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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昔

三百宪兵部队庄严肃穆的护卫着那辆并不华丽的马车，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左手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刀，而街道两旁的平民们则是远远避开这群无比嚣张的军人，帝都得人们对于胆敢挑衅这群军人的下场至今铭记在心，原本还熙熙攘攘往而来之的街道上寂静的可怕。
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那种比较碍眼的事情，当这辆马车来到一座高大雄伟，其辉煌丝毫不下于亲王府的府邸时候，这群宪兵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大人，到了。”

帝函休自马车内走了出来，仔细凝望着面前的这座府邸，这座府邸虽然华丽，却也抵挡不住北国的“寒冷”。

轻叹了一口气，帝函休走下了马车，府邸大门早已打开，自府邸内走出来一个已过花甲之年，满头银丝的老管家。

“大人，钱大人正在客厅等您。”老管家那本就佝偻的身子在帝函休的面前更显得老迈。

“来多久了？”帝函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在黑色大衣的包裹下，他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寒冷，这只是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罢了，见皇帝见多了，自然会养成这个良好的习惯，所以他才能在所有人面前展露那独具一格的风度。

“自您去见毅殿下便来了。”老管家微微一笑，提到毅殿下，他的脸上总是会洋溢着这温馨的笑容，而不是“铁狐”的冷血。而毅殿下也是在北黎氏统治的领土下他所独有的称呼，五十年的交情，自洛川毅出生后，这位铁狐便陪着洛川毅一步步前进，直到洛川毅登上帝位，方才远走他乡，时隔四十年，他才跟着这个比他还要冷血的青年迈入帝都的重轩门。

帝函休从容进入了自己的府邸，而那三百护卫也跟随其后，随后便又在头领的带领下，回到了各自的房中休整，当帝函休一路穿过前院、走廊，守卫纷纷挺直着身子向他敬礼。

“大人。”被铁狐称作钱大人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十分花哨，只是胸前那贵族标志显示着他的不凡。

“坐。”帝函休径直走向主座，微微说道。

“谢大人。”钱大人口头上虽然应着，但是**却是挨着凳子，生怕他那体格会压塌凳子似地，一看便是十分拘谨的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接过丫鬟们呈上的杯子，浅尝了一口后，帝函休放下茶杯，望着钱大人冷冷说道，那双如同冰箭的双眼锁定着钱大人，这架势似乎只要钱大人一句话让他不满意，便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而钱大人也并没有显现出惶恐不安的模样，只是略显卑微的弯下了身子，脸色凝重的说道：“下官是昨晚三更天进的帝都，若非担心打扰大人休息，昨夜便想将事情禀报大人。”

“好了，这个我不关心，我所关心的只是事情进展如何了？”帝函休摆摆手，对钱大人的解释并不放在心上。“

“是，自半月前大人交代下官前往平壤后，下官便按照大人的吩咐秘密查探，事情果如大人所料，那群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现如今下官已经掌握了这群人的罪证，只等大人处置。”

“我不关心他们是否胆大包天，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具体是有那些人带头，又有多少人参与，以及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我时间不多，等下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是，大人为国尽心尽力，还请大人以身子为重，莫要伤身，若是大人累倒了，我北黎的天可真要塌下来了。”

帝函休点了点头，对于钱大人的恭维安然接受，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里面犯忌的话语。

“这件事主要是由洛川幕老公爷、洛川森伯爵、左阳等带的头，参与其中的贵族、官员上至议长、总督、下至知州等六十三人。”说到这里，钱大人略显紧张的望着帝函休。

“这么多人？”帝函休皱了皱眉头，听了钱大人的回报，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会由皇室众人参与其中，至于平壤上下官员、贵族他倒是没有在意。

“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除了老公爵和伯爵大人外，其他人都被下官请进监察厅，等待大人决断。”

“怎么搞的？为什么不将洛川幕和洛川森两个也带进来？”帝函休那令人胆寒的目光望向钱大人，冷冷说道。

钱大人也是冷汗淋漓，心道那可是皇室中人，我哪敢擅作主张啊，但是口头上却也不敢去辩解，他可是深知这位检察总长的处事原则的。

“算了，他们毕竟是皇室的人，至于其他人，我给你一晚上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定要让他们认罪，之后就交给思道吧。”

“下官晓得。”

“你退下吧，我有些累了。”帝函休揉了揉眉头，闭上眼睛，有些懒散的靠在后背椅上，钱大人道了声告退后便离开了客厅，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帝府的管家铁狐叫住了钱大人。

“平生啊，大人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可莫要放在心上啊。”

“墨叔严重了，我知道大人心里的苦，这些年不是都过来了么，我哪敢去怪罪大人，若非大人，我和思道早就死了，大人的恩情，我今生不会忘记，纵然大人……，我也不会背离大人的。”

“你和思道，我老头子是知道的，还有韩三，你们都是老头子看着长大的，这几年函休做的事的确是有些过了，但他大局观还是把握的很好，老头子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几年好活头了，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就多帮函休一点，最后是能劝劝他，他的性子太刚烈，我怕会……”铁狐没有在说下去，脸上的担心却暴露了他的意思。

“大人除了您老，谁的话还能听啊，墨叔，我总觉得我们瞒着大人也不是个事，若是有一天大人知道我们瞒着他我们的关系，我担心……”钱平生担忧道。

“没事的，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四个早就相识，那对于你们更不好，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相信函休也不会乱来的，有我老头子，多少还能管点事，哎。最近有轻舞的消息没有？”

“墨叔，我尽力了，可是……”

“算了，那丫头诚心要躲着我们，她是不会让我们找到她的，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函休要不是为了她，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若是函休只是个平民，那该多好。”铁狐叹息道。

“墨叔，您说过了！”钱平生提醒道。

“呵！瞧我，人老了，话就多了，你回去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钱平生匆匆离去，走廊中铁狐的身子更加的佝偻，摇头而去。而帝函休也已经换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与宪兵制服，换上了青白软甲，双手靠着后背，望着壁画出神，壁画栩栩如生，耸拔的凉亭，盛开的花朵，蒲青的古木，还有那娇小的身影，一眸一笑间，彰显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