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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词画字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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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杀人案一破，衙门又变得没多少事了，林云道闲的时候，便常常邀请张文轩一同到西湖东畔的陆羽楼喝茶赏景。

此时已到夏末，西湖凉风微逝，荷叶涟涟。林云道自破案后也心情大好，加上每日在茶楼喝着正宗的西湖龙井，时不时吟诗作词一下，也颇有意境。

这一日林云道按惯例去了一次衙门，随手处理了一些公务，就再次来到陆羽楼，坐在平时常坐的二楼窗口边，悠闲的点了一壶茶水，两三份干果。

茶小二这些日子已与林云道混的脸熟，很快就端上了茶水，见只有林云道一人在此，好奇的问道：“怎么今日只有公子一人前来，那位张公子呢？”

林云道笑道：“我本也想叫他一起来，可惜今日一大早在衙门就没见到他，也许是昨日在春风楼喝的烂醉，到现在还未醒呢。”

这春风楼名字一般，不俗不雅，但在钱塘乃至浙江都是极为知名，乃是江南一带除了扬州伴月楼外，最有名的青楼，茶小二一听，自然知道张文轩是风流了一夜，嘿嘿一笑，就退了下去。

林云道自在窗口饮茶赏景，此时一阵阵清风徐来，天上绿云自动，从窗口望去，在西湖之上，有数人荡舟其间，近荷花而饮，而在西湖岸边，不少游人则在画船游荷花的景象，时不时还有一些长相秀丽的女子从岸边经过，林云道瞧的有趣，想到自己一人在此也颇为无聊，索性来了兴致，叫茶小二拿来了笔墨纸砚，把这风景在纸上画出来。

林云道琴棋书画博采众家，但受影响最深的还是自己师父林清涯，而林清涯的书画作品虽然很少面世，但却绝不输于任何古今大家，林云道八年苦练，已有所成，此时下笔，在心情不错之下，如有神助，整个画面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直至一气呵成。

等到画面微干，林云道站起身来观察片刻，发现没有什么失误，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前山后水，临风伴月，游船近荷，闲雅幽远，朅来吴兴，若往若还，加之美人在岸，缠绵婉转，果然是博采众长，大家风范，尽得前人精髓。”

林云道也不转头，大笑道：“虽然你这么夸我，可是我刚刚还是跟茶小二说你昨夜在春风楼搂着姑娘宿醉未醒。”

张文轩也是一笑，自顾自的在茶桌旁边坐下，摸起一颗花生吃下，说道：“我夸你画画画的好，你却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我张文轩怎会自误交了你这样的一个损友。”同时朝着楼下大声喊道：“小二，再上一壶茶。”

林云道笑道：“既然是损友，今日这茶钱就该你付了。”说着，吹了吹尚未完全干枯的墨汁，就准备收画。

张文轩伸手一阻，说道：“茶钱到时无所谓，只是你这画还差点什么吧？”

林云道往画上一看，笑道：“就是因为突然看见你来了，我才望了在这左边留白之处题词。”

林云道说笑间，微微一想，接着提笔写道：“闹红一舸，记来时，尝与鸳鸯为侣。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这些字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而字体纳古法于新意之中，生新法于古意之外，可谓博采众长，又独树一帜，俨然自成一家。

张文轩在旁看着，不由啧啧称奇，拍手称赞，说道：“我该怎么说呢？画已惊人，刚才也已说了，先说词吧，小舟轻摇，鸳鸯戏水，水佩风裳，玉容销酒，翠叶吹凉，嫣然摇动，以人和物来衬花，无花却处处皆花，动静结合之处，实是情景交融，让词与画浑然一体了。”

张文轩说道此处，极尽夸张之词，但丝毫不觉为过，又接着说道：“至于字，嘿嘿，既有巍然古风，又凸显出标新立异的姿态，字体中学问之气郁郁芊芊散发于笔墨之间，已凌然在楚朝任何大家之上。真是奇哉！怪哉！这手字没有三十年以上功力绝对写不出来，而你就算打娘胎就开始练字，也才十四年而已。”

林云道实在是被张文轩夸的不好意思了，说道：“张兄，我这念奴娇只写了上阕，下阕不如由你来题，我素闻张兄有诗书双绝的雅称。”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之间也许有人字写的极好，但草书写的第一的，隶书不一定写第一，而张文轩对自己一手楷体也是颇有自信，略微一想，接过笔说道：“某昨晚与春风楼小叶姑娘夜泛西湖，也是光景奇绝，可惜当时未带笔墨，今日正好为云道此词此画添砖加瓦。”

张文轩说完，顺着林云道所写上阕，接着写到：“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

张文轩也是才华横溢，文采卓绝之辈，刚一收笔，林云道就忍不住赞道：“词已是不留滞于物，不重形似，韵致而流品，使人神清意远，词格亦如出水芙蓉，清丽绝俗。写景状物如画，赏花，惜花，怜花尽在此中，可谓绝矣。字更是极好，即继承了前朝的法度，又抓住了本朝的劲美，实是飘逸流转，极具风流。”

张文轩也对自己的词字都十分满意，两人纷纷掏出印章落款。

有了这一着，两人心情更佳，顿时高谈阔论无所不包，时不时还指点江山一番。

就在两人讨论热烈之时，突然一阵不和谐的哭声隐隐约约传进了陆羽楼，林云道招来茶小二一问，原来是茶楼旁不远处来了一位卖身葬父的女子，此哭声就是那女子所发出。

林云道奇道：“卖身葬父？”遂问张文轩道：“张兄，钱塘富庶乃京中以外之甲，怎么还有百姓要弄得卖身葬父如此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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