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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 会面

“确定了基本的问题，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对二世皇帝的看法。.26dd.Cn”秦谨学接着说：“在二世皇帝准备夺权的时候，帝国已经占领了这个地球上除欧洲西部之外的所有土地。但是即使一世皇帝大修铁路，发展交通。帝国的边疆也不是两个月就可以到达的。而且那个时候，那些封疆大吏们几乎是在边疆建立起来了半独立的王国。在非洲的殖民地，第一次叛乱发生了。这个鹰飞应该比较清楚吧。”
陈鹰飞点了点头回答：“那是我的先祖鹰飞将军去平叛的，也是在那一场战役中他受了重伤。我看先祖的日记和我自己看的战史。那一次的讨逆，战况惨烈无比，比起后来的帝国对欧洲的征伐战役还要惨烈的多。叛乱份子们非常骁勇善战，而且那些黑人士兵们对丛林战极为精通，帝国前后共出动了八十万军队，在那里损失了将近十五万将士，最终靠了从叛匪们内部瓦解的方式才剿灭了那里的叛乱势力。”

“不错，从那之后，皇帝就加强了对边疆的控制。后来，南美也发生了叛乱，帝国也是费尽了力气才将叛乱平息。澳洲的叛乱倒是很快就平息了。这就是著名的‘帝国三逆’。这三次讨伐影响极坏，不仅仅给了帝国内部的团结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也把帝国的弱点暴露出来。就是版图过大，补给线太长。叛匪们用游击战就往往可以长时间拖住帝**。同时也给了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们了机会，即使无法打倒帝国，也有可能建立自己的国家。前明余孽，对帝国不满的异己份子们蠢蠢欲动。为了维护自己那些独立的边疆的领地，那些封疆大吏们在对皇帝的猜疑心的作用下，同时联名要求扩大边疆都护府的独立的自治权。皇帝这时候太软弱了，而且他始终无法抛开自己对那些昔日的战友的感情。当然，他的那些昔日战友的确也没有背叛皇帝的意思。或者说即使有这种念头也没有这种胆量。因为中国的文化里面，分裂国家是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支持的。如果是自立旗号，要夺取整个中国的话，大家还算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不是志在于一统天下，而是要裂地为王的话，舆论和民意是根本不能够接受的。”

秦谨学坐了下来，然后接着说：“皇帝和边疆都护府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皇帝不敢轻易动那些封疆大吏，却也相信他们的忠诚。封疆大吏保持着都皇帝的个人忠诚，但是不愿意受帝国的完全管辖。”

“对皇帝的个人忠诚？很有意味的话吗！”冥月问。“你认为他们真的是有这种个人忠诚吗？我有点怀疑呢！”

“是呀，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不会对皇帝造反，但是会在皇帝死后造反吗？那么说来，二世皇帝倒是保卫国家统一的功臣了？”鹰飞也讽刺的问。

秦谨学没有回答：“而在帝国的国家安全局的木龙的压力下，这些封疆大吏们也不敢做的过分。不过利用手里面的职权，强化自己的军力也在所难免。因为除了皇帝的压力，他们还有边疆的叛乱份子的压力。而这种强化权力，引起了新兴的资产阶级的不满。这些资产阶级本来就是依靠皇帝的政策上台的。而封疆大吏们的在各个都护府的专权令他们的经济利益大受损失。但是本来就是‘秀才见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商人们却抓住了皇帝提倡的‘民主’的口号。”

李潘笑着说：“是呀。我一直怀疑皇帝以前是一个商人。因为我看民主这种看法本来应该是商人们会最先提出的，以为按照利益角度看的话，商人们最需要民主了。呵呵”

“哼哼，商人们在帝国的主导权，以及自己的经济利益的驱使下，在帝国议会里面拼命和帝国都护府的势力斗争。皇帝也无法可施。或者说他放任自流吧。”秦谨学突然放低了声音说：“其实我对皇帝的看法是除了他们有着一些先进的武器之外，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比别人更强的地方。但是武器先进的确实很有很大的优势的，但这种优势并不能够抵消个人能力的不足。”

屋里面的人都笑了，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秦谨学正了正表情接着说：“本来是微妙的平衡，却让那件刺杀案给打破了。”

“哼。‘诸葛命案’”王永翔说，“我来说吧，毕竟这是我的工作范围的事情。在帝国历三十年，帝国宰相诸葛明在家里被神秘暗杀。现场没留下什么证据。当时全国大搜捕，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凶手仿佛从天而降，然后又消失了。这也是我们刑警界一直讨论的话题。现在的普遍看法是凶手是使用热气球到达诸葛明的卧室的。可是已经一百多年了，现在也没有办法查证了。不过能确定凶手是个高手。”

“诸葛明一直是皇帝的心腹爱臣，也是对那些封疆大吏拥兵自重极为反对的代表。这次他被暗杀，直接导致了帝国上层的震荡。商业派要因此追究帝国公安部的责任，并且要追究连带责任。这种明显的挑衅当然被帝国都护府的势力所反对。一世皇帝为了调停这个问题精疲力竭，最后病倒了。于是，二世皇帝登场了。”

“这时候帝国已经是矛盾重重，一世皇帝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进取精神了。而且在各种势力的矛盾面前，一世皇帝的能力明显不足。但是从小受到了他外公教育的二世皇帝却雄心勃勃，有着年轻人的闯劲，而且极有能力。二世皇帝通过和当时帝国议会里面的首领，议会议长曲祥生的联姻，表明了他的经济派的立场。这个曲祥生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二世皇帝要完全依靠他的势力。其实二世皇帝早就把忠于皇室的木龙拉拢在了手里面。他需要的只是利用没有军队的经济派来打倒让他感到危险的军方势力。”

“二世皇帝看到了帝国的最大的危机，那么他就要消除这种危机。掌握军队是他首要的目标，这也是二世皇帝的过人之处，他并不是依靠拉拢军队的办法。毕竟那时候军队的领袖们是和他的父亲同辈的利害人物。作为一个晚辈他其实并不可能让这些人们真正的向他效忠。二世皇帝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个晚辈，最多是一个可爱的晚辈。而不是将来的天子。既然无法通过靠说服将军们的办法把军队拉拢到自己的手下，那么就要靠其它的办法掌握军队，这就是那时候的大清洗。”

“二世皇帝一开始没有直接对都护府下手，而是掀起了‘尊皇’的活动。因为那时候一世皇帝在人民的心中还是很有影响的，二世皇帝通过‘尊皇’的活动，把人民对一世皇帝的尊敬，巧妙的转加到了自己的身上，先确立了自己在人民中的影响力。然后他就开始通过报纸宣传国家军令、政令统一的好处。中国的传统向来是大一统，特别是那些知识分子，对那些半独立的地方政权，一般都不太放心。通过了这个活动，二世皇帝把很大一部分的知识分子和社会名流拉拢到了手中。也让人民对都护府开始有了戒心，这样削弱了军方在人民中的影响。”

“在削弱了军队在人民中的影响的同时，二世皇帝掌握了议会的主导权，人民对那时的议会还是很信赖的，这样二世皇帝等于掌握了民意。接着他就对军队下手了，具体过程我就不再赘述了。在消灭了军队中的异己份子，把军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后。那些经济派的家伙们也就在劫难逃了，因为二世皇帝对这些人的目的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无外乎通过帮助二世皇帝掌权而扩大自己的势力。说白了就是施恩给二世皇帝，然后企图获得更大的回报。以获得经济和政治上的领导权。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二世皇帝既然在开是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清楚经济派的目的，怎么会在最后不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那时候人民对这些掌握了巨大的财富的家伙们非常看不顺眼，因为人民的社会忍耐能力还是有限，这么巨大的经济差异使社会矛盾开始激化。也削弱了这些商人们的社会基础，当商人们以为皇帝是孤家寡人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自己才是坐在火山口上的人。消灭了军队这个强硬的的威胁，那么二世皇帝就更不允许新的威胁自己的势力的存在。二世皇帝借口贯彻军令统一，牢牢地把军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于是这些经济派的末日也顺理成章的来临了。二世皇帝一定要消灭了经济派的势力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皇帝需要他们的钱。帝国那时候已经开始的土地兼并愈演愈烈，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过也已经是隐患了。二世皇帝用没收来的巨大的财富一举赎买了全国的土地，建立起来土地国有的政策，民众只有土地的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这样也彻底的解决了土地的兼并问题。这个意义深远的举动，令人钦佩。”

“是吗？那么看来那些被肃清的人们倒真的如二世皇帝所说，全是‘逆匪’了？”陈鹰飞冷冷的说。

“这就是我下面要讨论的问题。”秦谨学毫无感情的回答“立场！”

王永翔出了口长气，前面的问题虽然让他的思路开阔了不少，但是这个‘立场’的问题才是他真正关心的。老师关于立场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困惑着这个刚直的青年。

“其实当时的立场很简单，就是效忠皇帝还是效忠民主主义。因为毕竟皇帝是当时国家的代表。但是一世皇帝所宣传的‘民主’，却把人民的权利放在了皇权之上。这就是当时思想界争论不休的问题。因为民主政权或许很好，但是面对突然扩张了数十倍的土地，仍然处于讨论状态的民主主义政权显然没有办法进行行之有效的治理。讨论中的民主主义过于扩张了人民的权利，反而给阴谋分裂祖国的居心叵测的家伙们创造了条件。这也许是当时对民主提出的最大的挑战和讽刺。被很多人称为先进制度的民主，反而会分裂国家，而传统的大一统的政治体制，却可以保证国家的统一。中国人的理念里面，维护国家领土的完整，是政权的最基本的义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二世皇帝提出了修宪的要求，并且最终得到了帝国议会的通过。当然，在修宪的时候，二世皇帝也使用了不少阴谋的手段，但是这次修宪还是的到了大多数民众的支持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民众当时对民主主义并非很感兴趣，因为以民主主义的领导者自居的是那些经济派，可是他们积累的巨大的财富，造成严重的贫富不均的事实。中国自古就提出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确很有其现实意义。二世皇帝对民意有着极为清楚的理解，他在一开始就表明了自己‘皇权’的立场，拉开了和民主派的距离。所以即使他消灭了经济派，也没有什么人认为他背叛了自己本来的立场。”

“所以我说他是一个两面三刀的王八蛋！”陈鹰飞咬牙切齿的说。

教室里面一片静寂，突然一片暴笑声响了起来。陈鹰飞怒不可遏的看着笑的最响的薛冥月，握紧了拳头。冥月一边笑着一边安抚的拍了拍鹰飞的肩头，秦谨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鹰飞，政治很残酷的。二世皇帝为了获得最后的稳定的政权，甚至除掉了他的弟弟、妹夫、和岳父全家。你以为他真的喜欢这样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后你就会懂了。你的先祖的仇恨，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这样就保持着莫明的仇恨，那么你还是太年轻了。”

陈鹰飞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李潘在他后面说：“厕所出了门向右拐。”冥月在王永翔制止的眼光下，没有敢发出更响亮的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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