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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合伙做生意

好像所有的男人都对红烧肉情有独钟，所以今天林翠萍做了一大盆的红烧肉，高拥军就笑道：‘嗨，不说这事儿啦，哥，咱俩干一杯，你帮了我这么多忙还没谢你呢！’说着又举起酒杯..26dd.Cn高建国也端起酒杯说：‘拥军，你看看你，跟哥还客气什么，你的事还不就是哥的事啊，以后不准再这么跟哥见外，知道不？’高拥军一缩脖说：‘好，算我说错啦，自罚一杯！’说着一仰头把酒就干了。高建国见到弟弟本来也开心，就跟着他也干了。两人相视而笑，就又吃起来。
看着高拥军忧虑的样子，高明心里一动，就有了些想法，他也不吱声，就吃着饭开始构思起来，把操作的每个环节都仔细考虑了一下。等到吃完饭，高明已经初步又了个草案了，就在喝茶聊天的时候凑到老叔的身边问道：‘老叔，我有个想法，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你现在有哪些信得过的印刷厂的关系？’高拥军见到他说得认真，就想了想说：‘嗯，咱们市也没几家印刷厂，跟我最铁的是我同学开的一贯小厂，不过他的量可不太大，接的活儿也不算多，明明你这是想自己印书吗？’

高明摇摇头说：‘做生意不能老跟在别人**后边跑，这样就赚不到钱啦，象咱们这样的小本生意，优势就在船小好调头，自己可以做自己的主，不象那些大书店，层层审批，动作上没咱们快，政策上没咱们灵活，要改变经营思路，生意才能盘活呀。’高拥军和高建国都点头称是，想了想高拥军忽然说：‘明明，你不是想要印那些……那些那什么的东西吧？’说着直看高建国，高明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没等他说话，高建国就沉下脸说：‘违法的事可不能干，淫秽色情的东西不可以碰！’

高明见到老爷子发飙，急忙解释道：‘爸，你看你，我话还没说完呢，谁说要印淫秽色情啦，亏你想的出，我才十三岁啊，我可还是纯洁的花朵啊！你当我是谁呀？’高建国一听就乐了，心说：也是，我这是怎么了，这一着急当着孩子也没搂住！嘴上缓和了下来说：‘那你说的是什么？’高明说：‘挂历！’高拥军说道：‘挂历？这行吗？’高明是亲身经历了那段全国人民送挂历的年代的，就信心满满地说：‘当然行，马上就年了，挂历就是送礼最好的选择，谁家不得有个好看点的挂历呀！’

高拥军毕竟是刚出茅庐，对商机的敏感性还不是很到位，有点动心，可还是犹豫。高明见状就说：‘老叔啊，这样，这件事我来操办，你就负责找厂来印，印好了我来负责销售的策划，最不济放在你的书店里绝对不能砸在手里。’高拥军呐呐地说：‘不蛮你说啊，明明，我现在手头可没什么现钱，那点积蓄都铺在货上了……’高建国把手里的烟掐掉，一拍大腿说：‘这样，拥军，哥先给你垫上两千块，你看够不？’高拥军双手摇得跟风车似的说：‘那哪行啊，哥，这可是你给明明娶媳妇的钱，上回你还跟我说过这事儿呢，我可没忘！哪能就拿来做生意了呢，这要是赔了咋办？’高明就说：‘老叔，放心吧，赔不了，再说就算退一万步讲，要是真陪了，你大侄子还照样娶媳妇，放心吧！’高拥军只是摇手不肯，说这样做良心不安，会睡不着觉的。

高建国打定了主意说：‘这样吧，拥军，你看咱们就算是入股合作，你出力，我出钱，赔了大家倒霉，赚了按股份来分，咋样？’高拥军想了想说：‘哥，你的好意兄弟领了，可这不行啊，这入股不还是赔了就赔你的钱吗，这事我干不来！’高建国急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拧呢你！’高明就赶紧拦住说：‘老叔，你看这道理啊是这样的，这个买卖呢我看准是个赚钱的买卖，所以才找人一起做，既是找人做，找到别的书店也是找，找到您也是找，您又是家里人，那干嘛还肥水流给外人田呢？那么既然找了您一起做，您又出力来张罗印刷和店面的销售，您总不能没有红利吧？既然要有红利，那不就是跟入股一样了吗？这又有啥不合适的呢？’高拥军一下被绕进去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想不起来，搔搔脑袋，唏嘘着说不出话来。高建国就说：‘拥军，痛快点，我看这买卖行，反正局里肯定能要不少的货，我在市里其他单位再说句话，还卖不出去？就这么地吧，就当是我替明明入的股，赚了五五分账，别犹豫啦！’高拥军一听，心里就有了些底，咬了咬牙说：‘好，那就当是哥入的股，等真赚了钱，你七我三，五五绝对不行，不然我不干！’高建国还要再劝，无奈高拥军一口咬定必须三七分，负责不干，只好应允。

三个人说定后，就开始策划下一步的步骤，高明就说：‘老叔，爸，这个项目全套的操作其实很简单，就是三个大步，第一，设计出挂历的样式；第二，印刷；第三，销售。这印刷的事您最在行，就由老叔您来负责。设计呢，其实也简单，我去新华书店看看能不能找来些影星、风光、将帅、名画的照片，老叔也可以问问你的印刷厂的朋友能不能想想办法，然后让我爸找个报社的朋友给设计出封面，咱们看着好看就好。销售呢分三个部分，一个就是在你的店里零售，再一个就是让我爸托托人，让市里的各大机关单位都订一些，最后就是在其他给其他省市的单位发一些样品，接受订货，当然最好还是要有个专职的销售人员出去跑跑，老叔有人选吗？’两人都对高明刮目相看，十三的小孩儿出的这个主意简直是不可思议啊，就连他们自己恐怕也想不到这么有条理又仔细。高建国就问高明：‘明明，这个点子不错呀，都是你想的？’高明说：‘嗨，我那会儿听班里同学议论说他们南方的亲戚那里挂历就搞得很火，想想也不需要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就觉得没大问题，您说呢？’高建国点点头，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高拥军本来心里还在打鼓，听高明说得头头是道，就如迷路的人遇到了路标一样，就踏实了许多，就说：‘好，干了，明天我就去找人，我们厂的常宝庆有个亲戚在图片社，应该有门！’

第二天下了学，高明就来到高拥军的门脸儿，问找的这么样了。高拥军兴奋地拿出了一大包图片，都是从图片社弄来的，说是借用，连钱都没收。图片包括有风光、城市、将帅、名画、影星的，基本上都全了。高明看完一遍说：‘行啊，老叔，这说干就干啊，唉，就是影星的少了点儿，这个可是最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啊！’高拥军说：‘别急，图片社的人说啦，跟北京联系一下，让他们给搞些过来。’高明喜道：‘真的啊！那可太好啦，老叔，我跟您说，您得请人家吃顿饭，把这个关系留住，可不敢怕花钱哈，这2000块吃几顿饭还是匀的出来的，这样的关系以后都有用。’高拥军点点头说：‘嗯，你说的是，我晚上就找他去，拉上常宝庆，你去不？’高明想了想说：‘行啊，要不这样，你去找人，我先去新华书店逛逛，看还能找到什么好的图片不。’计议已定，两人就分头行动了。

晚饭是在图片社旁边的一家小酒馆吃的，那时的人都没什么油水，吃顿饭就已是很大的面子了，所以常宝庆和他的那个亲戚叫做王健的都很是高兴。酒席宴间，高明就留意上了常宝庆，心想：这个人做销售应该合适，脑子挺快，会察言观色，性格外向，又赶上厂里发不出工资来，有了物质上的动力，应该可以干好。散了席回家时高明就跟高拥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高拥军觉得常宝庆没什么问题，就问高明这工资怎么给法，高明说；‘这工资可以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固定工资，一部分是提成。固定工资不要太高，只管温饱，提成可以上不封顶，这样有了动力，他就会卖命地给咱干活，完了他分小头，咱拿大头，两全其美，咋样？’高拥军想了想，就拍着高明的脑袋说：‘你这小脑袋瓜挺灵啊，这我都想不出来，你小子不做生意真是屈才啦！’

两个人连夜把第一批的图片筛选出来，第二天一早高拥军就把图片送到了报社，报社的社长和高建国很熟，就把高拥军介绍给负责版面设计的小吴，小吴看了看图片，这活太简单了，主要就是日历的排版要配合图片的气氛，又问了问高拥军的要求，就一挥手说：‘明儿过来取吧。’高拥军见他这么干脆，甚是高兴，千恩万谢地走了。

等设计图敲定后，高拥军就把图样统统拿到印刷厂，当天就开印，因为已经12月中了，所以要兵贵神速。常宝庆那边也不用办停薪留职，因为就只是过年这两个月。常宝庆还拉了两个都没活干的同事。等第一批货出来后，常宝庆他们就带着样品去北京了，按照高明的设计，按地区先找的各大企事业单位，再找各个行业协会。结果是相关的负责人见到这么精美的挂历大多当场就拍板，订单和定金就雪片一样发回了保定，光是燕山石化和首钢的工会和厂办第一单就各订了两万张，当然下面的好处也不能省，不过一些烟酒的价值和这些大单比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家里这边也是一样的行情，无论是大机关和企事业单位，还是在高拥军的书店里的零售都是供不应求，以至于省里其他地方的人也纷纷慕名而来。高拥军都乐得合不拢嘴儿了，高明就对他说：‘老叔，照这个架势，咱这现在的几个厂可不行，要不你再跑一趟报社，让他们帮咱们印。’高拥军有点二乎地说：‘能行啊？咱那些钱可都垫在这几个厂里了，可没钱啦！’高明笑着说：‘老叔，人家是国营单位，有我爸关照，不差你那些小钱，放心吧，你去了指定行。’那时的国营单位还都对欠账的问题没那么敏感，恨不能有封介绍信就开工，完了事等卖出去再结账都没问题，反正都是公家的钱，不就是左兜放进了右兜吗！再说这又是高建国的关系，所以报社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到后来都知道挂历好卖，就更不担心高拥军回不来款了。

这一场挂历大战打下来，立刻就把这个市场搞得炙手可热，直到了春节热度才渐渐冷却下来。过了正月十五，高拥军一算账，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足足赚了二十四万三千多，那时成个万元户就很了不起了，现在高拥军从赤贫一夜变成了十万元户，喜得几夜没睡好觉。高拥军在全市最好的宾馆第一宾馆宴请了高建国一家，当场把一张十七万的存折给了高建国。把高建国夫妇当时也吓坏了，高建国是副局级的干部，一月的工资也就一百多块钱，几时见过这么多钱啊！席间，高拥军没口子夸赞高明，说这孩子太有天分了，对商机的把握极是敏锐，所有的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早晚就是个百万富翁，搞得高明心里暗自惭愧，心想还得感谢那戒指啊。嘴上却说要感谢党的政策好，让一部分人靠劳动先富起来。

等庆功酒喝得差不多了，高明就问高拥军说：‘老叔，赚钱的感觉好吧，还想赚吧？’高拥军一双醉眼立刻就瞪了起来，一把抓住高明的手说：‘明明，你又有了主意？说，你说啥老叔就跟着你做啥！要不咱再印点儿？’脸上一脸的财大气粗的样子，浑不似当初的谨小慎微了。高明笑着摇摇手说：‘挂历是不能再印了，你放心，到了今年年底这所有人就都来印挂历了，到时候这挂历就得臭了街啦！’高拥军和高建国夫妇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高拥军就问：‘那咱们印什么呀？’

高明答道：‘贺卡！生日贺卡，节日贺卡，情人卡，结婚纪念卡，祝福卡，等等等等。挂历这东西只能在年尾做，但祝福却可以每天都有，是吧？’几个人都没见过贺卡，就问：‘这个卡片有那么厉害吗？会有人要吗？’高明说：‘只要设计的漂亮，一准会有人要，就象抢咱的挂历一样，还得疯抢！’众人将信将疑，但见他的挂历这个事做得这么漂亮，都对他抱有信心。高拥军就问：‘明明，那你给我们说说怎么个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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