包着的鼓鼓囊囊的小包袱，“啪”的一声，丢在了淡菊跟前地，倪可低垂着眼帘继续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淡菊愕然抬头看了眼倪可，打开了帕，里头赫然是几块破碎了的薄荷糕和小蛋糕，看着那沾满了草屑与尘土的糕点，她蓦的明白过来了些什么。

唇咬得隐约溢出血丝儿来，淡菊不再辩解，抬起袖抹了把眼泪，朝倪可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再报。”

说完，抓起帕里的糕点碎屑，瞧也不瞧一把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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