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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不欢而散

郁子在房间郁闷了思量了三天，这三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不管是怎样，都不能继续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了。不管是什么地方，外面的世界才精彩嘛。
整理好衣冠，向阿三母子辞行后就可以出发了。

这三天的时间也足够让她接受现实了，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整日唉声叹气，不如游遍名山大川。以前没有时间，现在最多最不值钱的那就是时间了。

郁子整了整房间，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离开时还得是什么样子。“ok，搞定！去向阿三辞行。”

院子里都是劈好的排放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天还没亮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看样子阿三已经起床干活两个小时了。院子里却看不到他的身影，若不是鸡一声惨叫，郁子还在惊叹这个小孩儿的劳动成果呢！

阿三在大门外杀鸡，血腥的场面郁子是司空见惯的，比这个恶心十倍的她也不是没有吃过。可是现在就是从心底里的排斥厌恶。“阿三，你杀鸡做什么啊？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还是说，阿三已经意识到郁子要离开了呢？

满头鸡毛的阿三眯眼笑着，“我估摸着你身体还没大好，所以杀鸡给你炖些汤喝，补补身子。”

鸡毛还没有拔完，一地的鲜血。也不知是不是阿三这杀鸡的技术不到家，鸡还一抽一抽的。郁子打了个寒颤，嫌弃，但还是得感谢。“谢谢阿三你的好意，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吃鸡，更不喜欢喝汤。所以这个还是留给你们吃吧，再说了，我现在身体挺好的，完全不需要补。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虽然……说谢谢很俗气，但我也只能跟你说声谢谢了。”

阿三的心肠很好，虽然看着有点儿笨笨的，但郁子是真心感谢他们母子多日来的照顾。感谢归感谢，她不可能留在这种鬼地方报恩。如果以后混得好，她一定会帮助他们，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口，万一没有混好呢。

阿三没那么多小心思，但郁子的意思他心中也有数。“不用谢，都是我愿意的。我……心甘情愿对你好，不为什么的……”

“心甘情愿？”郁子偷偷扫了一眼阿三的眼睛，还真的是无欲无求，突然觉得他好深情。阿三不是蠢，是纯，他的那份纯真真的很难得。“阿三，我还是真的得感谢你，对你说声谢谢。这里……其实我也明白，我还活着，只是不敢接受现实，还是这么狗血的现实。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这么异类，换作是别人，一定不会救我的。对了，阿三，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阿三很难为情。

这个年代，像他这个年纪的应该都做父亲了，很少有他这样的吧，难为情也正常。

“那我就是你的姐姐了！阿三，姐姐这辈子都会记住你的，记着你对我的恩情，也记住你的纯真善良。今天中午我给你们做顿饭吃，下午……我就得走了。”

阿三低头不语。

“走？走去何处？”阿三的母亲从镇上的铺子里回来了，听闻郁子所言，大怒。

从郁子醒来后，邵大娘对郁子一直怀着一份私心还有不信任。郁子没礼貌，无知，还不懂得感恩。

阿三挡在郁子身前，护着她。“母亲，没什么的，你回去做些吃食，让她路上带着……”

“让开！”邵大娘推开了阿三，食指怒指着郁子，破口责骂：“郁子，大娘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知你并非池中之物，但你既然流落至此，那就一定受了不少苦，受过他人无法体会的伤痛。你的过去，我们母子不想问，亦不在乎，不过你得知道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想来你必是没有的了，我家阿三也该娶妻生子了，你若还有心，那就留下。方才，你让阿三称你为姐姐，你可担得起？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应当有所回报才是。”

邵大娘的意思，郁子也大抵明白，无非是想她以身相许。不过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在这个地方，那就是清白之身了。从学校毕业就去了部队，后来又到了特战队，她怎么就不清白了？

郁子不喜欢不讲理的人，但凭猜测就对她有偏见，愚昧，愚蠢。

“大娘，我要阿三称呼我为姐姐，这有什么担不起的，我的确是年长啊。虽然我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但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郁子做人一向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你理解的好人，那我就更应该离开了。你们的恩情，我也不会忘记的。”

“够了！”阿三失控大吼着，什么都可以，唯一不能妥协的就是孝心。“郁子，我从来没有痴心妄想过你会嫁给我，对你的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想做什么，我也竭尽心力帮助你，只是……你不该顶撞我的母亲。她虽不是你的亲人，但一个年长的人，终究是长辈，看在我的份上，你也该尊敬。”阿三低头沉思，平复了好久。“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阿三挽着母亲踏进院内，关上了门。

“阿三，你怎么能这么让她走了啊？”

“母亲，别说了，我不要这样的妻子，可以吗？”

阿三平时很少发脾气，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邵大娘格外在意，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郁子捡起阿三进门前丢在地上的小布包，沉甸甸的，该是钱袋。短短几日的相处，阿三竟然这样掏心掏肺，如此为她着想。即便他如何心痛难受，郁子也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既然他的这份心愿，郁子无法成全，那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继续沉陷。

“阿三，谢谢你，姐姐会报答你的，一定会的！再见面，如果你还没有找到中意的人，那我帮你！”

郁子决定去北方，南方的安稳只是暂时的，朝局一片混乱，不比北方。郁子目前只能这样选择，因为她是历史白痴，还是这个时期，郁子是一点都不晓得。

洛阳是个不错的选择，天气适合，这是郁子唯一的选择理由。还有，洛阳，是严京的家乡，虽然时空不同，但洛阳还是洛阳。

阿三一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他懂，他配不上郁子，该放她走。

“明明心里在意，为什么不挽留？她心地不坏，母亲看得出来，只要你真心，她或许……”

“留下又如何？再说……根本没有或许……”阿三抬头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对母亲说着，“母亲这么晚不休息，是要……”

“嗯，萧大人通传，今日不是要事。母亲是在跟你说郁子，你莫说别的。”

“母亲，把她绑在我身边又如何？我救她不是为了让她嫁给我的，她跟我们不一样，我留不住她的人，更加留不住她的心。既然注定如此，为何不是我放她呢？还可换得她的一份感恩，至少，她会记得我对她的好。”

邵大娘摇头失笑，无奈，哀叹：“我的傻儿子，你为何总是如此为他人啊？好不容易有个你看得上眼的，该抓紧呐！哎！”

“并非儿子真的傻，只是……遇到她不知不觉变的愚笨了。也许，是我太喜欢姐姐了。哎，果真是傻了，她说要做姐姐，我便一口一个姐姐这么叫着。也罢，姐姐就姐姐吧，她，也只能是我的姐姐了……”

送走母亲，阿三仰望着天，此刻郁子是否也在凝望这轮明月，是否也在想。“看到你的眼睛时，我便知自己无处可躲藏，就让你那么看到了我的心里。希望你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不要再受到伤害，永远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