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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争风吃醋

天色刚亮，邵梓清远远就看到了台阶下的郁子，不知她等了多久了，一定担心坏了。跳下马一路狂奔到郁子身边，这一路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可此刻见到她惨白的容颜，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姐姐，我……”
邵梓清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郁子直扑到他怀里，隐隐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第一次觉得，郁子也是个柔弱的女子，所需要的呵护也远比她说的要多得多。“郁子……”

“别说话，一会儿就好……”郁子低着头，极力掩饰着抽泣的声线。

元恪怔怔地看着，却还是不能理解，难道他是郁子心中的那个人吗？他看上去要比郁子年长一些，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相貌堂堂，更像是一个可以保护郁子的男人。

邵梓清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郁子的怀抱，却轻轻牵起她的手笑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原本三日前黄昏可以回来的，谁料想……还是有意外，以后，梓清只给你肯定的答复，绝不会再让你为我烦忧，对不起……”

郁子的心狠狠撕扯着，无法自制的眼泪。仿佛压抑了好久的情绪在此时爆发崩溃，再也无法坚强。“阿三……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无条件为我付出，对我好。决定派人去接你们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过誓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是我对不起你。我的命是你给的，所以我信任你，让你做那些原本该我去做的事情，让你替我去冒险，是我太自私……”

邵梓清浅笑着摇头，轻轻拍了拍郁子的头，拭去她脸颊的眼泪。“梓清不是从前的阿三了，可以为你做的还有很多很多。你不是说要做姐姐吗？不要哭了，这么多人面前使性子，不像是你。乖，不哭了……”

元恪抖了抖袖袍，笑着迎上去，却未施平辈之礼。“邵先生风尘仆仆，还是先进去休息休息，郁子昨夜未曾合眼，想必先生也是一样，都该休息。”

邵梓清一向有礼谦逊，但面对前来挑衅的元恪也是心生厌恶的。哪里来的小子竟以主人的口吻与他交谈，气人。“这位小公子多虑了，梓清此刻毫无倦意，何况还有要事与庄主交待，旁人不能听的。小公子不如先与庄内的孩子们玩耍片刻，梓清稍后在陪你四处逛逛，可好？”

郁子咳了两声后退了几步，这两个人的火药味儿浓啊，和睦相处的可能性不太大。可她不想让任何人为她争吵，不想什么所有男人围着灰姑娘转的狗血玛丽苏剧情上演，可现下也差不多了，只不过她不是灰姑娘是个巫婆。

元恪眸底不自知的恨意，嘴角扯动着：“先生怕是误会了，在下不过是没有先生那般老成罢了。”

邵梓清不屑与元恪做口舌之争，但这着实不能忍，不想身旁的郁子却捂嘴笑着，能让她开心，说什么他都认。转脸低头宠溺地看着郁子，“这么开心啊，那就值得了，老成就老成吧。梓清也确实比郁子老成些了，你若还是这般倾世不灭的容颜，以后……就听不到我叫姐姐了。”

“那叫什么啊？妹妹？”郁子捂着脸颊偷笑着，“我只是老得慢了一点啊，什么倾世不灭，我哪里有那么美啊！”

“怎么没有？郁子是梓清见过最美的女子，无人可比。”

元恪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排挤过，此刻的感受亦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元恪争强好胜，从不服输，但现在，他除了失落没有别的了。慢慢在他们的欢笑声中后退、消失。

这一切郁子都看在眼里，元恪的心情她也清楚。

“梓清，你母亲也很担心你，这几日她老是向我打听，你快回去看看她，报个平安。”

邵梓清微微顿了一下，心不在焉笑回道：“真是不孝，若不是姐姐提醒，梓清都忘记了，那……梓清先去探望母亲了。”

“嗯，快去吧！”

随后郁子大步赶往元恪离去的方向，远远看见他的身影，就偷偷跟了一路。

元恪在岩石上坐着，呆呆地看着远处，手里握着短笛。这一幕太过于醉心，郁子有点儿着迷了，没有了思绪。

就这么看着，许久，许久，直到元恪换了一个坐姿，但仍然未发现郁子，而郁子却回过了神，也不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惊叹。“天呐，我刚才是……是被那个臭小子迷惑了？真的是疯了，竟然还心跳加速。太有罪恶感了，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元恪的，我只是喜欢欣赏具有美感的一切，没有别的，没有……”

若不是郁子在一旁喃喃自语，元恪一时半刻也还察觉不了，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郁子有些慌了神，脸微微发烫。迈着僵硬的步子踱到元恪身边，怔了好久才想起来坐下。郁子尴尬地笑着，道：“呵呵呵……你……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啊？有什么心事儿跟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也能舒服一些嘛，恪儿要不要告诉我啊？”

元恪冷哼了一声，摇头浅笑着，“我的事你大多都知晓了，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待着。一开始是害怕，但时间久了，就慢慢……没什么感觉了。郁子，元恪不是年幼无知的孩童，更不喜方才你与那个人亲昵的画面。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退缩，第一次觉得我……可能真的配不上一个人，我没有勇气……”

“恪儿，我……”郁子垂下了头，深深叹息着。不知何故，总不能像之前那般毫不犹豫就拒绝他、伤害他。“对不起，是我太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让好多人都误会了，觉得我……以后我会尽力改正。还有，恪儿你……你很好，真的……只是我……我有太多无法确定的事情，我没打算跟任何人在一起，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是不是只有死了才可以？”

“啊？什么？”

“之前你提到过一个叫明轩的人，我记得郁子曾经说过原本对他无意，只因他不久于人世，你才肯陪在他身边，走完最后一程。他离去的那刻，你方才明白失去有多可怕。如果，那明轩从未有不治之症，你还会想嫁他为妻吗？”元恪几乎是质问的，额上的青筋隐现，十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