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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人物（十）

夜深暮幕，一身绸缎的睡衣的张作霖在内宅不停的踱步，眉宇间苦苦思索着什么.五夫人悄悄的端着一杯香茶轻轻地递给张作霖，娇声问道：“老爷，想啥呀？刚才不是看见您喜笑颜开的样子，怎么这会儿愁眉苦脸来了？”
张作霖接过香茗，叹了气说道：“夫人啊，今天俺老张碰到难题了，这个六哥的儿子真让人看不懂，让人琢磨不透啊。”

“哦，老爷说说，让我来参谋参谋！”五夫人好奇的问道。

张作霖就把今儿个在办公室和书房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边。

五夫人听后，苦思一会儿，娇声说道：“老爷，这是好事，证明他孙氏父子不揽权，诚心辅佐老爷啊，老爷您还愁啥！”

“孙烈臣俺老张到不担心啥，毕竟多年的生死兄弟，而且这么多年，要不是六哥辅佐，俺老张还不知道咋样！只是这个大侄子令人看不透啊。你想啊，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思考、办事有条不紊，目光悠远，经验阅历丰富，为人办事老道。还好是咱们东北的人，否则以后小六子有麻烦。”

“老爷，不用担心，到时您跟六叔（孙烈臣）和八叔（张作相）商量，让孙家大侄子、小六子还有七叔二小子（张廷枢）义结金兰不就结了嘛。而且，我想这个孙家大侄子以后有经营的产业，老爷就想法子入股，这样不就几家紧紧连在一起嘛。”五夫人笑着说道。

张作霖听后喜出望外，高兴的搂着五夫人的娇丽的小蛮腰，哈哈大笑：“你真是俺老张内宅的‘诸葛孔明’，等小六子回来，就着手办。”

张作霖的五夫人即张寿懿，张寿懿又名王雅君，满族人，为黑龙江将军寿山外室王氏女儿，受过教育，长期陪伴张作霖左右。提起张寿懿，恐怕知道的人不多。但要是提起张作霖的五夫人，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张作霖的六位夫人中，惟有张寿懿知名度最高。而她曾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避免帅府上下因张作霖的去世而乱作一团，甚至是东北政局的大混乱。

原来，“皇姑屯事件”发生后，浑身是伤的张作霖被送回帅府，见到了五夫人泪如雨下的脸庞，嗫嚅着，说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段话：“我受伤太重……恐怕不行了……叫小六子快回沈阳……”回家后不久，张作霖去世。此时的五夫人，忍着悲痛，做出了一项惊人的决定——秘不发丧。但假戏遇到了真观众。无奈之下，张寿懿在小青楼内与日本领事夫人，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好戏”。

当时，日本领事夫人前来，主要是想看张作霖是生是死。而这时，张学良尚未回到沈阳。在这危急时刻，五夫人显示出了智慧女士的一面。就在身穿和服的日本领事夫人到小青楼东屋客厅后，五夫人还特意坐在梳妆台前，在丫鬟帮助下梳妆打扮，丫鬟也镇定地为其端茶倒水。日本人对张作霖未死还半信半疑之时，西屋中传来张作霖的骂声。于是，日本人就相信了张作霖未死。成功制造了张作霖没死的假象，避免了日军趁机挑起战端，也为张学良返回沈阳主持大局赢得了宝贵时间，这是后话！

第三天清早，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要下雨。孙晋按平时作息习惯在独院锻炼身体。管家福叔急忙的跑过来告诉他，甘记商行的甘先生正在小客厅等候。孙晋心说：这个甘选荣倒是急性子，大清早就上府上。

“大哥啊，您真急性啊，大清早啊，怨不得嫂夫人跟我说您是劳累的命啊！哈哈！”

“贤弟啊，好消息呀！英国的传来的电文，那些制药机械设备已经下落了！”甘选荣一身西洋服，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心情状态不错。

“哦，怎么只有英国啊，那德国、美国呢？他们那边没消息吗？”孙晋听后不解问道。

当时与甘选荣选设备时，孙晋就告诫甘选荣注意：一定要货比三家，不要上洋鬼子的当。洋鬼子欺负咱们机械制造知识落后，把些落后陈旧的设备以先进的产品卖给我们，我们只有吃哑巴亏，无论是民国初年还是后世改革开放的年代。

“贤弟啊，这样的。我上次注意到您的提醒，托在中国的各大洋行代为购买，只有英国、德国、美国设备比较先进。只是德国、美国价格较贵，所以我们就中意了英国的亨利商行，而且英国此时经一战后，经济萧条，亨利商行也是负债累累，快要宣布破产，所以设备较便宜了。”甘选荣得意地说道。

那是有理由得意，亨利商行的老板天天找他，商量着设备的购买事宜，说是价格还有的商量。亨利商行急啊，因为银行追债天天上门，希望这笔业务能缓解资金紧张。甘选荣心说，洋鬼子你也有今天，平时趾高气扬，该！怨不得今日甘选荣神采奕奕，好像洋人破产，他甘选荣就会发财了。这就是这个时代民族资本家最朴素的爱国内心活动。

孙晋不知道甘选荣内心啥想法，只见他沉思不语，思索着什么。

“大哥，您刚才说英国经济不济，失业率高，破产的工厂企业很多？这个亨利商行情况你熟悉吗？”孙晋突然问道。

“哦，啊……啊”甘选荣正在得意之时，被孙晋问楞了，回过味来说道：“是啊，这一战后，英国经济紊乱。原来为发战争财，企业向银行借款扩大生产能力。但战争结束后，许多工厂接不到订单，利润没了，资不抵债，不得不宣布破产。至于亨利商行在咱们中国有些年头，现在这个亨利商行跟英国的银行关系不错。他们向中国、俄罗斯等有业务，主要是机械设备销售，价格倒是比较公道，就是他们的掌柜的特傲慢。我甘记商行也是通过他们进购些织布设备，跟他们的经理有些交情。怎么啦，贤弟有啥想法”甘选荣解释。他了解这位充满神秘的贤弟，知道他又打啥注意，算计着洋鬼子，反正他甘选荣喜欢看洋鬼子吃瘪的样子。

现在甘选荣非常钦佩这位贤弟，上次只因他的指导，口罩生意火爆，工厂正在加班加点，昼夜不停工。而且甘记商行的生产的口罩人们特别喜欢，因为这个口罩样式是孙晋设计的，孙晋肯定毫不吝啬盗用前世的口罩样式，样式各样，人性化的主题，不同年龄的人都可选择自己喜欢的，连英美人商行都有订购单子也是连接不断，现在甘选荣一扫愁容，容光焕发。

“哦，是这样，小弟突然有个想法，不知道大哥肯冒险么？”孙晋一脸邪性的表情。

甘选荣有点把握不住这位结拜兄弟的心思，见他一脸坏笑的表情，不知到他正在算计某人还是某个集团，甘选荣浑身一颤，不自然的说道：“贤弟，您准备又要算计谁啊？”

“哈哈……大哥，您的样子好滑稽哦！嗯”孙晋顿了顿说道：“知我者，大哥也！我是准备打英国老鬼子和小日本鬼子的注意。英国佬火烧咱们圆明园；小日本更不用说了，制造‘旅顺惨案’，小日本鬼子在奉天城祸害咱东北老乡，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是生意人，只能从经济领域不断打击他们。”

“嘭”的一声，甘选荣拍案而起，激动地说道：“贤弟，您说咋办就咋办，愚兄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极力支持您。”

“大哥，没您想的那么严重，难道小弟会让我的结拜兄弟初亏啊，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孙晋搂着甘选荣胳膊，一只手抚摸着甘选荣的肚子，样子挺逗的。

“哈哈……你呀你，跟你在一起，真开心啊”甘选荣看到孙晋滑稽的样子，逗得自己哈哈大笑。

“大哥，我们这次跟他们弄个金融战，咱们发大财了！”孙晋自信满满的表示。

“金融战？有把握吗？咱们玩得起么，不会引起外交纠纷吧！”甘选荣谨慎的看着孙晋。

“绝对玩得起，咱们让洋鬼子吃哑巴亏啊，还得感谢咱们。”

“真的！”甘选荣一听，眼睛惊讶不已，嘴巴可以放个鸡蛋，这可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至少他甘选荣是头回听说。

“小弟绝对有把握的，大哥放心”孙晋收起嬉戏的样子，表情严肃的说道：“大哥，您看看哪天有空让我见一见这个亨利商行的负责人。咱们这个金融战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甘选荣现在满脑袋的浆糊，机械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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