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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精忠报国

皇帝赵构最近的心情很不错，丞相秦桧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近些年来真的已经有些讨厌秦桧了，但是自己与秦桧之间仿佛又是不可分割的，他不喜欢这种联系，眼不见为净，病体沉重的丞相很少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今天，他忽然兴起，想去骑马，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骑马了，皇帝家族中喜欢弓马的人是很少的，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有一匹宝马。

似乎太子倒是会些弓马技艺，便道：“传太子来陪朕一起骑马。”

赵输最近有些无聊，除了偶尔去秦靓那里坐坐之外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还去拜访了一次赵喆的朋友陆游，却实在觉得陆游过于无趣，再加上看了赵喆的来信中提及的在县令任上的种种事迹，更加向往，“我要有机会做这样一个县令一定也很有趣。”

今天，他却本来是有事情可做的，赵喆的妹妹梦君就要来到京城，他想象不出赵喆的妹妹会长成什么样，赵喆的尊容是那样不敢恭维。

很奇怪赵喆没有接妹妹去任上，而是派人把她接到了京城，他在信中告诉赵输，说因为边境小县不会有什么成功的男子适合妹妹，在京城才容易给妹妹找个好夫婿，还拜托赵输帮忙照顾。

赵输看了信颇有些咋舌，兄长的观念总是与众不同。他准备到城外去迎接梦君的，自己也算是她的兄长吧，尽管不知道谁的岁数大一些。

但皇帝的召唤恰在此时到来，所以尽管赵输有些不太情愿，也还要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出现在赵构的面前。

“父皇，今天可以让您品评一下我的骑术了。”

赵构笑道：“好，好，我的宝马当年也是一日千里，我也要体验一下马上的潇洒。”

赵输也笑道：“早就知道父皇有一匹宝马，今天可以大开眼界了。”

众人簇拥着皇帝直奔马房。

却没有想到，皇帝的宝马已经在三天前被马房的总管给杀死了。

总管一听皇帝要骑宝马，吓得面如土色，“陛下，宝马年老体衰，前几日臣看他已病入膏肓，痛苦不堪，便想了结它的痛苦——”

“大胆！朕的宝马怎能由你来决定生死！”赵构怒从心头起，拔出佩剑就要刺向总管。

众人都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知道马房总管的性命不保。

赵输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挺身拦阻，“父皇，且慢！”

赵构一怔，“你为何拦阻？”

“父皇，让儿臣我先来历数一下他的罪恶父皇你再杀他也不迟。”

赵构挥手道：“好，好，那你说吧。”

赵输转身手指向总管，“你为父皇养马，却把马杀掉，此罪当死！”

赵构点头，道：“正是。”但冷静下来的他也隐隐感到自己方才有些冲动了。

赵输又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使我父皇因为马被杀死而杀掉养马之人你，此罪更当死！”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惊，连赵输自己心里也开始打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少年意气了，不要得罪了皇帝？

赵构却没有生气，有些惊醒，没想到赵输小小的年纪，已能说出这样的话语，看来自己当初选他当太子还真的是没有错误，他长笑一声，自己还是应该要有皇帝的气度，“好，好呀！太子长大了，放了这个马房总管吧，我还不想担个不仁的恶名。”

赵输兴冲冲地来到了赵喆的家门外，他今天看来是得到了皇帝赵构的欣赏，今日自己的骑射表现地也很出色。

敲了两下门，脑中已开始勾画梦君的样子。

“来了。”很清亮的声音。

赵输心道听说声音特别动听的女人一般都相貌平平，不过好在还有吸引人的声音。

门开了，“你找谁？”

赵输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会是这么美丽，“你，你是梦君妹妹？”

梦君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小输？”她早已从哥哥的信中知道了赵输。

赵输已一步跨进了院子，“是你的小输哥哥，梦君妹妹，你在京城就由我来照顾了。”

梦君觉得他很有意思，因为他看起来的模样绝对要比自己小，却一口一个妹妹喊得很亲热。

把赵输让进了客厅，“我听秦姐姐说你要来接我的，却怎么到现在才来？”她的眼神显得那么亲切。

“是我不对，不过我也不想让你失望的，现在不是立刻赶来了吗。”他坐了下来，眯缝着眼睛微笑道：“梦君妹妹，你的美丽果然与我想象中的一样，不，是更胜一筹。”他很奇怪自己说谎怎么一点也不脸红。

“美丽只是外表，我也有智慧。”梦君得意的指了指自己，“对了，小输，你到底有没有我大呀？我怎么看你都象是在冒充哥哥。”

“反正我不知道你的年纪，你也不知道我的岁数，我要来保护照顾你，自然是哥哥了。”

“我可不一定需要你的照顾，我在家里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家里的财务都是我来管的，可不象你是个公子哥。”

“你不要小看我呀，我要没有一点斤两哪里会这么自信，好了，别说这些了，梦君妹妹，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饭？我不喜欢。”

“为什么？附近有一家很好的饭庄，平素我与你哥哥都是去那里吃的。”

“小输，还是在家吃吧，我们现在出去买点菜，我回来做，你也一起吃？”

赵输有些惊讶，“梦君妹妹，原来你是这么心灵手巧呀，还会做菜，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梦君有些不以为然，“你是见不到普通人家的女孩，哪个不是心灵手巧呀，好吧，那我们就走吧。”

赵输真的感觉非常轻松自在，陪着梦君买菜，看着她和菜贩讲价，回家之后再为她打下手做菜，颇有些居家过日子的模样。

终于大功告成，饭菜上桌。

赵输感叹道：“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呀，这顿饭里也有我的巨大贡献。”

“你的贡献？除了付钱之外其他都是越帮越忙，好了，吃吧，我还真的有些饿了呢。”

赵输吃得很香，“没说的，梦君妹妹，你可以开个饭庄。”

“太夸张了吧。”

吃完了饭，梦君冲他眨眨眼，笑道：“喂，我的小输哥哥，洗碗的工作就应该是你来做了吧？”

赵输先是一怔，随即立即起身，也笑道：“就冲着你这一声小输哥哥我也要辛苦一下，虽然我是个洗碗方面的新人。”

梦君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在洗碗，心中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亲切的小输哥哥，至少他比老哥有意思，而且看得出他的真挚。

洗碗结束之后，赵输开始将自己今天的得意之举吹嘘给她听，她是个认真的听众。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有勇气，也很机智，面对着皇帝虽然他名义上是我的父皇，但谁敢违逆皇帝的旨意，我却站了出来，我不能做个依仗身份却碌碌无为的太子。”他意气风发。

“小输，如果有一天你成了皇帝，你会容忍我方才对他的态度吗？”她侧着脸，有淡淡的笑意。

他没有犹豫，“我喜欢你对我的态度，何来什么容忍，我很少有朋友，结识了兄长才有了一些乐趣与朋友，你比兄长更让我有亲近的感觉。”

她浅笑着，“你也算幸福了，做个太子天生就有权力，我哥哥却一直梦想着掌握权力，他一直在奋斗，我说他简直有点迷了，不过你可别对他说我这个妹妹这样说他。”

“兄长会成功的，还是说说妹妹你吧，我想了解以前的你——”

“好象很晚了，小输哥哥，你也该回去了，关于以前的我以后再让你知道。”梦君站了起来，“我要赶你走了。”

赵输只有不情愿的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他恋恋不舍，“明天我来陪你在临安好好玩个痛快。”

“好啊，那我一早就在家等你了。”

赵输哼着歌曲离开，或许由梦君做自己的女友是最合适的，刹那间又想到过往自己对秦靓的倾慕，一下子似乎都转向了梦君，是不是有些喜新厌旧的感觉。

不过，自己也从来没有正式得到秦靓的青睐，岁数的差距似乎难以弥补，这是一个不过的理由吧，根本不能算自己喜新厌旧，因为从来也没有得到过旧的。

但是若让梦君知道自己过去对秦靓的倾慕，她应该很容易就会知道，——自己在她眼里也许就变成了一个好色之徒，也许自己本来就是因为好色？

圣人说食色性也，很正常吧？

梦君躺在陌生的大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想的却也是小输，真的有一点动心。

山东。

辛弃疾没有想到自己会截获到这样的一封书信，居然是金国的大臣花刺苦写给大宋当朝丞相秦桧的，信中倒也没有提及什么军国大事，却是很关心秦桧的病情，还派人为丞相带去了几支人参，可惜送信的人已经被杀死，问不到更多的情况，但从信中的笔调看来二人却是很熟识，经常书信来往的。

世人只知道秦桧祸害朝纲，残杀忠良，却又怎知他原来与金人私下也有来往，辛弃疾立刻想到了赵喆，这个自己视为兄长的大宋官吏，其实他目前离自己并不算太遥远，自己手中的这封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处，但若给了他说不定就不同了，他似乎还是有些办法的，心中也着实有些想念赵喆，义军最近正好也没有什么行动，便向义军首领告了假期，前来会见赵喆。

出行了几日之后，一个下午，辛弃疾在官道上行走，身后却传来了歌声，乃是岳飞的一首满江红，心中一动，回身去看，这个人可真够大胆的，果然路人们一听有人唱这首词，是纷纷躲避，唱歌的人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年轻书生。

辛弃疾有些感慨，走近两步，“兄台还是不要唱了，这样会引来许多麻烦的。”尽管他有些佩服此人的勇气，但如此张扬却未必是什么好事，而且有很大的危险。

“我花金有何惧怕？岳飞将军可是我的偶像，可惜结局是那么让我惋惜，若我早生几十年当时一定要劝说他不要甘于听从皇帝歼相的摆布。”

“你口气倒是不小，但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喧哗吧？”

花金左右看了几眼，忽然压低声音，“你快走开，其实我是衙门里的人，想唱这首词来引出一些心怀反抗的人，当然——”他忽然清澈一笑，“我是真的欣赏岳飞将军的精忠报国。”

此刻，辛弃疾视野中果然出现了两名官差，辛弃疾心中一紧，就待离开。

花金将他推开，小声道：“晚上在镇上太白楼喝一杯？”

辛弃疾应了一声，他觉得这个花金很有趣，却感到他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味。

这天傍晚，花金与辛弃疾痛饮美酒，嘿嘿笑道：“其实我是耍你的，我是一名决意到南方发展求取功名的书生，而不是什么暗探，只不过想吓唬你一下而已。”

辛弃疾差点没被气晕，“佩服，佩服，你真有演技，也不怕官差抓你？”

“别看我是书生，家中却是行伍出身，所以也会一些拳脚，几个差役我还不在话下。”他忽然顿了一下，“辛兄也要到南方，不如我们结伴南行，结成兄弟，一起开始走精忠报国的人生之路。”

辛弃疾没有犹豫，“好吧，我没有意见，精忠报国从来都是我的理想，多一个兄弟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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