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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豪言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点亮大地的那一刻，地平线上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全身都包裹在黑色大衣内，在那大衣里面内，是一件青白软甲。也不见他向前，只是呆在原地，那睥睨天下的神色足以征服任何人。
很快，咚咚震地声传来，一面黑色骷髅旗出现在地平线上，在那黑色骷髅旗下，是一排排起着高头大马的重甲骑兵，骑兵之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甲洪流，他们整齐划一，他们昂头挺胸，迈着步伐一步步前行，一切都进行的是如此的简练，仿佛已经排练了许久。

“大人，我们为什么放弃攻打清卢，转而来攻这里？”戴着钢盔的罗赣策马来到帝函休身旁，询问道。

帝函休伸了一个懒腰，斜座在那比重甲骑兵坐下的战马还要高大雄壮的银色独角马的脊梁上，抬眼望了面前的城池后，方才轻笑道：“清卢对于我们来说，尤其是在偷袭的情况下，探囊取物尔！”短短的几个字，颇有谈笑间指点江山的韵味，还有那言语间的自信，让人无法相信这句话是出自一个刚达而立之年，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口中说出。

“那大人为何放弃攻打清卢？平定清卢叛军这个功劳必将落到大人的头上，到时候……”罗赣有些向往的望着天空，神色盎然。

“清卢是一定要平定的，而且也必须是由我们一手完成。但……绝对不是现在，别忘了现在帝都和总长对我们可是猜忌非常，所以我们必须以战养战，将北黎拖到战争这个泥潭中，殿下能够为了北黎而承认玛雅叛贼的独立，我们为什么不能从中牟利？天下之大，如今我等藏身的地方却是不多，等到北黎脱离了战争的泥潭，我们往昔的行为必将成为总长心头之刺，不拔去不能安心，任何一个君主绝对不会放任我们监察厅做大。所以啊，要想过的舒服，不动点脑子是不行的。”帝函休惬意的笑了笑，仿佛对自己的邪恶名头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引以为荣。

“嘿嘿，大人这么做就不怕后世的史官吗？”罗赣调笑道。

“哈哈，人生在世，连生前都不能左右，何谈身后名。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博得那史书上的一笔而奋斗不休，我帝函休当年也免不了俗，只有经历了一次死亡的人才会明白生的可贵，无论是赞扬还是骂名，史书上终究会有我帝函休的一笔。”

“大人，您……觉得，监察厅将来的路该如何走？”

“将来的路？是啊，将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他们跟着我，总得有一个目标，否则必将在迷茫中沦陷，你说争霸天下如何？”帝函休转过头，望着罗赣笑道。

罗赣一怔，觉得喉咙有些发痒，一种说不出的骇然令他不能自拔。

“自古以来，这天下便被分为四部分：东胜国国力空前强盛，千百年来，名将辈出，沙场扬名之辈多有耳闻，只是他们却自感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西莱国分裂局势呈数百年之久，他们口中自称民主，实际上还不是被那些大贵族、大财阀把持？我北黎，三百年的一统毁于一旦，自保能力尚且不足，更不用提其他方面的了，而那神秘的蛮荒，至今没有人能从哪里活着出来，哪里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无人知晓。罗赣，你跟着我也有六年多，将近七年了，你说我们打下这片大陆如何？”帝函休怔了怔神色，显得很庄重的询问道。

“大人，你果真有此打算？”罗赣认真的反问，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男儿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想着去做点什么，那活着干什么？混吃等死太过庸俗，权势美人也只有在掌握绝对实力之后才配坐拥的，你说等到我们打下整座大陆的那一刻，所有人该怎么看我们？”帝函休带着笑意，用马鞭指着面前的城镇，又似乎是指着这座城镇所代表的西方，傲然问道。

“崇拜，怨恨，羡慕，报复……，该有的一样都不会缺。”罗赣笑了笑说道。

“也许你觉得我今天说的不过是狂言，如果我愿意，可以将我们的六万铁甲变成六十万、六百万，你可相信？”

“我相信！”

“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一时冲动，为了海湾能够成为大陆之都，也为了我们的亲人衣食无忧，更为了那肮脏的历史，让我们拭目以待。三十年，给我三十年的时间，我将让整个世界臣服在我的脚下！”帝函休纵马狂奔，朝着面前的北黎第三大城市而去，跟随在他的身后，是六万疯狂追随着！

…………

“骷髅旗，是黑色骷髅旗，大家戒备，恶魔来了。”落霞城的叛军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大批的叛军开始从军营中窜出、集结，在他们的长官带领下，走上城头。

章不凡皱着眉头，望着脚下数不清的重甲骑兵，他有些愤然，为什么这群恶魔不去攻打清卢，反而绕过大别山山脉出现在自己控制的城下，为什么他们会找上自己，但更多的确是无奈，在帝函休带着六万大军连屠十一城的时候，叛军控制的很多大城都部署了兵马，像这座落霞城，本身是北黎的第三大城，作为南下的必经之路，这里驻扎着超过十万人的军队。如果面对一般人，凭借着墙高城厚，又数倍于敌人，章不凡自然不会忧虑，可是对方不是一般的部队，它是有着数十年的历史，它是整个北黎最令人感到恐怖的宪兵。十年间，监察厅的执法队给北黎的子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贪财、好战，不惧死亡！他们是一群真正的战争机器，而他们的精神领袖是那个有着玉面小生的容貌，其心却如修罗魔王的帝函休。

“落霞城的人给我听着，现在大爷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如果肯交城投降，我家大人承诺让你们完好无损的离开，如果顽抗到底，城破之日，便是尔等奔赴黄泉之时，何去何从，尔等自行斟酌，现在开始倒计时！”罗赣打头阵，控制着坐骑，在原地左右旋转，座下战马喷出浓浓的气雾，马蹄震得地面晨雾扬起，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匹最优秀，最具战力的宝马。

章不凡的脸色如同猪肝一般，他很想斥责这个狂妄无知的小子，但是他不敢，那黑色骷髅旗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容不得他不掂量。

“还有一分钟，你们可得想清楚了，别等到了时候在后悔，那可就迟了。”罗赣冷冷发笑，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还是按照帝函休的吩咐，上前叫阵，如此一来，杀的也会更有道理，也会心安理得。

“大人，怎么办？”一名副将焦虑的看着章不凡询问道。

“守城，我倒要看看那群兵痞子怎么拿下落霞城，真当他们天神附体怎么的。看什么看，都给老子精神点，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章不凡吼道。

“时间到，我很为你们惋惜，也为城里的贫民惋惜，你们将会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付出代价！”罗赣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很快。一排排高大的攻城器械被摆了上来，映入眼帘的是几百架投石车，这些投石车出自“将门”。被帝函休带了出来，它们与其他的投石车不同，它们拥有控制角度的把柄，同样还是十二连发，对于坚固的城头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而在投石车的后面，是数不清的巨型弓弩，这是杀人的不二利器，一连百发弓箭，对守城士兵而言无异于噩梦。

“碰！碰！碰。”巨石砸在城墙上造成的巨大响声传遍了这片天地的每一个角落，城头上碎石泡沫带起一阵尘雾，呛的叛军连连咳嗽，一连数小时的投石攻城完毕，城头上的叛军凌乱不堪，帝函休一挥手，三千名轻甲步兵开始搭建云梯，朝着城头冲去，在巨型弓弩的掩护下，叛军根本来不及对轻甲步兵进行有效的阻拦。

“看情形，日落之前，拿下落霞城不成问题了。”罗赣笑了笑说。

“也许吧，不过也不能大意，落霞城毕竟与其他地方不同，我们可不能大意，让骑兵团做好冲击的准备，只待城门洞开，冲进去。”帝函休控制着自己的坐骑，冷冷说道。

“大人，您接下来的打算是？”罗赣带着忐忑的心思询问道。

“暂时没什么打算，拿下落霞，对叛军来说打击十分大，不给他们点喘息的时间，那要我们干什么？”帝函休笑着说道，脸上那天真的模样欺骗了很多人，但是这里的人却心甘情愿，不得不让人觉得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只是说话的功夫，数百宪兵已经冲上了城头，但是叛军反扑的也很厉害，那数百宪兵很快就在与叛军的厮杀中掉落城头，而更多的叛军却因此而退却，宪兵团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群草草成军，没有经历过大战的战场新生能够对付得了的，尤其是在拥挤的城头上，他们只有防守的份，但由于叛军人数颇多，一时倒占尽了上风。

“让重步兵团抓紧点，撞开城门让骑兵参战，这样下去对我们的损失太大。”帝函休冷冷说道。

“遵令！”罗赣领命而去，这一次他亲自带着三千重甲步兵冲了上去，取自死亡山脉的巨木在数百名步兵的抬移下，撞击着落霞城的城门，城头上的章不凡急的不停挠脑袋，他真的很想打开城门，和这群家伙拼了，但是他知道不能。望着那阴森可怕的重骑兵，他可以想象结果。

“大家顶住。你，带人给我守住城门，一定不能让他们攻进来。”章不凡咆哮着，指挥着手下。

战场上的僵局终于让帝函休皱起了眉头，只见他策马朝着城门奔袭而去，数不清的飞箭与他擦肩而过，可是却始终不能伤他分毫，等到他离城门不远的时候，他纵起身子，踏着马鞍飞起，一转眼的功夫便来到了城门下，一推掌，一股浑厚的真气被注入到大木桩内，在数百名宪兵与帝函休的全力一击下，城门终于开始晃动，帝函休翻身，踏着云梯飞上城头、拔剑，一群叛军便围了上来。帝函休仗剑而立，举手抬足间，血雨腥风。就这么朝着章不凡的方向杀去。

章不凡见这个陌生的男人朝着自己杀来，心中大急，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单凭这份英勇，试问天下几人能敌？所以他选择了逃跑，可是帝函休却不愿意给他机会，一个纵身，人已至章不凡跟前，出剑！章不凡身首异处！

帝函休抽身而出，踏着云梯翻至城下，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坐骑背上，回到了大军前方，静悄悄而来，无声无息间退去，全身不沾一滴血迹，当世仅帝函休一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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