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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下无韩

少司命和弄玉也都感觉到了无尘子的紧张，是真的紧张，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无尘子这种情绪，即使是在道争丘上也没有过这种紧张。
无尘子其实内心也不平静，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白云子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剩下几个人，又都经历了什么。

“我。。。”无尘子看着少司命张了张嘴，最终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用问的，你别看他平时对你们都是很谦和，其实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比谁都重，很多事情他都是藏在心底，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弄玉看了少司命一眼说道。

少司命点了点头没有再去追问无尘子，只是静静的做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去做，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

无尘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希望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就好。

“你们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吗？”无尘子看着少司命问道。

少司命一双秋水眸眨了眨，她的确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做的是什么，自己又能帮到他什么。而不是像个花瓶一样只能在一旁看着。

“我跟韩非一样，跨进过时间的长河，看到了未来。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但是我们却生在这个时代。所以我跟韩非一样，我们都想着去改变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唯一不同的就是韩非看到只有韩国，而我看到的很远很远，也很大很大。”无尘子慢慢的说着，望着天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因此我和秦王做了一个很大的计划，一个需要七国花费数百年才能完成的计划。而我们现在看到七国其实真的很小很小，楚国以南有百越，燕国以北还有着更广袤的大地。齐国以东也还有着海外仙山，陇西郡，贝蒂郡以北也有这更广袤肥沃的大地，”无尘子笑着说着。

“所以我和秦王下了第五天人道令，而这个道令却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我们只是给这个世界种下了一颗种子，让它去生根发芽，让后人去不断地探索。”无尘子望着天空，眼神里充满了向往的希冀。

少司命点了点头，她知道无尘子是一个胸有锦绣之人，他看似什么的都很淡漠，实际上他的目标很大很大，大到了七国都容不下他的目标，所以世人都不能理解他，因此才觉得他很出尘淡漠。

无尘子依旧在说着，然后渐渐的睡着，嘴角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少司命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睡着，也没有叫醒他，就这么让他靠着。弄玉送来了一件黑色的大氅，看了无尘子一眼，第一次发现无尘子睡着的时候，居然像个小孩子一般。

第二天一早，大军的炊烟袅袅升起，无尘子也是被大军的号角声吵醒，看了一眼少司命，微微一笑，转过身的瞬间，又成了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少司命眨了眨眼，却是牵住了他的手。无尘子愣了愣，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少司命居然把面纱摘下了。

无尘子认真的看着她，一双秋水星眸，精致的小琼鼻和两瓣粉润的唇，美的不可方物。轻轻一笑，重新给她把面纱戴上，笑着说道：“真的很美，给别人看了去，我就亏了。”

晨炊以后，大军再次开拔，徐徐朝新郑赶去，大军过出，韩国百姓都是远远的看着，眼神中却没有仇恨和恐惧，他们发现秦军跟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没有掠夺，反而还会帮他们把匪患给清理了。所以在秦军不远处反而还有着商队和出行的民众跟随。

“报，还有三十里就到达新郑了。”前军斥候前来报告。

蒙武看向无尘子，如果加速行军的话，他们很快就能够到达新郑了。

无尘子望着地平线上出现的黑色城池，点了点头，示意蒙武加速行军。

“全军加速前进，争取入夜前赶到新郑扎营。”蒙武直接下令全军。

“大帅他们已经到新郑城外不足三十里了。”新郑城内，白仲，白亦非和杨端和都收到斥候的来报。

三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也要做好迎接大军入城的准备，同时只有无尘子接受了韩王安的投降，才算是真正的覆灭了韩国，给这次出征画上圆满的句号，也才能将战报上报给咸阳。

黑色的长龙缓缓的出现在了新郑视线里，白亦非，杨端和，白仲带着韩王安和韩国宗室和百官早已在城门外等候，同时新郑的百姓也都簇拥在城门内外等着看这个覆灭了韩国的秦军统帅是什么样的。

“大帅是穿将服受降还是国师服受降？”蒙武看着一身青衫常服的无尘子问道，受降是大事，如果礼仪不正，是会被记录进史册的。而且穿着也会影响史官的记录，如果是穿将服，史官就会记录的是秦国大将，如果是国师服，史官就会记录是秦国国师。

“将服吧！”无尘子说道，他知道蒙武他们都是秦国将门，因此更希望的是无尘子以将服受降，这也是对所有出征的将士的一中肯定和荣耀。

“诺！”蒙武欣喜的行礼，让人送来一套秦国大将军的铠甲。

无尘子看了一眼铠甲，发现将服并不是全新的，而是一件旧的将服，但是在将军长剑上却写着一个武字。然后看向蒙武，这个武字显然不是蒙武的武，而且蒙武也没有资格穿这种大将军服。

“这是白仲送来的武安君当年的将服，武安君当年实际上是可以覆灭韩国的，只是因为国策，所以没有选择覆灭韩国。”蒙武说道。

无尘子点了点头换上了武安君白起当年的战甲，如果没有白起将七国打残，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灭韩。所以武安君应该也是想要看到如今的样子。

当无尘子在出现时，一身黑色冰冷的铠甲，一袭黑色大氅，腰间别着将军长剑，站在了战车之上，墨鸦一身黑衣捧着天子长剑站在他身后。

蒙武看着无尘子，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和年少从军时远远看到的那个身影重合了，唯一不一样的是无尘子更加年轻，但是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完全的一致。军中老兵看着战车上的黑色大氅身影，也都是呆滞了，两个时代的大帅，但是确实同样的身影，同样的战无不胜。

“秦军万胜！大秦万岁！”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的，然后整个秦军都相互回应，最终汇聚成了一句。

黑色的长龙还在徐徐前行，新黑色的旌旗招展，这句话却回荡在整个天地间，让人铭记于心。

黑色的秦军大纛缓缓的出现在新郑百姓面前，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秦国大将到了，他们的国没了。从今以后他们不再自称韩民，而是要改称秦了。

韩王安看着缓缓前来的大纛，看着大纛之下，战车之上无尘子，眼神中充满了悲哀和苦涩，他成了韩国的最后一任君王，不知道在死后，史官们会给他一个怎么样的谥号。

但是作为最后的君王，都只会得到一个恶谥。但是他却不会知道，在他死后会得到一个韩废王的谥号，而废字却是史上唯一一次出现的在谥号之中。

无尘子看着口含玉璧，反手绑着双手，赤着上身，牵着一头白羊的韩王安叹了口气，看向韩王安身后百官也是穿着孝服麻衣，伴架在一辆拉着黑色棺材旁。

春秋亡国，亡国之君需要“面缚”“衔璧”“肉袒牵羊”三项礼仪，即反绑双手，表明放弃自己的生命，诚心臣服，期待受降者的宽容。口含玉璧即使将“礼天”的祭器交给敌国表明听从对方的裁决。裸露上身牵着羊，表示着国家不再抵抗，任由对方宰割。

而百官孝服麻衣这表示着国君将死，拉着棺木等着收敛国君的尸首，也是将姿态放到最低希望得到对方宽容。

人群中，韩非，紫女和红莲看着跪在无尘子面前的韩王安，眼泪忍不住流下，他们知道，韩王安的生死只在无尘子的一年之间。但是秦军已经将所有韩国贵族全部处死，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无尘子会怎么选择。

新郑百姓也都是纷纷跪下，祈求秦国能放了韩王安留他一命，国君面缚除了表示自己臣服也是希望战胜国能够善待自己的百姓。

所有人都在看着无尘子，无论他怎么做，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去阻挠。无尘子缓缓的抽出了长剑，高高的举起。

“不要！”红莲哭着喊道，却是被韩非死死的拉住，这时候冲出去破坏受降仪式，只会引来民乱，到时候秦军将不得不屠城。

长剑滑落，一道白光，韩王安闭上了眼，却发现双手的束缚已经解开，再次睁开了眼，看着无尘子。

无尘子微微一笑，将他服了起来，接过了玉璧和白羊，同时命人点燃了棺木。

看着燃烧着的棺木，韩非三人才松了口气，这意味着秦国不会杀了韩王安了，同样的韩国百官都是松了口气，这说明着，秦国也不会在为难他们。于是韩国百官和新郑百姓都是三拜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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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在无韩国，再无韩民，有的只是大秦颍川郡，尔等皆为秦民！”无尘子看着新郑百姓说道。

“秦军万胜，大秦万岁！”秦军中再次爆发出震天的嘶吼声。

五国使节，诸子百家都是叹了口气，从今日起，天下再无韩国，韩国也变成秦国的一郡，名为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