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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流氓与骑士

光秃秃地山坡上，只剩下裸露出的沙砾，踩在上面，有些烫人。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可天气似乎更加炎热了。离开了湿润的海边，一切都显的那么不美好：昼夜温差大，气候干燥，食物短缺。

离开蒙地卡罗已经一个月了，现在哈瑞一行人在离新德里市五百多里的一个山头上。十天前，他们和多拉分的手，都不用找什么借口，似乎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去留。

哈瑞、爱丽丝、汤姆、汉尼拔、暴力天使、侍卫长兰博和汤姆的小跟班凯奇等一起站在山头山，吹着热风。

刚二十岁的哈瑞现在看起来足足有三十五六岁：一个月没刮的胡子就像疯长的稻草一般，硬是把哈瑞的年龄提高了十五六岁；以前还有些发白的皮肤现在完全变成了古铜色；头发打着卷盘旋在头上，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不如在蒙地卡罗穿的好；最可怜的是那双鞋，鞋底都快磨没了。

嘴唇发干的哈瑞看了看旁边的爱丽丝，略微有点心疼。

作为队伍中唯一的女性，爱丽丝一直以来很受照顾。可自从和道奇商会分开后，爱丽丝就再没洗过澡，刚开始还换换衣服，到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

十二岁的汤姆和十五岁的汉尼拔在这一个月中，竟然又长高了不少。这让很多人津津乐道。尤其是汉尼拔，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暴力天使还是老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只有哈瑞说的话，他才会听几句。

侍卫长兰博的身体还没恢复，将近五十岁的他，身体更加的消瘦了。假如得不到修养，哈瑞怀疑他会倒在途中，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宫廷骑士，这是比高级骑士还要高两个等级的骑士。

假如兰博不是受了伤，爱丽丝的队伍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一路上，就数凯奇最为活跃。被汤姆拉过来的凯奇，也是一个孤儿。从没离开过蒙地卡罗的他，对任何事物都感兴趣，就是这光秃秃地山头，凯奇也能看上半天。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哈瑞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更加感觉口渴。现在，找不任何阴凉的地方休息。

而且，队伍快要断粮了，这真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集合，统统给老子集合！马上！”哈瑞挥舞着手，对仍在山坡上慢慢溜达的骑士喊道。

刚还懒散的队伍，行动一下迅速了起来。毕竟都是高级骑士，体力还未严重透支的他们，行动力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现在，没人敢忽略哈瑞的话，他就是这个团队唯一的声音。

队伍站了四排，每排三十，第四排没站满，只有二十一人。

队伍现在总共有一百一十八人。

“我要告诉大家几个不好的消息！”哈瑞看着下面那些疲惫的面孔，声音沙哑的说道：“第一，我们没有粮食了。第二，我们的饮水也不多了；第三，我们还要这样走至少十天。”

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哈瑞。

“你们这些死气沉沉的家伙！你们这些失去了灵魂的骑士！你们这些失去了信仰的人！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还想活下去吗？”哈瑞对着下面那些人吼道。

眼神呆滞、思想麻木的骑士，神情稍微波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吵杂地回答道：“想活下去！”

哈瑞把耳朵对准了他们，再次大声问道：“想活下去吗？大声的回答我！”

“想！”骑士们的声音比刚才大了点，但仍然不齐。

哈瑞掏了掏耳朵，示意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想！”骑士们似乎被激怒了，声音整齐了不少。

“你们这群婊子养的骑士！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是一个骑士吗？你们现在的样子，还不如一个流氓！”哈瑞听到骑士们的回答，情绪却更怒了，对着下面喊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流浪！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可这些就是你们沉沦、堕落的原因吗？”

“不是的！我告诉你们，不是的！在蒙地卡罗，你们没有保护好你们的主人，让汉尼拔少爷被俘！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当时已经尽力了！后来，我和你们的爱丽丝小姐一起救了你们。这对你们来说，不是耻辱！”哈瑞每句话都是喊出来的，声音更加沙哑，嗓子更干，可那一股气势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视。

“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好好的活下去！”哈瑞每天都在重复这一句话。从和这些骑士相遇的那一天起，哈瑞就知道他们精神不对头了。

和地狱伯爵探讨过，和爱丽丝商量过，和兰博也谈论过，每天都在做工作，可效果似乎一直不好。

这是一支流浪将近一年的队伍，没有任何的补给，没有好好的休息，有的，只有未知的明天。

骑士们似乎被感动了，这个原本并不属于他们中一员的家伙，每天总要这么疯上几次，尤其是和道奇商会分手以后。

虽然他演讲的水平实在有限，记得第一次，刚说几句话，就脸红脖子粗，可他依然坚持了下来。

骑士们的身体在慢慢恢复，现在过的日子至少比过去要好很多。至少现在没人追杀他们。

可他们的精神依然疲惫、迷茫。

骑士守则告诉他们要好好保护这两个布吕歇尔家族的人，可骑士守则并没有告诉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现在，有个年轻的家伙，自己或许都看不到未来，可他依然在鼓励大家。

今天，骑士们终于认可了他！或者说，大家一直在慢慢认可！直到今天，终于完全认可。

看到大家情绪的改观，哈瑞露出个笑脸，又道：“如果你们想活下去，那就给我放下你们那该死的骑士尊严！”

看到大家不解的神色，哈瑞又道：“是的，你们没有听错，我让你们放下骑士尊严，动手去抢劫！”

哈瑞丝毫不理会下面的嗡嗡声，大声说道：“我就是让你们去做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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