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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帝师林清涯

一会，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着官服就快步走了出来，一看见林清涯的样子，马上尊敬的躬身道：“下官王睿山，见过先生.”
林清涯爽朗笑道：“某二十年前就是草民了，应该是草民拜见大人才对。”

王睿山虽知道这是林清涯的玩笑之语，但还是诚惶诚恐，头一低，说道：“下官不敢。”

林清涯望着王睿山，右手一扶，说道：“别不敢不敢的，进去说吧。”

王睿山看着林清涯，又看一眼小乞丐，想到这二十年来林清涯从来没找过自己，现在却带个小孩子来，肯定另有深意，忙说道：“先生里面请，我叫人给这个小孩换身衣服。”

林清涯点点头，知道这王睿山除了文治武功，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顺便说到：“我知道江南最好的厨子就在你府里，你唤他做些精致的好菜，备些水酒，我们厅里说话。”

王睿山点头称是，先一步领两人进了衙门。

待到三人进去，门口的两个卫兵都面面相觑，兀自不相信自己的顶头上司会对一个普通老头这么恭敬，要知道，王睿山可是浙江总督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是正三品的大员，而且是封疆大吏。

三人进了衙门内里总督住宅的大厅，林清涯摸摸小乞丐的头说道：“吃饭前先去冲个凉，把身上冲干净了。”

小乞丐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正满心高兴，见林清涯这么说，也觉得自己脏兮兮的坡为不好意思，便点了点头，王睿山则对着大厅里的丫鬟说道：“带这孩子去洗个澡。”那丫鬟应了一声，便领着小乞丐去后院了，虽然小乞丐脏的要死，但丫鬟脸上却没有多少不愿或嫌弃的表情。

林清涯看在眼里，又看看林清涯，感叹的说道：“你十五岁跟随圣上打江山，二十岁已经立下赫赫战功，封兵部右侍郎，虽说两年之后就改派地方，成为一方大员，可惜二十年了，你的头衔还是浙江总督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品衔一直没变，以你的政绩，武功，五年前便该入阁拜相了，这些年为了我老头子，也是苦了你了。”

王睿山没想到林清涯突然这么说，忙起身道：“下官不敢。不管在京在外，都是为圣上办事，不敢言苦。”

林清涯看王睿山反应这么大，不由苦笑，挥挥手示意王睿山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睿山啊，你在这里也二十年了，我估摸着，再过个十年圣上就该调你回京了，可惜，到时候我看不到你入阁拜相了。”

王睿山初时听到说十年之后自己会回京，心中便大惊，再一听到林清涯后半句说看不到自己回京，顿时脸色大变，看不到意味着什么？只有死人才会看不到。

王睿山不敢再想下去，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清涯却自顾自的说道：“北面和西面情况怎么样？想来这二十年来也没什么大动作，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准备，人生可没多少二十年可以虚耗啊！”

王睿山听到林清涯这番言语，马上反应过来，这北面和西面分别指的是圣上的两个藩王弟弟，北面是指封地扬州的吴王李自，西面是指封地长沙的宁王李羽。

王睿山镇守浙江二十年除了是奉圣命一旦林清涯有令必须听从外，还有个更大的任务就是监视吴王和宁王两个藩王。

此时听到林清涯提起，忙说道：“扬州和长沙两地我都派了不少探子埋伏，两位王爷确实没有什么动作，别说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就是贩盐铸钱这些牟利的活他们也没干，很是老实。”

林清涯点点头，说道：“现在圣上春秋鼎盛，皇子也才都刚刚长大，没有争斗之心，而如王大人这样的肱骨之臣也都忠心耿耿，镇守一方，国家自然是歌舞升平，百姓安乐，但再过十年就不好说了，圣上对这几位藩王始终是不放心的，你万不可懈怠下来。步骑固然要加紧训练，水师也要注意，算算时间，十年也可以训练一支秘密水师了。”

林清涯说着，右手伸出三个指头，在王睿山面前先向右平着划过一小段距离，接着一个向上转弯，划过大半。

王睿山尚不明白什么意思，林清涯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份黄绢圣旨，大声说道：“浙江总督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王睿山接旨。”

王睿山一听，赶忙跪下，态度恭敬的说道：“臣浙江总督，督察院右副都御史王睿山接旨。”

林清涯打开圣旨，语态平和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浙江一省二十年来风调雨顺，百姓丰足，盗贼匿迹，浙江总督，督察院右副都御史王睿山劳心劳力，公而忘私，功莫大焉，擢升王睿山为浙闽总督，领兵部尚书，节制浙江，福建两省军民，另赏西湖别庄一座，钦赐。”

王睿山没想到林清涯会突然拿出一份圣旨，而且是升自己官的圣旨，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脑中回想起林清涯的那番手势，一下就被点醒了，忙跪着接过圣旨，说道：“谢主隆恩。”

林清涯含有深意的看了王睿山一眼，笑着说道：“这份圣旨二十年我便要圣上拟好了，到得今日方才给你，你当明白圣上一番苦心。”

王睿山听到这里，心头大汗，愈发感觉林清涯深不可测，忙小心谨慎但语气很肯定的说道：“下官明白。先生已经提示的很清楚了！”

林清涯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有福啊，二十年熬过来，终于是升到正二品大员了，可惜老家伙一生不曾做过你这么大的官，在你这份圣旨之前，老家伙也没接过圣旨，念过圣旨。真是遗憾啊！”

王睿山知道这是林清涯的玩笑话，赔笑道：“能得帝师亲自来颁旨，这是下官的福分，整个大楚朝，就没有谁有下官这般的待遇。下官实在是诚惶诚恐，诚敢汗颜。”

林清涯笑道：“什么帝师，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可惜啊，为了李御那小子操劳了一辈子，到现在还是不能省下心。”

林清涯这句话一出口，王睿山可就不敢接口了，不然就犯了大不敬之罪。

这李御可是大楚国的开国皇帝也是当今圣上的名讳，放眼整个天下，就只有一个人敢这么直呼其名，便是眼前的糟蹋老头——帝师林清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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