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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阿华粤菜馆 1

高明问道：‘你为什么只身偷渡到这里？那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阿华说：‘我老家在湖南，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去年的时候，学校的教学楼因为年久失修又赶上一场暴雨，就塌了，正好砸中了我爸，当时就没了。我妈知道了就心脏病复发昏了过去，后来就不太起得床，一直吃劳保。家里还有个小弟，只是我们都读书家里供不起，就只好到广州来找份工，后来跟表叔联系上了，他介绍了蛇头叫我过来香港这里，我就跟两个姐妹一起过来了。’顿了顿阿华接着说：‘其实要是有路走我们也不会冒险了，就是想多挣点钱，让家里过得好一点。’
高明说：‘这样好不好，我们正在北京筹备一个粤菜餐厅，这次南下就是要找些餐厅的管理人员和大厨，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们干吧。’阿华听了很是高兴，想了想又问道：‘那么我怎么回去呢，我可没身份啊！’高明说：‘看看我师哥能不能帮你搞个身份，实在不行就干脆投案，让警察把你送回去，然后到那边在和我们会合。’阿华对警察还是比较害怕的，但有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考虑后知道也只能这样了，但愿高明的师哥能帮助弄到身份，这样就可以和高明一起回去。她已经下意识地把高明看成是自己保护神，和高明在一起就感到安全。

回到武馆时，穆景龙和高拥军已经回来了，也知道阿华的事了，可见到了阿华还是不由得一呆，这小姑娘长得太好看了，南方的女孩普遍比北方的成熟得早，才十六岁的阿华已经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了。并且由于在外面又闯荡了几年，经历了许多事，眼神里自然透露出和她年龄不太相称的一份沧桑和成熟。听到高明介绍阿华来自湖南时，高拥军心里暗暗赞道：都说湘妹子美白漂亮，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明明这小子桃花运还挺壮，逛街还能逛出个美女来，看样子这小姑娘对明明还真有点意思，怎么我就没有这个运气呢？他不知道在粤菜馆开业后，他的桃花运也是来势迅猛，挥之不去。提到身份的问题时，穆景龙一拍胸脯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阿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半个多月后，高拥军和高明就带着阿华和一个叫阿虎的餐厅经理回到广州，在广州又连吃带玩相中了几个不错的餐厅的大厨，计划让他们在开业前半个月报到。晚上的时候，高拥军借故出去寻花问柳，而高明则带着阿华到珠江边，找了条游船上去夜游珠江。船上备有饭菜，高明和阿华就坐在顶层，一边吃喝谈笑，一边观赏两岸的灯火阑珊，颇为滋润。

阿华脱离虎口，前途光明，身边又有倾心的人陪伴，心里极为高兴，脸上就更加神采飞扬，明艳不可方物，把高明搞得频频走神。阿华转头看见他看着自己发呆的样子，心里欢喜，嘴上却娇嗔道：‘看什么看，怎么跟个大色狼似的！’高明老脸一红，咳了声说：‘其实我也不想看来的，只是这双眼睛就有些管不住，这也怪你，长得这么好看，让人不得不看。我看啊，与其让别人看了，还不如让我看了呢!’阿华脸上微红，又想起自己的身体被他看到过，涌起一丝羞涩和甜蜜，她低声说道：‘不是都看过了吗，还要看！’高明一愣，心想看过什么了？顿时想起了那漂亮的**，－－－啊，不会吧，这也让她知道了？！这老脸可没地方搁喽！他心里忐忑，偷眼看了过去，见到阿华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江面的微风把她的发梢轻轻吹起拂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更添下了一抹风情，当真是‘风含情，水含笑’啊！高明脑子里一阵晕眩，他伸出手，把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抓在手里，那小手略微挣了一下就不动了。

高明看着她的眼睛说：‘阿华，你真的太美了！’阿华‘哧’地一笑，顽皮地说道：‘有多美？’高明说：‘很美很美！’阿华还是不依，撒娇地双手摇着他的手问道：‘到底有多美嘛，你要说清楚，人家要听噻！’高明沉吟了一下，狡黠地笑着看着她说道：‘阿华，你不能看鱼。’阿华见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就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高明说：‘因为鱼儿看到你的美貌会忘记怎么游泳沉到水底的。’阿华格格地笑了起来，说：‘讨厌！’高明又说：‘你也不能从天上的飞的大雁下面经过，因为它们见到你的美貌会忘记怎么飞行而掉落到地上。’阿华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微微合起一点，眼神有点迷离说：‘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甜言蜜语来哄我的，可我还是想听！’高明接着说：‘你也不能赏月，因为月亮看到你的美貌会羞愧得躲到云彩里去。’阿华的手握紧了高明的大手，身体软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悠悠的叹了口气说：‘还有吗？我真爱听！’高明把她揽住，低头在她耳边说：‘也不可以赏花，因为花儿见到你的美貌会羞愧得不再开放！’阿华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下，半晌，轻轻地**肩膀吭噎着说：‘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美的话，我好开心！’

江风送爽，月色撩人，两人吃完了饭，就走到前面的栏杆旁观景，阿华靠在高明的怀里看着两岸的万家灯火，无比的轻松惬意。

回到北京，几个人一起把餐厅最后的选址敲定在白塔寺的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餐厅的名字是高明就叫阿华粤菜馆，把阿华感动得涕泪横流，对高明从此死心塌地，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筹备。阿华本来读的是财会中专，人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又吃得苦，加上这里人手紧缺，每个人都当作几个人来用，所以阿华就逐渐掌握了各个方面的操作，高明很是欣慰。

这个店址原来是一家几十个人的小型集体企业的厂房，面积不小，外面的露天场地也很宽敞，可以用作停车位，厂里的仓库就改建成员工的宿舍，还有一个小型的备用发电机和锅炉房，这下用电和供暖就都解决了。由于是濒临倒闭的厂子，所以租金便宜得让高明都不敢相信，一年才两万，他一高兴就连着签了五年的合同并当场拍给了厂方一年的租金。当然这个地方时不能卖的，当时还没有把城市的土地卖给个体企业的相关政策，就是想卖也没地方申请，就是申请也得被‘研究’个一年半载的，高明他们可没有这个闲功夫。另一方面，厂方已经两年揭不开锅了，好容易逮到一条大鱼，也是高兴得欢天喜地，巴不得他们签十年。

高明就一直在北京帮忙，这些人每天象小蜜蜂一样装修和采买，招人培训，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时间就是金钱啊，早一天开张就早一天资金回笼，这也是高明不断强调的。高明还把后来的餐厅设计和管理上的概念都引入了现在的阿华粤菜馆，和阿虎一起制定了一套现在看来极为超前的服务和操作的标准，这套标准后来也成为了当时大陆以及港台的标杆，毕竟是超前了二十多年呢！

十一国庆假期的时候，高明就和高拥军一起飞到成都，计划在这里招聘几十个服务员。川妹子吃苦耐劳，人又大都长得水灵，比起北京当地的人更有拼劲儿和闯劲儿，四川的消费水平又很低，这些人给个二三十块的工资就可以拼了命地干活，去哪里都愿意，所以是上上之选。下了飞机，两人就好好地品尝了一下麻辣的四川火锅，第二天联系了当地的劳动部门，在市人才交流中心租了一间临时的办公室，在门口立起了一块‘高薪招工’的大牌子，并列出了招工条件：

l餐厅服务员：年龄16至20岁，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初中毕业，会讲普通话，可以吃苦耐劳。

l厨房小工：年龄16至25岁，有一年以上从业经验，可以负荷高强度工作。

以上人员一经录用，待遇一律保底每月20元，提供食宿。

北京餐馆出价每月20块钱招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成都，四面八方的应聘者都云集到了这个临时办公室，在外面的队排得老长。川妹子确实水灵，大多数都非常的养眼，高拥军这回可是过足了眼瘾，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这哪是招服务员啊，这比招空姐的队伍不差多少！以至于高明不得不在一旁提醒他不要走神。三天后，高明和高拥军两人象党代表一样带着五十多个川妹子和十多个厨房的小工，坐着火车一路莺莺燕燕地回到了北京，声势颇为壮观。

北京这边已经招到了几个复原军人组建了保卫处，四川来的新鲜血液刚落下脚就被安排了一系列的洗脑项目，先是两周的军训，然后就是按照高明他们制定的服务标准进行为期两个月的严格的岗前培训，高明开始就跟所有参加培训的人讲明，培训的目的就是要使这支服务队伍能打硬仗、打胜仗，培训后所有不合格的人员一律发一月的工资回家。想再来也可以，必须再次通过培训，决不能把不合格的服务输出给顾客，砸了自己的牌子，大家都没饭吃。

高明给员工们上的第一课就是‘顾客满意’，这个在后来非常普通的老幼皆知的问题在当时可是一个还很新的概念。当时的餐馆服务员还比较习惯于动不动就给顾客脸子看，高明首先就强调这是最要不得的，一旦发现立刻开除，绝不姑息！高明讲出这番话时，底下立刻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这并不奇怪，毕竟这还是个很新的概念。高明笑着说道：‘有问题就提出来嚒，我们公司是可以当面向任何人提出质疑的，无论他是多大的官都可以，所有的改善都是从问题开始的。’

下面的人们不吱声了，都睁着眼睛看着高明。高明知道他们还不习惯这种西方的管理方式，又说：‘你们一定是在心里问为什么要这么严厉，对不对？’底下一片‘是噻！’‘就是！’之声。高明笑了笑说道：‘好的，既然你们有这样的疑问，就应该大胆地提出来嘛，我再重申一遍，咱们这个培训中如果任何人有疑问都可以当时就打断我提出来，现在有人想站出来向我提出这个问题吗？’众人都嘀咕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高明笑着说：‘我希望你们能够敢于提出你们的问题，而不是我从你们背后探听出来，这样恐怕你们也不喜欢是吧？胆子大点嘛，还怕我吃了你们不成？’

下面又议论了一阵，终于有个辣妹站了起来，高明一看，这个女孩叫做卢小玲，人很俏丽泼辣，个子也很高，有一米六七的样子，笑起来很甜，高明和阿虎都觉得她作门口的迎宾小姐很合适。卢小玲站起来后清了下嗓子说：‘提就提，高老板，我就是不明白为啥子要对顾客这样，我们也是人嘛，是噻！’下面一片附和声。

高明笑着说：‘小玲啊，谢谢你敢于站出来提出你的疑问，这很好，好，你坐下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站着。’卢小玲迟疑了一下，见高明笑得很慈祥，似是没有恶意，这才坐下了。高明说：‘小玲啊，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这里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和大家，你们想不想挣到40块钱，或者50块钱呢？’卢小玲说：‘当然喽，钱多谁还不开心噻？’下面又是一阵附和。高明笑道：‘好，这么说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我也想挣到更多的钱，我想在座的人都想挣更多的钱，是吧？那么，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咱们开餐馆的这些钱从谁那里挣呢？’卢小玲说：‘从顾客呗，但我们也不用对他们那么好啊，差不多就行了呗！’

高明说：‘我想小玲的这个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吧？’众人都点头称是。高明说：‘小玲啊，那么如果你能挣到每月100块钱，你愿不愿意呢？’卢小玲说：‘那当然了，有啥子不愿意呢？’高明说：‘差不多就得了呗，能挣到30就可以了，为啥子要挣到100呢？’小玲说：‘这个不能跟那个比噻，我就是来挣钱的噻，挣得了100块，我爸爸妈妈就可以吃好些嗦，弟弟也可以安心上学！’高明笑着说：‘这就对了，你想想看，你多出来的那些钱还是从顾客那里来的呀，比方说，如果顾客每来一次你可以挣到一块钱，那么你会不会想要他多来几次呢，或者说是多多益善呢？最好他天天来，顿顿来，这样你不就是发大财了吗？相反，如果他只来几次就不来了，或者原来可以来10次却只来了3次，你会不会心疼钱没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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