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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下崖

“既然人已到齐，那便开始罢。”司徒君浩平静的望着眼前站成一列，寄托着蜀山未来希望的莫无为、苏雅、杭靖其、郝思淼四人。
“况长老，此次试炼，无为可是一道参与？”

莫无为身体情况特殊，无法如常人般修习大道天衍决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故而开始之前，司徒君浩还是先询问况炎彬的意见。

况炎彬面露难色道：“无为入门三月有余，半年之期尚且不足，况且他日常修习的大多是符箓阵法之流，今日试炼之事，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冷不防一旁的狄修杰哼道：“既是蜀山内宗弟子，来了哪有不参加的道理？”

况炎彬奇怪为何师兄如此不讲情面，皱眉说道：“师兄，这般怕是有些强人所难罢。”

司徒君浩见状说道：“两位长老不必争吵，不如问问无为，由他自己决定可好？”

“我参加便是！”见几位师长都齐齐看向自己，尤其是看到狄修杰眼神中透出的那股些许轻蔑之意，本还有些犹豫的莫无为顿时心头怒起，不过就是一个什么试炼，有什么好怕的！

莫无为此话一出，场上其余几人面部表情都是一愣。

其中况炎彬最为焦急，忙制止道：“无为，快休要胡闹！试炼之事哪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况长老稍安勿躁，无为能有这份自信参加已是出乎我等意料，即便通不过试炼，就当是磨练一番也无大碍。”司徒君浩面带笑容，缓缓言道：“因为无为乃是第一次参加试炼，那我就为你单独讲解一下试炼的具体内容。”

试炼内容相当简单，莫无为在司徒君浩的解说之下很快就明白了。

内宗弟子半年一次的试炼之会，考察的不仅是半年来的功法修为，更是考验每个内宗弟子的机敏、警觉、毅力等各个方面。

“从此处清风崖往下乃是一座无名山涧，我事先已将此次试炼的关键之物——‘碧玉竹简’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你们所要做便是找出那件‘碧玉竹简’，并顺利的带上上崖，如此便算是通过试炼。”

听司徒君浩说的如此轻松，莫无为心中大定，不过是找个什么“碧玉竹简”而已，能有什么难的？可再一看身边垂头丧气的郝思淼，不由暗道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不成？

“简而言之，你们要做的就是下到山涧，寻到‘碧玉竹简’再返回崖顶。而在寻找‘碧玉竹简’途中，因为竹简只有唯一的一份，若是先行找到之人与其他人相遇，其他弟子可以出手抢夺，无论何种手段，只要光明正大，不伤及其他弟子性命，皆都可行。”

听完这些，莫无为总算是有些隐约明白了：光找到竹简还只是其一，这关键之处是竹简最后落在谁的手里。

这下不仅是郝思淼愁眉苦脸了，莫无为也有些头大起来。

假设自己运气好，最先寻到那“碧玉竹简”，可接下来势必会遭到另外师兄师姐的出手抢夺，论修为，自己连边上的郝思淼都不如，哪还有可能胜得过被郝思淼尊称为“怪物”的杭靖其和苏雅。

末了，司徒君浩又加了一句：“为避免有的弟子懈怠试炼，我们将会注意崖下动静，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这番话其实是故意说给上次试炼之中明知夺取竹简无望，故而偷懒的郝思淼听的。顿时，心知肚明的郝思淼脸上立刻“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好似猴腚，一片滚烫。

“两位长老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司徒君浩讲解完毕之后，向身边的百锻峰，千法峰首座问道。

见狄修杰与况炎彬都再无异议，司徒君浩点头道：“那么你们四人便下崖去吧！”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莫无为虽知道这次试炼自己可能连一成胜算也没有，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在几人后面，往崖壁走去。

这四人之中，苏雅面部神情最是恬淡平静，看不出丝毫波动；而杭靖其似乎是随他的师傅狄修杰的性情，表情十足冷漠；郝思淼脸上写满郁闷，嘴里也不知在小声叽叽咕咕的念叨着些什么，似乎要他下崖比杀他的头还难过；莫无为则是落在最后，心里盘算着待会下崖后的应对之策。

来到崖边，脸色冷冰冰的杭靖其最先跃下山崖，看的莫无为是一阵心惊肉跳，稍稍探头往崖外一看，心中不由大是折服。

只见杭靖其猿臂舒展而出，身子飞速下落的过程中不断以肉掌抓击壁上岩石，由此借力缓冲身体下坠的巨大力道，那飘逸的蓝色的身影，转眼间便已下去了十数丈。

自崖顶往下望去，距崖底约有三十丈，下方是一片浓郁青翠的庞大树林，隐约可见一条如长蛇般蜿蜒的山溪从树林之中穿插而过，遥遥的不知流往何处。

“靖其师兄真是厉害……”莫无为发自肺腑的感叹道。想起自己往日偷偷攀爬剑冢崖壁时的步步艰难，不由苦笑。

就在此时莫无为只觉眼前一片白影闪过，原来是一旁的苏雅也开始下崖了。

与杭靖其下崖时那种矫捷如灵猿一般不同，白衣飘飘的苏雅仿佛是一只彩蝶，在风中翩翩起舞，慢悠悠的向崖底“飞“去。

每落下两丈左右，苏雅便轻提脚腕，在生长于崖壁外的树干或是突出的岩石上微微借力，之后身子又是轻轻一跃，如白鹤振翅，如仙子飞天，姿势优美之极。

苏雅的下落看似简单，实际上每次下落的时机与下脚处都是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当然以莫无为现在的眼力是看不出丝毫门道的，只把他看的叫一个瞠目结舌。

如此反复几次，苏雅的身影很快便看不清了。

郝思淼无比凝重的看了莫无为一眼，走向崖边。那脸上的表情是要多悲壮有多悲壮。

本以为自己这个师兄必然也会亮出一些漂亮的手段，只可惜令莫无为没有想到的是，郝思淼竟然用了最原始的方法下崖，那就是——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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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四人接连下的崖去，司徒君浩微笑说道：“依两位长老之见，此次试炼，谁最有可能胜出？”

狄修杰首先说道：“苏雅天资过人，大道天衍决似乎已到三重上境，我那劣徒多半不是敌手。”

“况长老又觉得如何？”司徒君浩看向满面忧色的况炎彬道：“无为与思淼两人中，谁会取胜？”

“论修炼天赋，思淼自然是远远不及苏雅和靖其两人，我只望他能从中受些教训，日后能长上几分记性。至于无为么……”况炎彬摇头叹道：“怕是没有一丝机会。”

司徒君浩摆手道：“我看不然，此次试炼结果，怕是我等都料想不到。”

正是茫茫天道，惶惶人世，如尘埃般渺小的凡人又怎能揣测的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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