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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调戏良家

黑水本性并不是色中饿鬼，即使作了刑徒很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也还不至于见到孟修竹就饥渴难耐想冲上去欲行不轨。
确实是一名靓妞和一匹帅马混在一起，过于扯人眼球。

负责看守刑徒们的狱卒正在农庄出口处与孟家执事喝茶，没人注意黑水正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一人一马，慢慢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发笑是因为那靓妞手忙脚乱的姿态，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孟修竹此刻实在是很狼狈。当初才收到这匹高大胡马时的新鲜感和喜悦感，如今都已被无可奈何的懊恼感所取代。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已深刻地认识到，骑马对一名女孩子来说，真是不大容易的事情。即使一名成年男子，要达到马术精纯的境界，也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何况她这样一位美女。孟修竹偏偏又是个不服输的个性，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男人弱，为了能够叱咤马场，她已吃够了苦头。得到这宝贝马儿以后，她向二哥孟壑请教了骑马的基本要诀，便一有空闲就呆在这马场，驯马练马。

“红枣，乖，立住！”

红枣是孟修竹给马儿取的名字。要骑马，特别是这种胡地高头大马天生桀骜不驯，要驾驭之前必须先熟悉马性，培养感情，让它认主。连日来孟修竹亲自喂食、梳洗，象对待自己生的娃儿一样与它聊天、对话，厮混了好长时间。

红枣乖乖立定，孟修竹左手抓住马缰，右手拿着马鞭扶住马脊，双脚一腾，跃身翻上马背，整**作生硬晦涩并不流畅，不过好歹是上去了。就是这么个现代人想起来并不难的上马动作，孟修竹也练习了好长时间呢，之前更有好多次摔在了地上。想想那柔嫩的小臀摔得青一块紫一片的，一方面令人忍不住想冲上去拥她在怀，柔声地说：“妹子你疼吗？哥帮你揉揉……”，一方面又对她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自生钦佩。

“红枣，行！”马儿开始得得地缓步前行。

孟修竹按照二哥告诉她的骑马口诀，收腰、提臀、缩肩，上半身前倾，两手紧紧抓住马缰，两腿紧夹马腹，一个大美人，看上去象只大虾伏在马上。黑水看那姿态，咋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呢？

看着看着，他看出了原因所在……

马儿绕着马场，速度慢慢快了起来，随着起伏颠簸，孟修竹左摇右晃，象一株在狂风中的嫩竹，随时都要被吹折。

当马儿跑到黑水站着的栏杆处，孟修竹突然看见一个无比邋遢的刑徒，一脸坏笑，眼睛正绿油油地盯着自己，猛然一惊，“啊”的一声竟跌下了马背！

黑水也是“哇”的一下，赶紧以手捂嘴，才没把口水喷得象满天花雨，随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若是寻常女子这么一摔，骨头怕早已经散架了，孟修竹却是摔成了习惯，一骨碌翻身站起来，边拍着身上的尘土，边恨恨地盯着黑水走过来。

“你这人好无理呢，盯着人家一名女子看不说，还笑个甚来？”

孟修竹平时虽有些小乖张，但并无普通贵胄子弟以貌取人、仗势欺人的臭毛病，平时即使对待家中下人也和蔼可亲，只是偶尔好开开玩笑。不过今天遇见的这陌生人，造型邋遢却又眼含非凡神韵，浊气冲天却又散发脱俗气质，不似孟浪之人偏又举止轻浮，让她感觉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黑水眼睛一斜，望着天：“拜托，我有盯着你么？莫非你脸上有盛开的花朵？现在只怕，是你在盯着我看吧？”

面对这个古代的妙龄女子，让长期处于枯燥牢狱生活中的黑水，本来一本正经的一个大好青年也禁不住变得银当，戏谑之心油然而生，“你盯着我看也很正常，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一个字——帅！”

黑水头一扭，长发一甩，虱子掉了一地，旋即莞尔一笑，又有些羞答答的样子，颔首低声续道：“当然，我最大的缺点，是帅得不够明显……”

黑水的那幅登徒子神态，让孟修竹又羞又恼，简直要狂暴了。看这人的造型，明显是来马厩干活的刑徒，居然敢这样对待一个贵族，莫不是吃了豹子胆？

“我呸！西魄丁那死鬼牢头怎么会放你这样的怪物出来吓人？居然还敢戏弄于我！我，我，我打死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孟修竹气得牙痒痒，拣起地上的马鞭，就向黑水抽来。

黑水本能地举起粪扒一挡，那马鞭缠住粪扒，两个人就隔着马场木栏，拉扯起来，互不松手。看着孟修竹那憋红的小脸，黑水又有些心生怜惜，觉得自己的言语举动有辱斯文，“哎呀小娘子，我一时孟浪，您也不至于要取小人贱命呀。还请小娘子放手。”

此情此景，这话由孟修竹听来，却感觉调戏之意不减，更是又气又急。

“我才不放呢，你放手！”

“你放嘛。”

“你放！”

“好好好，我放手，您可别再抽我，我吃鞭子已经吃够啦。”

黑水松了手，马鞭缠住那粪扒一起被拉到了孟修竹那边。孟修竹伸手欲解开马鞭的缠绕，粪扒臭气熏人，靠近不得，让她更是气急败坏：“我不抽你，我打死你！”竟丢掉鞭子翻身越过木栏，飞起一脚就向黑水踢来。

孟修竹虽是女儿身，从小就是男孩性格，厌文喜武，毕竟是练过功夫的，身手自然也远比黑水敏捷。黑水见势想跑，刚转过身，那纤足正好印在背心，踹得他扑哧一下扑面而倒，来了个扎实无比的嘴啃泥。

孟修竹又追上一步，一脚踏在黑水的颈部，使他动弹不得。小妮子脸上得意的笑颜绽放，神气地说：“你这姿势，那才配叫一个‘帅’字呢！如何，服气否？”

黑水半嘴是泥，含混不清嗷嗷叫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我服个鸟的气！”

“我堂堂正正地收拾你这银贼，你敢说我是放暗箭？”孟修竹银牙一咬，脚上加劲，直把黑水半边脸都踩进了土里。黑水双手双腿胡乱扑腾，大口吐息，不知道吸了多少尘土进入胸腔，呛得几乎休克过去，连忙摇手示意，表示向孟修竹求饶，孟修竹这才松了些脚劲。

黑水头能稍抬，啪啪吐了口中泥土，长出了一口气，忿忿地说道：“姑奶奶喂，求您可千万别放我起来，否则我一定摔您一身马粪……”他吃了大亏，本想再在口头上占回些便宜，话还没说完，孟修竹又作势脚上加劲，黑水赶紧打住，口风急转：“别别，大小姐，您放我起来，我送你一个天大的礼物，包你喜欢……”

“想使诈？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孟修竹根本没有放黑水起来的意思，心头之气看来一时半会难消。

黑水急道：“真不是骗你！骗你是小狗！哥能让您往后骑马顺顺当当的，绝不会再摔下来！”

“就凭你这贱民怂样，你会骑马？骗谁呢？”老秦虽号称马背民族，但被封诸侯后，逐年扩张，土地民众大为增加，同时在中原文明影响下，逐渐已成为半农耕半游牧民族，且游牧习性主要保留在西北边境靠近胡地区域，在雍城这样靠近中原的地方，农耕文明已成主流，更由于常年战争，马匹也已成为稀罕物事，一匹可以用于战争的好马，甚至可换回四名黑水这般模样的奴隶，因此孟修竹无论如何不会相信，黑水这样的贱民也会骑马。

确实也是，现代的一匹好马常常也比一辆豪华跑车还贵出一截，就算不是这个时代的贱民，黑水这现代怂人，自行车还勉强骑过，可啥时候又骑过马呢？

不过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于是，黑水得意洋洋地甩出了他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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