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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上）、考验之一

绿衣男人神情态度突然大变，唐霖没来由地感到后背一冷，本能地退到了石板的边上：
“你要干什么?你别冲动！”

绿衣男人哈哈一笑：“唐霖先生是第一次和我们自由追求者打交道，也难怪，不过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只是我在谈私事的时候，就是这种样子，也没有办法。ＥＮｘｅＩ。Ｏ”

唐霖见他笑颜优雅俊美，但从语气神情来看，虽然漂亮得像个少女，依然有股正常男人的阳刚之气，这才觉得心里稍安，问道：“没有办法是什么意思，自由追求者又是什么？”

绿衣男人也不隐瞒，听唐霖问了，便解释道：“你们玩家创造拟人的时候，会凭自己的生活经验加入很多自己喜欢的设定，使拟人有一个自己喜欢的性格，看起来就像真人一样。而我们这些由主神所创造的拟人，说实话，在性格表现上就都有一些缺失。因为主神并没有给我们设定我们在工作时间以外的性格表现。所以，像我这样想要干点私活的时候，就只好尽可能地找资料来给自己补充设定，比如微笑服务和气生财什么的，但说实话，我们也只能学习一个皮毛。”

唐霖想想，现在认真解释的绿衣男人虽然不笑，但神情看起来非常自然。回想刚才微笑着要做生意的他虽然比现在养眼许多，但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假模假式的样子。大概这个绿衣男人的“工作”就是给轮回玩家做讲解，所以做讲解时的他才显得自然吧。

他又问：“那自由追求者又是什么？而且听你的意思，你们拟人在心理方面和我们不太一样？”

“如果我回答了你，那你一定要从我这里买些东西吧。”

“没门。交易的事是另一回事，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果然这一招不灵……”绿衣男人碎碎念着，然后有些苦恼地说：“这我没法给你解释。你看，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大角星系的液态智能生命跑来问你，‘你们人和我们在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你也没办法解释对不对，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大角星液态智能生物的内心是什么样的。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我们拟人的灵魂是残缺不全的，你们真人的灵魂是完整的。嗯，至于自由追求者，就涉及到这个问题。拟人可以向主神申请成为一个‘自由追求者’，然后主神就会给这个拟人开通一些销售权限，让他可以和轮回者交易。交易得来的点数呢，就可以向主神购物来强化自己。当然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变强的必要。不过，据说在强化自己的过程中，我们拟人就有可能得到一个真正的灵魂，到时候我们就不再是拟人，而是变成真人了。也不能再给主神打工，而是会被安插到一支轮回小队里面去。”

唐霖大概明白了，这个自由追求者，自由是追求的宾语，意思是追求自由者。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倒让我想起小美人鱼了。”

绿衣男人笑道：“不过我们不是海的女儿，也不会失去声音。严格来说，我们算天空的女儿吧。”

唐霖点点头：“那你刚说的交易是什么？你正常点和我说话就行了，不要启动那个商人设定，我看了骖得慌。”

绿衣男人有点尴尬地笑笑，说：“这无极造化炉是先天至宝，在这个世界里出现的只是一个于无极中抱一而生的显化之形，使它在这个世界拥有一个形态，打个比方来说，真正的无极造化炉是一个服务器，你现在身处的就是一个客户端。所以，它在不同的世界里已经被不同的人利用过多次，我们自由追求者也了解一些关于它的情报。现在我们所知，用它进行血肉祭炼的时候，是可以加入其他材料的。我身上刚好有一些玄铁胎、云母元精和其他辅料，你要不要买一些？”

“……刚好？”

“……请别在意这种细节。”

“……什么价钱？”

“玄铁胎是主料，每千克10分。其他辅料依照祭炼的配方按比例奉送。如何？”

“每千克10分……”唐霖想了想，“这玄铁是什么质地和特性？”

绿衣男人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包里取出一块拳头大的黑漆漆的样品：“就是这种。有好几种来自各个中国武侠仙侠世界的材料都叫玄铁，这是比较广泛的一种，在西洋奇幻世界中也有分布。在龙与地下城系统里有另一个名字，你可能比较熟悉，叫精金。”

“……这俩是一种东西吗？”

“叫精金的西洋材料，也有好几种。”

绿衣男人说着，又取出一把匕首来，掉转过来捏着刀尖递给唐霖，唐霖拿来掂掂，又试了试，的确是精钢的，便递回去。绿衣男人将刀尖在那块样品上一划，当即留下一道印记。

唐霖仔细看，那印记竟是刀尖被磨损了，留下的铁粉。

唐霖自己试了试，果然，精钢的匕首在这块玄铁上划来划去，就像根粉笔似的。在龙与地下城设定中，这是唯一一种自动提供伤害减免的盔甲材料，制成的武器拥有无视一切20以下硬度的特性。精金巨剑时常被玩家用来挖穿迷宫的墙壁，无论是石墙还是铁墙，也时常用来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在石头上开路。看来，这个设定在主神空间里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绿衣男人笑道：“玄铁的密度是铁的三倍，但硬度远远超出钢铁，是非奇幻方式加工的前提下最适于用作武器的材料之一。当然，还有好几种材料比它更强，不过你现在恐怕也没有消费能力，可以等以后再次祭炼的时候再加以考虑。”

唐霖无意识地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密度是铁的三倍，不就比铅还重一半？如果我要打一把陌刀或者苏格兰双手剑，那岂不是就要用上十公斤？”（顺便一提，龙与地下城中的精金并没有这么重。）

“就算以你现在的臂力，要想使用二十斤的兵器，也多少有些困难。更何况苏格兰大剑那种东西，早就被历史淘汰了。不过……”绿衣人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在这样的宝炉中祭炼，就算你不想，造化炉也会将玄铁提纯出玄铁真精来，那消耗量可就海了去了。”

“……奸商。”

唐霖话虽如此，却等着绿衣人拿出更好的“货物”来。玄铁一斤10分，他就算买上一百公斤，也才一千分。这虽然不算小数目，但说实话，他觉得绿衣人在各个轮回小队之间跑来跑去，接触的大概也不止是他们四等队伍，怕是也不把这一千分的利润太放在眼里，断然不会为此这么努力。

绿衣人微微摇头，这才说出自己真正有诱惑力的货物：

“这样吧。根据我的经验，你要炼宝，玄铁大概准备个二十公斤到五十公斤就差不多了。我再给你一个优惠条件。你每买十公斤玄铁，就可以用一张D券的便宜价格，买一个‘机会’。”

“机会？”

唐霖尽量装出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一个机会。”绿衣男人笑道，“之前也说过了，血肉祭宝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考验。当然，造化炉这样的宝物，不会让你趁心如意。你也看过各种传说故事中，想要做类似的事情，却因为种种幻境的考验，把人困在里面，最后化为一堆枯骨的故事吧？”

“你说的‘机会’就是……让我避免这种结局？”

“没错。每个‘机会’，可以换取我对你的一次‘提示’。如果你没有用完所有的‘提示’就出来了，那么恭喜你，你得到了更好的‘机会’，每个机会，可以为你修复一条在祭炼中献出去的肢体或器官。”

唐霖皱眉道：“你不是说，主神不允许这样修复吗？”

绿衣人笑道：“这是自由追求者所获得的特殊权限，可以给轮回者提供一些原本不提供的有偿服务。如果你信不过我，主神还提供支付宝服务，可以事后确认付款。”

“……这主神怎么什么都有？”

“主神也在向人类学习。”

绿衣人半笑半严肃地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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