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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石塔之中

慢慢腾腾地，齐腾云来到了少阳塔前，抬头看向石塔，石塔共有七层，第一层是楚元机招待客人之用，楚元机住在第二层，第三层是他的练功室，第四层为藏书室，至于第五层往上，不知用做什么的，他从未被允许上去过，不过第七层他倒知道是用来供奉万年宝珠的地方，当然他更没资格上去看那镇国兼镇派之宝了。
来到塔门前，他踌躇了半晌，心里想着说辞，对于楚元机他一直非常害怕，师父并非随和之人，尤其是当得知自己笨出花儿来之后，态度更谈不上和蔼，每次见面不是呵斥，便是不理不睬，所以他相当害怕见师父。

正犹豫间，塔门打开，洪可望从里走了出来，见齐腾云站在门口，问道：“七师弟，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要见师父吗？”

齐腾云忙点头道：“大师兄，我有点事儿想求教师父，师父现在心情好吗？”

洪可望干笑两声，摆手道：“你快进去吧，现在师父心情好得很，不过待会就不一定了。”说完，绕过齐腾云，离开了石塔。

齐腾云长吸一口气，进了石塔直上二层，去见楚元机。

这时的楚元机确实心情不错，他刚收到燕北国国师的书信，燕北国的国师要来长兴城和他切磋武技，其实也就是找他比武。楚元机的无极功已经练到第九层巅峰，自信必能胜得了对手，而那燕北国的国师主动送上门来让他羞辱，他自然开心，这次比武不但能让他压对手一头，也能让楚南国压燕北国一头，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见小徒弟进来，他的好心情顿时无影无踪，心想：“等燕北国的国师到来，我得把腾云支开，要是让外人知道我收了这么个废物徒弟，还不得被笑掉大牙！”

楚元机道：“腾云，你不好好练功，来我这里做什么？”

齐腾云给他行了礼后，这才硬着头皮道：“师父，徒儿想请教师父，我派无极功从入门修习到第一层要多长时间。”

“哦，你问这个。”对于修习功法，楚元机有着特别强大的自信，他明年才到五十岁，可无极功已然练到第九层巅峰，速度之快绝对算得上天才，这也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事。摸了摸嘴角漂亮的胡子，他笑道：“为师十岁起开始学艺，从入门到修到第一层功法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从先人的笔记中得知，为师跨过入门这个坎，速度乃是第一！”

一说起这个，楚元机心情大好，看了眼齐腾云，见小徒弟脸色古怪，便问道：“怎么，你练到第一层了？”语气中颇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这个笨蛋弟子这辈子都练不到第一层了呢。

齐腾云心中暗道：“两个月？怪不得师父被称为天才，这速度也实在快得太吓人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点头道：“徒儿好象是练到第一层了，只是不太敢确定，所以才来问师父。”

楚元机一探手，捏住齐腾云的脉门，道：“你运下功，让为师看看。”

齐腾云忙将内劲鼓出丹田，可刚鼓出内劲，还没等运转，楚元机便松开了手，点头道：“好，你确是练到了第一层，很好……嗯，很好！”

楚元机有心夸许小弟子几句，可五年时间才从入门练到第一层，实在慢得过份，想要夸奖，却实难找到什么词，只能含糊地说了声很好。

可就因为练过入门对他来讲实在太简单了，所以齐腾云内劲一出丹田，他便能确定，所以放手，如果他再多试一点点时间，他就会发现齐腾云内劲运转之快匪夷所思，绝不是刚练到第一层的人，应该拥有的速度。

齐腾云又惊又喜，既然师父都说他练到第一层了，那么就证明他的确是练到了，此为事实，绝非梦中。

看着小弟子开心的表情，楚元机心中叹气，五年才练到第一层，有什么好开心的。他道：“你去藏书室吧，找第一层的功法看看，争取早日练到巅峰，好突破到第二层。”

现在的齐腾云非常兴奋，真想把自己如何练到第一层的事好好跟师父说说，还有那个怪梦也说说，可见师父兴趣索然，好象并不太想听自己唠叨，只好答应一声，上楼去了。

看着齐腾云的背影，楚元机叹了口气，心想：“还好，总算对得起老友的嘱托了，等过几年就送这孩子回老友身边，老老实实做个富家子吧。想要练到第二层……唉，估计这孩子是不可能了。”

师父在底下判定他今生无望达到第二层，可齐腾云却不知道，他高高兴兴地来到藏书室，看着满室上千本的图书，心中快乐难以形容。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藏书室，前一次进来还是五年前，那时他刚刚拜师，楚元机照例带他来此，传了入门功法。可谁知入门功法他竟然练了五年之久，因为总也练不到第一层，自然不可能再被允许看更多的书籍，所以这是他第二次来到。

十几个大书架上摆满了无极门的秘笈，以及先人留下来的各种笔记，为了找书方便，书架上贴满了标签，第一层功法并不难找，就在第一个书架的第二格内。

齐腾云走到这个书架前，见第一格只放着一本书，当然就是入门功法了，这个功法他练了五年，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无需再看。而第二个格内放着三本书，他将三本书一起取下。

抱着虔诚的态度，他翻开第一本书，只见书上记载着无极功第二层功法的修习重点，还配有图画，方便修习者参考。放下这本，再看另外两本，竟然都是武技，一本是攻势长拳，另一本是躲避轻身术。

齐腾云明白了，因为只有无极功练到了第一层，才能开始修习武技，而又因为第一层太过简单，当然这是相对而言，至少对他自己来讲就非常的不简单，所以与之相配合的武技只有两本，一本是教怎么打别人的，另一本是教在打不过别人时，怎么逃的！

“攻守兼备，倒也很适合我！”齐腾云将两本武技秘笈放回格中，只取了第二层功法，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书仔细看起来。

第一层功法比入门功法难上很多，主要是讲如何在经脉中运转内劲，使内劲增强，运功路线相当复杂，不过好在有图注解，而且注解得极为详细，各种突发情况都有解说，修习者照书运功，练不成是有可能的，但练错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齐腾云才将薄薄的第一层功法看完，完全记在心中，放下书本，心想：“好不容易来一次，别光看书，不如趁机练练，如有问题，好就近请教师父。”

他离了椅子，坐在室中的地毯上，按照书中所写，开始运起功来。心念一动，丹田之中的内劲立即冲出，顺着经脉运转起来。不过这次运转的速度却慢了不少，必竟入门功法他练了五年，早就熟透，而第一层心法刚刚才看完，还不够熟悉。

十数息之后，一个大周天运转完毕，内劲重回丹田。此时的内劲已和刚才大不相同，竟然不再是小水珠模样，而是有种极强质感，仿佛小水银球相仿。

睁开双眼，齐腾云颇有沮丧之感，这次运功的速度也太慢了些，足足比运转入门功法慢了数倍之多，难道这第一层功法自己也要练上好几年吗？不过好在内劲强了不少，不幸之中的万幸！

这就是他多想了，如果他不着急先练功法，而去其它书架上阅读先人笔记，他就能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了。

无极功传承千年，派中先人高手无数，光是大宗师级别的超级高手就不下数十人，可不管这些高手有多厉害，有多天才，想要在刚刚接触第一层功法时，就将运功速度达到十几息完成一个大周天的，却连一个都没有。

别说十几息完成一个大周天，就算是第一次运功，能将运功经脉完全打通的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而在百息之外运转完成的，那简直就是绝顶的天才了。想要十几息就完成第一次运功，别说那些高手，就连发明无极功的那位祖师爷，都无法做到！

象楚元机这种公认的大天才，在第一次运功时，也只能勉强在百息时运转完成，在当时他的师父，也就是齐腾云的师祖就将楚元机赞为惊世奇材，大大夸奖了一番。如果师祖得知齐腾云只用了十几息，估计立即就得晕倒，这位徒孙哪里是天才，简直就是妖孽，是怪兽，绝对不是人类！

“唉，运转速度还是太慢啊！”齐腾云叹了口气，他入门功法练得时间太久，以至于师父失了信心，没有告诉过他第一层功法到底运转多快才算成功，所以他就认为自己太笨，学得太慢！

幸亏楚元机不在他身边，要不然听他这声叹息，楚大国师非得吐血不可，这个小弟子太谦虚了，谦虚到想揍他一顿的地步！

齐腾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的很笨，算了，勤能补拙，我还是多练几遍吧！”闭上眼睛，他又重新运起功来。

心念一起，内劲再次冲出丹田，飞速在经脉中运转了一周，这次不象上次那样需要熟悉行功路线，熟门熟路顺利完成，待内劲回到丹田时，时间仅仅用了三息！

齐腾云睁开双眼，小小地兴奋了一下，这种速度还差不多，已经和我运转入门功法所用时间相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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