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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至死不渝，各奔东西

推开最后一块挡路的岩石，外面已经是星辰漫天。穆沙仰头望着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暗道，终于出来了。即便有欧贝斯治愈还依然很虚弱的乌蒙特等人近乎爬的挪动出来，一个个痛哭失声。他们本以为必死，永远都出不了那个鬼山洞了，再见到外面的天空，即便是一片漆黑也觉得是如此的明媚，如此的动人。
奴隶矿场的暴动已经平息，守军全都逃了，奴隶全都走了，在这里的除了尸体就只有遍地的狼藉。一行人走到被破坏殆尽的军营中，四处寻摸总算找到了一些果腹的食物。一行人不敢在原地多留，甚至都来不及吃东西，只是拿了被褥火引等必需品便匆匆撤离。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穆沙没有半点食欲，欧贝斯更甚，此时她吐得胃中空空如也，却还是半点食欲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恶心反胃。是以有气无力的偎依在穆沙怀中，秀目半开半阖，不知是睡了还是怎么。

乌蒙特等人在重获生机重获自由的震撼中享用完了人生最美味却半点味道都不记得的晚餐，随即一个个将目光聚集在穆沙身上。穆沙倒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至于有些不方便道出的，则用了春秋笔法。

乌蒙特等人对汤姆斯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人死如灯灭，过往的事情也不能太执着。一时间，几人全都无话。

沉默中，乌蒙特神色微异的看了看另外五人，那五人逐一缓缓点头，这时候乌蒙特才转向穆沙，长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穆沙，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穆沙方才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神情，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定定的看着乌蒙特，等待他讲述。这时候，一直佯寐的欧贝斯缓缓直起身子，轻声道：“穆沙，我四处走走吹吹风，你们先聊吧。”

乌蒙特感激的看着欧贝斯的背影，等其走远才说道：“我们六个都是奥丁族的人，我们都是雷神的子民。我们的故国是奥丁国，我的身份是奥丁国的王储，他们，都是我当年的亲卫。我的名字是乌蒙特·阿萨顿·巴萨卡·雷泽……”

说话间，乌蒙特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一股淡淡的威仪从他身上流溢而出，原本浑浊的双目一点点变得清澈，整个人的气质前后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而另外五个人也都在同一瞬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回轮到穆沙惊呆了，他从没想到过这个潦倒落魄的中年大叔竟然有这种来头。不过下一秒他也明白过来，如果不是今天逃出生天，有了新的希望，那么他们便会将往日的身份彻底埋葬，随着残躯一同葬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因为，这是一种耻辱，一国王储竟然被擒做奴隶，这绝对是不容存在的污点。

同时，穆沙也明白乌蒙特为什么要支开欧贝斯，这既是关系亲疏的原因，又是信仰的不可调和，事关重大，他们不敢冒险。

“当年，我们的国家被德洛斯帝国阴谋攻陷，王都陷落的时候，我甚至都来不及带上襁褓中的孩子，就换上普通士兵的制服，随着我的几十名亲卫突围出去。我的亲卫一路血战，到我们杀出王都的时候只有寥寥十几人，后来，我们汇合了一些溃兵，不料立刻就遭遇了德洛斯帝国的大部队，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弃械投降。好在我的身份没有被识破，被发送到这里成了奴隶。”

穆沙不知道乌蒙特为什么会突然间把这么大的秘密讲述给自己，如果仅仅是救命之恩，那之前他也救过自己，两人的恩情完全可以一笔勾销。他告诉自己这么，又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些，穆沙坐立不安，双手撑在腿上，一副随时都会站起的模样。

乌蒙特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慢而又坚定的说：“以前，没有生的希望，人生一片黑暗。可是现在，我们逃出生天，所以，我要为复国而战。我的国家仅仅覆灭了十几年，故国的子民定然还心怀故国，雷神的子民不可能会被征服！所以，穆沙……”

穆沙倏然向后挪动，避开了乌蒙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掌，缓缓垂下头，歉然的说道：“对不起，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完成……”

倒不是穆沙不愿意向乌蒙特伸出援手，而是他和乌蒙特的关系仅仅是个人交往，和他身后的民族、宗教乃至国家没有半点关系。穆沙感念乌蒙特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会不辞辛苦的去帮助汤姆斯寻找项链以换取他们的自由。现在，穆沙已经将他们救了出来，算是偿还了他的恩情。

如果是其他小事，穆沙绝对会两肋插刀，万死不辞，可是复国这种事情穆沙一百个不愿意。他跟这个国家民族没有半点血脉关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而且敌我力量都不是“悬殊”二字可以形容的，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参与。

乌蒙特面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伸出的手掌缓缓放回腿上。他身后的那五个人都面色愤懑，仿佛穆沙没有答应他们就是罪大恶极般，可是乌蒙特没有说话，他们一个个也都不敢吭声。

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尴尬，穆沙将欧贝斯叫了回来。乌蒙特面色如常的招呼了一下欧贝斯，随后，双目灼灼的盯着欧贝斯胸前挂着的圣光项链，轻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虚祖神匠卡路亚以雷沃斯之泪打造的圣光项链吧。”

乌蒙特口中只说雷沃斯之泪和虚祖神匠卡路亚却只字不提圣堂多位高人联手加持，欧贝斯的小嘴顿时撅了起来，可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项链塞回衣服里，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乌蒙特。

对欧贝斯的神色视若无睹的乌蒙特继续说道：“你们所称的雷沃斯之泪其实就是‘光之芒’，世间一共有六块，凑齐它们，就可以拥有改天换地，重造世间的莫测之力。据说，一心想要统一大陆的德洛斯帝国几百年来一直苦苦寻觅光之芒，为此，他们不惜频频发动战争血洗一城一国。我族秘藏的光之芒几百年前被圣堂用不光彩的手段夺走，这事情圣堂不声张，假说‘光之芒’是雷沃斯之泪。此事我族引以为耻，不载于典籍，不传于人口。是以，认定光之芒在我族的德洛斯帝国覆灭我国之后遍地搜索，杀人盈野，却依然一无所获。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在孜孜不倦的搜索着。”

欧贝斯紧紧捏着十字架，用如临大敌的目光看着乌蒙特等人，乌蒙特谈笑自若，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却也用如视寇仇的目光看着欧贝斯。穆沙缓缓站起身，体内血气汹涌，一层迷蒙的血光在夜色中分外刺眼。

“穆沙，我们肩负大任，就不多留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乌蒙特一撩衣襟，夜空中传出一声布帛的撕裂声，随即，五声整齐划一的布帛撕裂声响起，乌蒙特引着五个亲卫缓缓没入夜色中。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欧贝斯疑惑的看着穆沙。

穆沙僵硬的点了点头，干涩的说道：“他没有理由骗我！”可是在穆沙心中，他却在嘶声吼道：我宁愿他在骗我，为什么他骗我！

欧贝斯黯然的垂下头，略有些歉然的说道：“对不起穆沙，应该是我的身份，让你们不愉快的吧。”

穆沙摇了摇头，紧紧的揽着欧贝斯的肩头，轻声说道：“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穆沙明白，乌蒙特等人走出去之后，必然会将“光之芒”的存在泄露给德洛斯帝国，他这是在逼迫自己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过只要杀了他们，那么世上再无人知道这个秘密，而且，穆沙有能力把他们屠戮一空。

乌蒙特有不得以的理由，穆沙并不怪他。可是穆沙狠不下心对他们下杀手，毕竟是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穆沙还做不到那么不择手段，那么冷血无情。

“此去——别过！愿君——安好！”

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穆沙迎着冷风长声吼道。悲怆的声音远远传出，引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山高水远无绝期，

却为家国断袍席。

人因义聚死不悔，

却是心离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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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复活币的设定我写了，不会再删掉，当然，功能会做出一定限制。前文说复活后十秒无敌，这个是当时笔误，应是一秒。

复活币这东西存在即是合理，就算不合理，我能做的也只是围绕他发展处合理的功用，不破坏书中的平衡，并给主角带来助力。

昨夜五个小时，修改了前面的五十张文段，不过修改第一章的时候系统就来个“包含非法字眼，章节已被屏蔽”，然后今天书架里提示我们的书更新了第一章，但是目录里始终找不到，依然处于屏蔽状态，弄得好久，又麻烦了编辑才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