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三

又是黄昏，夕阳从外面照了进来，黑衣少年走进了大厅，大厅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地走到慕容老夫人的面前。慕容老夫人正面带着微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好像对他很感兴趣。大厅上虽然有很多的人，却并不嘈杂，没人敢在慕容老夫人面前放肆。黑衣少年虽经历过无数的凶险，就算九死一生，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有勇气去，但现在他实在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慕容老夫人是这个世上最有福气的老夫人，慕容世家富可敌国，生意遍布天下。慕容老夫人一共有八个儿子，十个女儿，十七个孙儿，二十三个孙女。他的八个儿子和十七个孙儿，没有一个不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二十三个孙女也大都成名立身，慕容燕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十个女婿中有的弃武修文，已是位居极品；有的出身军伍，是当朝显赫的将军；有的是一派掌门，有的是一帮之主，总之没有一个是平常之人。

慕容老夫人看着黑衣少年，过了很久，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你就是和我的燕儿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吗？”黑衣少年硬着头皮站在那里，尽量挺直着身体，说道：“是的，我就是！”慕容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想娶我们慕容家的人没有那么容易！”黑衣少年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这点他心里明白。慕容老夫人没有强迫他回答，又缓缓地道：“是你为了燕儿不顾一切，冲出“天血门”，连死都不怕吗？”黑衣少年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为了燕儿我什么都不怕！”。慕容老夫人盯着他，说道：“你不后悔？”黑衣少年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道：“不后悔！”慕容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一点赞许地说道：“燕儿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知道‘燕子亭’吗？”黑衣少年不明白慕容老夫人的意思，抬起头来看着慕容老夫人，说道：“知道！”慕容老夫人缓缓说道：“很好！十月十三日，你去‘燕子亭’有一个佩剑的美少年要和你决斗，谁赢了，谁就是我慕容家的孙女婿！”黑衣少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悲苍的笑容，用略带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道：“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大厅上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静静地望着他，没有同情，也没有歉意。

夜，凄凉的雨夜，一条满是泥泞的小巷，黑衣少年冒雨独自行走在这条幽僻的雨巷，是他自己要走的，他不想留在那个高墙、大院、湖亭楼阁、庭院深深的地方。冰凉的雨丝已经淋湿了他的衣裳，在斜风细雨中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慕容燕，来到慕容家后，就一直没就有见到过慕容燕。黑衣少年他一边走着，一边喝着酒，热酒参入他冰冷的血液中，酒更热了，他的血却更冷了。

黑衣少年走过一个简陋的店铺，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他，又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看见一张苍白美丽的脸，眼睛中从满了矛盾和痛苦，是慕容燕，她身边站着英俊的慕容雪。黑衣少年凝视着她，心里不知是痛苦，还是酸楚，他忽然现她苍白美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忍不住道：“哭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会打赢的！”慕容燕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她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你会赢，可是……是我连累了你，害了你。”黑衣少年道：“怎么会呢？只要你不离开我。”慕容燕伤心地摇了摇头，凄然地一笑,说道：“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死也会不舍得离开你！我来是告诉你，和你决斗的人是‘金骷髅’，希望到时候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心软！”黑衣少年凝视着她，忽然现她长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也变了很多，他坚定地说道：“不会的！我不会心软的！”他的心一直都是又冷又硬的，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慕容雪在一边沉默了很久，说道：“小妹！我们该回去了！回去晚了会被家里人现的。”说完，他又看了看黑衣少年，说道：“我说过在‘燕子亭’等你，你还记得吗？不要让我失望！”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望着慕容雪和慕容燕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黑衣少年站了很久，很久，等他反应过来，长夜已尽，雨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