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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蓄势待发

刺史府里，柳湘莲，刺史大人和小白正密议着屠灭刘鼎之事。柳湘莲主管民事，谈及难民入城之事，他不禁忧心忡忡，“郢州城小，平日才容纳三万余人而已。此次难民蜂拥前来，势必消耗大量粮食房屋。而其中的不法之徒趁乱偷盗掳掠势必难以避免，所以短期之内郢州局势堪忧啊！”说完，背着双手，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闪烁的烛光，陷入沉默。周岚眉头紧锁，开口说道，“郢州户不过五万，人口总计不过十三万，除去老弱妇孺，精壮人口不足三万。目前郢州军队计有五千人，每月钱粮开销甚是巨大。这几个月，刺史府之所以能够撑下来，全靠本刺史任内勤俭节约，鼓励农耕，兴修水利，攒下一些老本，才能渡过难关。可是，难民暴增，军队膨胀，郢州府库真的难以为继了！”
小白凝神倾听，心中已有计较，略一沉思，旋即双目神光湛湛地向刺史大人看去，“恩师，柳兄勿须忧虑，雪飞有一策可解郢州困局。”“哦，敢问计将安出？”柳湘莲诧异地问道。“郢州城小，实难安身立命。我意我军以迅雷之势剿灭折冲府，折冲府盘踞郢州百余年，搜刮民脂无数。若能得折冲府之仓禀库房，郢州当能支撑数年之久。然后精炼士卒，徐图襄州。襄州西临汉水，东北皆是大山，唯南面可遇敌，实乃地利之城，以之为基，当能成王霸之业也！若能一战而得襄州，我等当可睥睨天下也！”小白侃侃而谈，虎目中精光闪闪，甚是自信。周岚听到刘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刘鼎是他心中的噩梦。刘鼎一日不死，他一日不得安宁，女儿性命更是岌岌可危，所以毫不犹豫地，周岚狠命地拍着桌子，大声叫道，“自卫队明日即做好准备，择日踏平将军山，铲除恶贼！”柳湘莲本欲献言阻拦，但一瞧刺史大人那火红的双眸，顿时把准备讲的话吞了下去，只是心底实在是颤抖得厉害，因为他知道刺史大人和雪飞是在赌博，而赌注则是自卫队和刺史府所有人的性命，当让也包括自己的性命。

在刺史府别院，小白正和耶律喀丽丝商谈购马事宜，耶律不剌也一旁伺候着。在见识了小白的实力后，喀丽丝决定和这位年轻的将军合作。此次南下的一千五百匹辽东战马，尽数卖给刺史府，以后的九月，腊月，三月，六月每月的上旬，契丹人送来战马千匹，而相应的，郢州给契丹人盐铁丝绸，两方互利互惠。在完成书面协议后，小白和耶律不剌歃血为盟，誓不相负。“喝了这晚血酒，我郢州便和贵部为兄弟，来，干！”小白脖子一仰，咕噜噜将血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瓷碗使劲地往地上一摔，搂着耶律不剌的肩膀，仰天大笑。耶律不剌也一口气将酒灌进肚子，搂着小白亲热地大喊兄弟，一旁的耶律喀丽丝和述律哲哲瓦看着眼前的一对活宝，忍不住捧腹大笑，引得门外的护卫一个劲地往屋子里瞅，还以为屋子里在上演美女与野兽呢。

待诸事完毕，小白脸色一整，肃然道，“不瞒大哥，我郢州军不日即将对折冲府发动总攻。此乃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也，兄弟我和全军弟兄的脑袋可是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被人拿走啊！”“白兄弟腰打仗？大哥我手下百十名契丹武士皆是以一挡十的好汉，是大漠里的野狼。哥哥我欲助弟弟一臂之力，弟弟切莫推辞。我相信主人一定不会反对的。”耶律不剌很是激动地高声喊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耶律喀丽丝。“不剌首领全力相助白将军，切莫堕了我大漠天狼神的威名！”耶律喀丽丝双目紧盯着耶律不剌，不容置疑地下达命令。“谢主人!”

耶律不剌兴奋地抱拳答谢。

这位年轻的将军对我契丹可是有着莫大的帮助，年纪轻轻便独领一军，晓勇善战，仁义爱民，日后必成大器。此次派武士协助征战，势必得到他的信任，以后契丹有所求，想必他是绝对倾力协助的。喀丽丝心头沉思着，仔细掂量着此次派武士协助作战可能产生的各种深远影响。小白见耶律不剌的主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决定而思索后路。道了一声告辞，便缓缓走出别院。这女人绝不简单，心智超绝，在契丹地位只怕相当高贵。小白边走边琢磨这女人的来路，他知道耶律是契丹大姓，三十年后统一北方的雄主正是耶律阿保机，所以小白估计这女人是契丹某个部落酋长的女儿，而且这个部落应该是相当有实力的。

小白派人去风陵渡取来契丹战马，从步兵中选精壮善骑之士，可惜只得五百人而已，让小白甚是气馁。山南地处丘陵，一般百姓皆难以接触马匹，更遑论骑射？小白站在军营大帐里，一阵唉声叹气。“不知大人为何叹息？”张飞虎从营外大步而入，准备向小白汇报俘虏整军之事。“哦，是张兄弟啊。哎，今有良马千匹，奈何我军无善骑之士，我正是为此事苦恼！”小白苦笑道。张飞虎早就听闻了将军全军选骑士之事，只是他所率领的是俘虏营，都是土匪恶霸，名声太差，所以将军没有从往生营选拔，张飞虎倒也没在意，乐呵呵地操练整顿自己的新军。他的土匪军队大多是北方来的难民山贼，在郢州与河南府，蔡州三地劫掠游荡，甚是彪悍，而且大多都会骑马射箭。正是由于有着一身骑射的本领，这些亡命之徒才能肆无忌惮地横行三州，官军根本奈何不得。此次也算土匪们不走运，遇上王彦章和白忆武了，这两人皆是好勇斗狠，嗜血狂暴之人，对着土匪的老窝又是火烧又是水淹，又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将这些大大小小的土匪的老窝全给端了。张飞虎见将军为难，便将事情告知小白了。小白闻听，顿时大乐，同时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将这些土匪全部砍了，否则哪里去找这么些能征善战的骑士去？小白哈哈大笑，顿时传令下去，从土匪里挑选精锐骑士一千。不到一个时辰，张飞虎便回报，骑士已然招满，而且还有一千多人应征。小白出去一看，顿时乐翻了天。但见哪些衣衫破败的土匪们，三三两两地策马骑射，动作及极其娴熟，让王彦章的一帮骑兵们脸红不已。二话不说，这千名骑士尽数充入骑兵营，全部换上骑士铠甲，长矛和手弩。此刻骑兵已有两千三百之多，在整个山南，也算是相当规模了。李云风很幸运地成为了骑兵营的一员士兵，从而摆脱了俘虏营那特别扭的地方，威风凛凛地当骑士了，凭借着弓马娴熟，武艺出色，很快便被将军任命为这一千土匪骑士的校尉营长了，让一众患难兄弟嫉妒得发狂。“那小子真他妈走狗屎运，混得这么风光了，老子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呢？”一不幸落选的土匪高声哀叹。

三军整顿完毕，每日操练，气氛越发紧张了。士兵们也从私底下得到要攻打折冲府的消息，个个既紧张又期待。耶律不剌带着契丹武士，不时地向这自卫队的兵士们嚣张地挑衅。这群野蛮的北方野狼，也的确又嚣张的本钱。他们随便一个士兵就可以放倒三五个自卫队军士，让自卫队的将士们羞愤不已。小白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军队只是杀过土匪草寇罢了，根本没有和真正的军队较量过，有些士兵已经开始骄傲自大起来，让这群契丹人杀杀他们的傲气也是不错的。

深夜，城南将军山军营里，刘鼎搂着一个酥胸半露的女人，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地在女人身上四处摸索着，惹得女人娇喘嘘嘘，媚眼含春，粉腮殷红。手下的探子胆战心惊地望着地面，缓缓地向他讲述郢州城的动向。他早知道周岚不会坐以待毙，但是他却没料到横空跑出一个白雪飞，短短时日便拥兵数千，而且还是精锐士卒，较之自己的府兵也相差不远。从探子口中得知，白雪飞将于后天晚上深夜对折冲府发动袭击，意图一举将自己剿杀。刘鼎嘿嘿冷笑，将探子斥退，狠狠地摸了一把女人的酥胸，惹得女人惊声尖叫。刘鼎仰天狞笑道，“周岚老儿，你想灭了老子，等下辈子吧。你的一举一动早在我监视之下，整个郢州都有我刘鼎的耳目。你自作聪明，自寻死路，可别怪我无情了。哈哈哈－－－－－”这声音似极那午夜的夜枭嘶叫，打破了深夜的沉寂，激起阵阵鸟兽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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