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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不识好歹

元恪在白整的营帐中，太医们都慌了神。
郁子被拦在帐外,只见太医们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郁子心急如焚，却又痴愣在原地。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太医们陆续离去，白整随后也跟出帐外。见郁子愣神发呆，上前斥责道：“你这女人，陛下为救你身负重伤，你不知担忧却在此神游，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陛下如何了？”

郁子神色略有自责，但这下场也是元恪咎由自取的，他若死了心不出宫，谁能把他怎么样啊。“他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会在这里跟我废话？怕是早把刀架我脖子上了吧，有话你就直说，想骂就骂。”

“你……陛下说得没错，你果然粗俗。真不知陛下为何会钟情于你，单单是为了你的美貌？哎，先帝的嘱托他是全然抛诸脑后了，他竟也会忘记了前车之鉴，为了一个女子甘愿让自己身首异处，我找不出你有哪里好了。”

虽说白整心思缜密，让人捉摸不透，但此刻他的小心思，郁子是猜的透透的。“如果他不想见我，那我就回去了，你照顾好他。有什么需要随时到庄里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那……我走喽！”

郁子转身欲离去，白整不出所料的一声怒吼。“站住！”绕到郁子前方，指着郁子半天说不出话，转手又指向营帐。“进去！”

郁子耸肩一笑，不屑道：“小样儿，就你还跟我耍心思。不管我猜不猜得透你，我，是不会再被你捉弄了。愣这儿干什么？瞪我做什么？你闲得慌啊？”

“你……粗俗！”白整自负足智多谋，可跟小女子斗嘴，他认输了。“陛下还一个人在里面呢，快进去照顾他！”

郁子大步跨到营帐前，突然扭头做了个鬼脸，傲娇转回头进了营帐。

那张脸……白整郁闷，单挑着眉，惊了一会儿。“或许你真有不为人知的好吧，只盼你莫要再辜负陛下对你的一片痴心了。”

营帐内，床榻上的元恪赤　裸着上身，腰间肩膀缠满了白布条，白布上渗着血迹。看脸色是失血过多了，伤得应该没有多重吧。真不知道那些蠢货是怎么止血的，都缠了这多层了还往出渗血。

郁子小脚步踱到床边，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眼前脸色煞白的元恪，让她想起了失去严京时的感受，还有眼看着明轩逝去的那种钻心刺骨的疼，此刻那种感受仿佛又回来了。

随手拿起枕边的帕子，轻轻逝去元恪额头上的汗珠，心中却又掠过一丝寒意。“为什么我要心疼你呢？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偏偏……”

“偏偏什么？”元恪无力开口问着。

直视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郁子的心疼有多了几分，他的眼神仿佛扯动着她的心。郁子一笑淡然，“不重要，你好好养着身体。伤口都没有缝合，你不要乱动，随时都可能会裂开的，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都怪白整，他不让我进来，不然我可以帮你好好处理一下，你也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看着郁子关切的神色，元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怪白整，是我吩咐的，我不想让你见到我那样凄惨的模样。”

“那现在就不惨了？自讨苦吃，我可以做得很好的，是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元恪唇角微微上扬，即便是她数落他的样子，也还是那么招人喜爱。“有时……会做一切不计后果的事情，我以后不会了，不会逼你，也不会让你担心了。今日的事情，你也不必自责，那些人本就是冲我来的，他们想杀的人只有我一个，说到底是我连累你了。”

先前郁子还不想欠元恪的人情，还不想他误以为那些人是冲她来的，更不想让他觉得他是为了就她才受的伤。不曾想元恪看得清事实，还将它说了出来，郁子瞬间有种她小人之心度了元恪君子之腹的感觉。元恪担心郁子自责，所以说出了实情，可她却害怕元恪因此赖上她。

郁子放下手帕，撤回了手，垂眸深思。“即便那些人的目标真是我，你也一样会豁出性命救我的。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是北魏的皇帝陛下，你为我丢了命，你的臣民和国家怎么办？你不是普通人，不能随心所欲，更不能不计后果。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绝不让你因为我再次受到伤害。”

“不，见不到你那我宁愿去死！”

“你忘记你父亲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元恪缓缓移动去抓住郁子的手，提起父亲，他仿佛蹦断了弦，情绪失控。全然不顾及他皇帝的身份，抽泣着：“父王最爱的女人伤得他最深，他是不想我走他走过路，不想我为了一个女子不顾一切。可那贱妇如何与你相提并论？元恪见到郁子的第一眼就知道答应父王的事情做不到了，我想知道心有所属是什么感觉，想有牵挂，想爱你，想跟你在一起。我跟父王一样，都深深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我不会像他那般悲惨，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对我的。”

“呃……冯氏我多多少少听说了些，她对你父王是……她是个坏女人。可是似乎我……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机会，更加不想伤害你。”郁子愧疚道。

被她伤了数次，磨人的言语也时刻回荡在耳畔，按理说他早该习惯了。但听到郁子这么说，还是不禁心头一颤，痛到窒息。“如果我不是皇帝，没有嫔妃，跟我也不需要你牺牲自由，那你愿意吗？”

郁子扯此唇，但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并不是烦恼如何回答或是怎样拒绝。而是元恪的心思，让郁子心痛。“这样的假设是没有意义的，恪儿，你就是北魏的皇帝。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呢？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是我不能，绝对不能，最后你我都会受伤的，不如趁早……”

“住嘴！”白整冲进营帐，一把将郁子推离了元恪身边，大吼着指责。“没有对你用强那是陛下仁善，真心实意待你，你却一次又一次伤害他。你难道真不曾动过一点情？陛下为你做了那么多，就是想与你一生一世，今日这般下场又是因为谁？他是皇帝，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知道有多么不易吗？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那冯氏是yin　。荡，可你却是狠毒，那么狠心一次次伤害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