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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奇变突起

兰德尼丝擦去额头的汗水，长长松了口气。最后一滴永恒之水也融进穆图体内，在井水强大的能量推动下，受伤的部位已经愈合，包括被刺破的心脏也重新恢复跳动。新生的穆图浑身上下散发着狂暴的能量，天空不断落下闪电，海水更加剧烈地翻腾着，高大的水墙甚至一度漫上悬崖，自然用着这方式表达着它的不安。
兰德尼丝冷笑着，任凭风浪打湿她的身体。

“从现在起，他就是永恒之井的化身，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志！”随着兰德尼丝挑衅的声音，雪亮的闪电从天而降，发出震耳的轰鸣；海洋仿佛被激怒的猛兽，不断撞击着悬崖，地面也发出轻微的颤抖。

兰德尼丝看着儿子被海水打湿的脸庞，虽然身体已经完全被修复，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依然昏迷不醒。

曾经她以为，将永恒之水封进儿子的灵魂是天大的错误。但现在看来，命运似乎有意要让她一错再错。除了和永恒之水融合外，她没有别的办法拯救儿子的生命。或许可以像基尔加丹那样，将他再次复活，但那时的穆图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或是恶魔，她知道儿子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变成亡灵的模样。

兰德尼丝恢复成人形，慈爱地看着穆图，低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命运，那就勇敢地面对它吧！”

另一边，穆图的身体突然迸射出奇特的魔法光芒。那女人脸色一变，即将释放的魔法硬生生收住。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道，“你的身体似乎起了变化，这股令人不安的能量是什么？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穆图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好像流动的蓝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泛起阵阵波纹，连整个身体也变成相同的样子。

“我……我这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穆图怒道，以为是对方的魔法正在发生作用。

那女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什么也没做，你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散发出恶魔的气息，还有那股似曾相识的狂暴力量……”她的眼睛突然睁开，露出漂亮的绿色眼眸，不太协调的是，这双宝石般的眸子中闪着凌厉的光芒。

“是永恒之井！”她惊讶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你的身体散发着和永恒之井相同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竟然……”她像是被噎住了，停了片刻沉重地说道：“你怎么敢？”

穆图一愣，“永恒之井？难道是体内的那股力量又开始发作了？”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明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为什么体内的力量会失控？而且这次竟然不再是恶魔，而是跟那瓶永恒之水有关。

那女人嘴唇微微颤抖着，看得出来她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没有人，从没有人能在接触永恒之水后活下来，即使是守护巨龙。”

“尽管你伪装成人类的样子，但你身上散发的恶魔力量出卖了你。”她一抬手，周围的植物疯狂地生长起来，没等穆图反应便将他牢牢束缚。那女人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得到永恒之水的力量，但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带走它。

穆图奋力挣扎，说道：“等等，女士，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解释，你的身体里已经充满了永恒之井的力量，我决不会让一个恶魔占有它。”那女人喝道，念诵着仿佛梦呓般的咒语。植物缠绕的越来越紧，穆图觉得几乎要被它们挤碎。

“女士，我不想冒犯你，但如果你不停下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穆图喘着粗气说道。

那女人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吗？只要你无法返回现实世界，你的**即使拥有永恒之井的力量也没有任何作用。”

“现实？”穆图一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那女人的身体被碧绿的光芒笼罩，一头体型和奈法利安不相上下的绿色巨龙出现在树林中，周围的植物纷纷让开，以腾出足够的空间容纳它庞大的身躯。

巨龙低头看着无法动弹的穆图，嘲讽地说道：“你擅自闯进了我的领地，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它高傲地抬起头，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恶魔，我是梦境和灵魂之王——伊瑟拉。”

“什么？”穆图吃惊地看着巨龙，他想起菲拉斯曾说过的话。“如果你是伊瑟拉，难道这里就是翡翠梦境？”

“没错。”巨龙低下头，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幸运？你只是一个灵魂，所以我不用担心你肮脏的血液玷污这里。”

穆图心中狂喜不已，根本没听到巨龙的死亡警告。自己一伙人远渡重洋不就是为了寻找治疗艾米莉的办法吗？还有谁能比眼前这位灵魂之王做的更好呢？

“你真的是伊瑟拉？”穆图说道：“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的一位朋友受了伤，她的灵魂找不到了，如果你肯帮忙的话，我愿意用任何东西做交换。”

见对方显然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巨龙显得有些愤怒，说道：“你没有资格跟我提条件，恶魔，你现在自身难保，而且我绝不和恶魔做交易。”

穆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对方控制中，哼了一声，说道：“我是非常真诚地请求你，还有，请不要称呼我‘恶魔’。”说着双臂奋力向外一分，缠绕他身体的植物顿时被撕的粉碎。

“你难道想在我的领地里挑战我？”伊瑟拉喝道，“这里的规则由我制定，任何人都必须遵守！”巨龙轻轻动了动指头，刚刚被挣断的植物纷纷愈合成原来的模样，反而将穆图缠绕的更紧。

穆图说道：“我说过，我不想冒犯您，即使是为了请您帮助我的朋友，我也会这样做。但在这之前必须说明白一件事，我不是什么恶魔，至于我体内永恒之水的力量，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伊瑟拉说道：“你觉得我会选择相信一个恶魔的鬼话，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竟然敢窃取永恒之井的力量，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说话间周围弥漫起绿色的烟雾，穆图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融化

海上。亚娜和塞勒涅紧紧拉着玛琳达，精灵发了疯一般想要靠近被熔岩包裹的波尔多猎手号，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痛着每个人的心。然而厄运并没有就此结束，虽然他们暂时逃过被烧死的命运，却不意味着可以逃过奈法利安接下来的攻击。

伤痛使黑龙暴怒异常，它不断攻击着浮在海上的幸存者，水手们绝望地挣扎着，向岸边游去，但往往没逃出多远就被黑龙追上，锋利的爪子一扫而过，留下一具具残缺的尸体缓缓沉入海底。

亚娜几人聚在一起，乌索恩将艾米莉高高举在头顶，尽力不让海水弄湿她的身体；格雷干和苏醒过来的懒鬼抱着块木板，随着海水起伏。

矮人不满地大声嚷嚷着，说道：“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如果让我站在地上，一定狠狠教训那头黑龙。”

懒鬼看着海上漂浮的残骸，脸色异常难看，嘴里不停嘟囔着：“完了……完了……我们的舰队彻底完了……老爹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的。”

亚娜拖着玛琳达的手臂，百忙之中回头说道：“别说那些废话，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避开那条大蜥蜴，要不了多久就该轮到我们了。”

乌索恩苦笑道：“没办法了。如果巴菲特他们还在，我们三个联手或许还能和黑龙硬拼几下，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没办法击败它。”

说话间奈法利安已经杀光幸存的水手，海面上到处是漂浮的残肢和内脏。黑龙满意地打量着周围，目光落在亚娜等人身上。

“啊，这里还有几个。”黑龙怒吼着俯冲下来。

“能和大家一起战死，是我最大的荣幸。”格雷干说着大笑起来，抽出背后的斧头，对着黑龙大叫道：“来吧，丑东西，尝尝我的斧头！”亚娜和塞勒涅也抽出匕首，准备做最后一击。

黑龙巨大的身影仿佛死神般降临在人们头顶，血盆大口直对着亚娜等人噬来。被熔岩覆盖的波尔多猎手号突然发生了爆炸，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从船内飞出，直撞向奈法利安。

“什么……”奈法利安惊叫声中，已被那个生物撞飞出去，紧接着一只有力的爪子拍上它的脑袋。它本来就伤的不轻，顿时被打得头昏眼花，直落进海里。那个生物发出胜利的咆哮，在黑龙落水的地方盘旋着。

亚娜等人这才看清，从船里冲出的竟然是一头红色巨龙，只不过它的体型远比奈法利安要小。更令人惊异的是，红龙爪子里分别握着两个小小的身体，依稀能认出是巴菲特和菲拉斯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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