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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篇 何以为战？

两天以来，离郡城只有七十里，距寻牧原百多里的阳关城寨，却是大军云集，这座地理位置靠后的城寨戒备得比往日更严。收藏*~网Ｉ。Ｏ西北方对的是郿城，此寨是抵御长安方向来犯之敌的要地。从前天李儒的人马开到了这里以后，每个城门都派一个将领亲率兵士多人把守，严查出入。城外，所有战略要地，如通长安和凉州城的甘沟和金盆坡等处都驻满了马步军队，不仅家家户户都被军队占住，而且四郊帐幕罗列，战马成群。一到晚上，鼓角互起，马嘶不断，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官军。从北往南的行人都得经过层层盘诘和留难，从南往北的旅客一概不许通行。
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兼摄河东郡军事的西凉军总帅董卓，是今天黄昏前来到阳关城寨的。他来的时候，既不用仪仗执事和锣鼓开道，也不坐乘马车，而是穿着宽袍便服，骑着马，杂在一大群骑马的幕僚中间，在数百亲信的将校和卫士的前护后拥中突然而至。一段时间以来，在郡城一带哄传董卓已一病不起。所以他的来到连地方将校事前也不知道，不曾出迎。只有阳关寨守将丁瑞平临时得到通知，要他不要声张，把中军大帐备好以为董帅急用。李儒嘱咐完后则带走大部守兵亲往金盆坡布置，方才能安容下这多人马。

丁瑞平一声令下，整个城寨马上静街戒严，家家关门闭户，不许闲杂人等在街上行走。各城门加派守卫，以防意外，并派马步哨沿街巡逻。预备的大帐外边，增加了许多卫士，分立两行，箭上弦，刀出鞘，明盔亮甲，威武肃静。

现下，李儒处理好金盆坡的事务，匆匆赶回，趁着暮烟四合，进了阳关寨；见着大帐外侯令的将领们微笑点首，对大家说了几句慰勉的话，没有稍事休息，当即进了中军大帐来见董卓。

李儒是建宁年间良家子出身（指非巫医、商贾、百工）。举官时年岁很轻，但做事异常干练，精明；从此步步青云直上，一帆风顺，几年前跟了西凉刺史董卓就做了凉州首席参谋，挂中郎将衔，实际上也只有三十五六年纪。只是在边陲多年的戎马生活使他的偏瘦而白皙的脸孔染上了风尘颜色。他一方面参赞军事，镇压黄巾起义，手段凶狠，一方面却保持高级文官生涯所养成的服饰整洁和伪装的儒雅风度。愈是饱经世故，他愈是磨去棱角，在众将面前将心中的狠毒与奸诈深藏不露，能够遇事不骄不躁，深谋远虑。正因为他有这些长处，所以手下的将领都愿意为他效力，对他毫不嫉妒，而多忌多疑的董卓也对他十分倚重，引为心腹。

虽然在给董卓的十策中他总是强调韩遂军的狡诈，但实际上他对于自己非常看好，换句话说就是自负；他的强调不过是为自己留个余地罢了。他有信心希望这次一战成功，从此解除的董卓后顾之忧，尽早上京，实现他今生未竟之志。

董卓见他进来，便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屏退左右，对他说了几句寒暄和慰勉的话后，大手抚须笑道：

“汝所估不差啊！韩遂已在寻牧原布阵，等待与我决战，岂不知正合我意，倘近日一战能将韩贼生擒，你真可算上头功了。”李儒欠身说道：“陶谦军一到凉州，韩贼前后就尽被我军堵住，决计无法逃脱。如不能将其生擒，定必将其阵斩，以竟全州剿贼全功，上慰哀衷，下安百姓。不过这都是仰赖恩帅大人庙算如神，调度有方，又加亲临前敌，鼓舞士气。在下碌碌无能，何功之有！”

董卓见他答得虽是谦虚，可神色间不免志得意满，骄气渐露，也毫不计较，说了句“汝太过谦了”，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放低声音甚有迫力的问：“吾在路上接到你的密札，知道你要在凉州一线设伏以待韩贼。看来韩贼后日上午即可在寻牧原与我会战，所有埋伏都已就绪了么？”

“伏兵都已就绪。原来兵力尚嫌不足，幸蒙恩帅俯允，准将曹豹，许耽的精兵调赴前敌，暂受在下节制，兵力已甚雄厚，看来逆贼纵然凶悍狡诈异常，亦难有一人漏网。”

“只要能铲平逆贼，解吾后顾之忧，再多人马予你又有何妨！”

“谢大人！”

“倒是陶谦这家伙虽与我相约共灭韩贼，但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按兵不动，心有它图？却是不可不防。”

“大人放心，司空张温衔命征讨韩贼时，谦为参军事，大人于他同为帐下，接遇甚厚，大人手段；他自是知晓，想必不敢轻动不轨之念；而且这此约好韩贼灭后，大人亲自上表奏请他为徐州牧，并将河东兵马交予他，如此丰厚，一定不会有变。”

“即是如此，汝也需时时注意，不过，吾已有安排。”

“有何安排？”

“郑任之昨日送来此书，建议率部先行潜入洛阳，吾已准了！但要他带人到陶谦那儿去督察行动，近日来会战一完，就让他所部借陶谦撤军的幌子，入关去京城见何进，我要的是时间！”

片刻之间，李儒没有说话，只是拈着胡须思忖。董卓见他不很放心，随即说道：

“至于郑任之，我自有分数，你就不用多虑了！”

“恩帅英明，如此布置周密，在下岂有不放心之理？只是郑任之甚是神秘，尚颇有智谋，且能得部下死力，非其他将校可比，但恐有变，使剿贼大业功亏一篑，留无穷之患。”

“嗯”董卓不置可否的答了一声,才对他下令：

“传令升帐！”

董卓在河东郡经营的两万嫡系精兵,终于重返了凉州战场;

陶谦手中的另一支精锐的军事力量——丹杨兵,也开始了登上了乱世争雄的舞台。

韩遂的胜算又在那里？

（三国中除了北方骑兵，战斗力最强的就是丹杨兵，孙策下江南，袁术据淮南，曹操起家，都是靠它。呵呵，这一节就比较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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