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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殇晨鸟指路

“山！山！狼王追风在一座大山下。”洛闲从梦境在惊醒，“天空显露出的怪异图境是因为一座大山裂分了黑白分明的夜空，只留下半个月亮。所以右边弥漫着月色，而被大山阻挡的左边所以漆黑模糊。”洛闲解释道。
月荨会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洛闲。

“是狼王重新给了我一个梦境，暗示我去找那座大山。”

“它为什么会告诉你？”戈涧看着飘飞的雪花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这是我与雨狼王的宿命。”洛闲侧过面，望着远方的雪地。

“……”

雪花仿佛是没有限制地飘飞到炎雨大陆的各个角落，遮掩了所有人的思绪，而雨万年狼王给三人的幻象却依旧清晰。然而，三人再次踏遍整个雨狼领地，但如旧没有发现那座高大得可以割开天空的大山。他们的面容似乎已被冰雪划下了深浅不一的伤疤，一道道淡红的裂缝迎风撕开，粗糙且没有水分。

“大山似乎真的不在雨狼领地，”月荨打着咳嗽痛苦地沉吟着。

“或许，它在雨狼领地的某个边缘。”戈涧看着已经无法拔开的长剑发愁地说。

洛闲看着略显发黑的天空，大雪正放肆地与蓝雾在他们们头顶上纠缠着。突然，沉静如灰的天空传来一声熟悉的嘶叫。

“是殇晨鸟的叫声！”

国鸟殇晨鸟的出现无疑给予了他们最大的鼓励，甚至在他们脑海里也同时想起了吟游诗人对殇晨鸟的赞歌——

【在每一个雨族人心目中都留着一个熟悉而神圣的名字——殇晨鸟。

它们曾为慕雨战士沉痛血鸣，最后纷纷葬身在漫天的樱花雨中；它们曾出现在每一场战争，展翅高飞、竭力鸣叫，为每一个活着的人振奋斗志，为每一个阵亡的战士超度亡魂。

它们黑色的眼瞳犹如惨淡的黑暗，总是弥漫着截然相反的洁白泪光。有人说：殇晨鸟前生都是慕雨战死的勇士，战士们临死前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所以，化身成为殇晨鸟后才让满怀的泪珠飞洒一生。】

而此时，巨大的殇晨鸟正在这三个孩子的头顶上对着苍白发黑的天空中竭力嘶鸣。三人用激动的眼光看着它神圣的身影，随着殇晨鸟飞走的方向追去。

殇晨鸟就是这样伴着他们走了近半个月。每当它的追随者疲惫不堪的时候，殇晨鸟总会用如同闪电般的速度突然飞离天空，等这三个笨家伙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又在昏暗的天空上竭力嘶鸣。

这是万幸的。在殇晨鸟的带领下，洛闲他们终于离开了雨狼领地，向着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奔去。舒适的天气使这三个没有成年的战士慢慢恢复生机，戈涧拔开解封的长剑露出如释重负般微笑，月荨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出奇地看着远方，突然，她激动地说：“大山，大山就在前面！”

三界历3015年白月初七晴

我们几乎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在冰雪交加的雨狼领地徘徊，但是依旧没有找到我们的目标。幸好有月荨的占卜结界，幸好有狼王给予月荨的力量，幸好有殇晨鸟为我们带路。

然而，这一切都令到我觉得这是创世主安排的，我命中注定要寻找狼王，要寻找那个反复带给我噩梦的老人。

老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他说要我到神界。雨之神界，难道他是神族的遗民的？但是据我所知，主神们是没有亲自侍奉他们的仆人，他们只有追随者，追随其所代表的意志的追随者。而雨神她代表的意志是追求和平与正义、慈爱和温暖，虽然她已经在那场大战中战死了，但是雨族人却一定相信其主神即使是死了，但是她的力量依旧能够源源不断地给予她所爱慕过的族人。不管怎样说，她曾经就是一名雨族人。

现在，我们终于发现了那座大山，叫做阴阳山的大山，狼王就在那里。这是我们所快乐的。

戈涧还是老样子，一面温柔，一面酷爽，我想以他的外貌和才能绝对能把慕雨城的少女逼疯。当然，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而月荨还是那个很奇怪的女孩。她曾经说：慕雨城的雨是为赛西西家族的辅助法师下的。在我心中，月荨只是一个小女孩，有着秋水涟漪般的瞳仁。然而她经历过伤殇战役的冲洗后，却用她弱小的身体继承着赛西西家族万年不变的意志。

作为灵力超凡的辅助法师的她总喜欢让我的伤痛久久不能痊愈，她对我的任性与伤害或许源于她内心的孤独，或许是她对族人的思念。而我，内心的哭泣同时也是为月荨下的，因为她来自一个悲壮的家族。

在慕雨，辅助法师并非战斗的主要输出。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格斗技能都没有学，潜心钻研医术、结界、占卜，在危险的时候只能开启结界保护自己。但是每年因为战争失去父母的孤儿，他们并不比其他人少。辅助法师不会因为缺乏战斗力而躲在温暖的慕雨城，他们亲赴战场，为受伤倒地的战士原地救援，无数的战士因为及时的医疗而重获生命，同时也有无数的辅助法师人与受伤战死的勇士倒在同一个血泊。

雨水在漫天飞舞，月亮的白光照耀着古战场的大地，数不尽的治愈结界撑着寒白的光芒在战火中开启，同时数不尽的火焰燃起焚骨的地火驱散寒白的结界。赛西西家族有着与风族一样的悲壮的史歌，他们或许无助、或许伤悲，但不曾为爱放弃流血、不曾为死亡放弃信念。

慕雨城的眼泪洋洋洒洒地飘散万年，也来自赛西西家族的鬼灵哭泣了万年。

——选自《樱如·赛西西整理洛闲文稿——被改写的3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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