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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如是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释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yù闻。[]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sè、若无sè、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不停的滴答声中，平和诵经之声响起，众人转目望去，却现是那元慧和尚，看着少年浴血的身形，看着狼藉的佛堂，低敛着双目，平心诵经，却仿佛感受不到这滴答声中，暗蕴着的杀机。

“啊！”佛经声惊醒了小沙弥，这个带着几分憨气的小小童子惊叫一声，急忙学着自己师傅低眉敛目双手合什，大声诵经，“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释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

小沙弥的纯真憨厚并没有能够化解现场那几乎凝固的气氛。漫天的香灰终于落尽，滚动的香炉也终于撞在铜佛的基座之上停止下来。

辟守玄看着眼前那个拄剑而立浑身浴血的少年满是凶狂之意。一想起刚才的一幕，这个在yīn癸派辈分奇高，便连yīn后祝玉妍都要喊一声师叔的魔门元老心中惊怒的时候也不由心中寒。刚才那那目不能视物的漫天香灰之中，自己那狂风暴雨一般的乱刀固然在那少年身上留下了十一道刀痕，而那少年直取自己小腹丹田的凶残一剑，却也让自己浑身冷汗！

方才若不是辟守玄反应得快，剑君一剑便要刺破辟守玄的气海，让这个纵横天下的魔门巨枭彻底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头。饶是辟守玄千钧一之际侧开身子躲过了功力被废的危险，却也没能躲过利剑穿腹的重伤！

辟守玄点住了腹部要穴制住了流血，一边的剑君却是对自己一身内外交煎的伤势没有丝毫理会。几次下来，辟守玄浑厚魔功一次次灌注到少年的体内，冲击着死寂的识海心灯，在大雪磅礴的识海之上掀起惊天雪暴的同时，也撼动着那如同擎天巨柱一般的心灯。终于，两人再次对峙，没有了辟守玄魔功灌注，心灯再次死寂，识海再次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低低的震颤之声传遍识海，“嗡！”

“嗡—！”

“嗡——！”

“嗡———！”

震颤之声越来越大，魔气的包裹之中心灯终于有了变化，而这变化，便让少年根本无暇去管自己身上伤势！

“轰！”怒雷般的轰鸣声中，无尽的魔气自心灯之中喷薄而出，充塞天地的黑气如同黑龙一般四处奔涌，大有席卷整个识海之势！

“好！好！老夫自创出云*雨三十二刀之后，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少年，你果真厉害！”看着少年依旧炯炯有神的锐目，辟守玄此刻杀意如狂，手中缅刀猎猎震动，话音未落，刀光乍起，但就在此刻，少年身上苍茫气势冲天而起！

“铮！”缅刀悲鸣一声护在胸前，连番吃亏之下辟守玄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硬生生停下身形凝神以待。

不单辟守玄，所有在场高手都被少年身上那苍茫邪恶气息震惊了！在场所有高手的眼中，此时的佛堂之内，佛像之前，那个少年仿佛在身体之中隐藏了一个亘古以来便邪恶无比的荒莽凶兽一般，邪意惊天！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无尽的血腥，无边的杀戮！

魔门众人汇聚一处，凝神戒备，只待现势头不好，便要抽身逃遁。而四大金刚也同样严阵以待。虽然那少年与自己等人一般，皆是魔门之敌。但是那少年却也同样是自己等人此行的目标。更何况此刻那少年一身的杀戮邪气，若是不加管制，定然是一个祸世的魔头。四大金刚身有佛门斩妖除魔之职，又怎能坐视这等魔头肆意妄为？

佛魔两方严阵以待，长孙无忌与石青璇却是目瞪口呆心中焦急。他们不希望剑君就这样遁入魔道。

唯有一个杜伏威，看着眼前场景，把一张本就难看的老脸皱得更加抽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各有心思之际，剑君体内再生变化。眼看着积年以来斩jiān除恶的过程当中吸纳的邪恶之气喷涌而出，如同黑龙一般即将席卷整个茫茫飘雪识海的时候，心灯终于停止震颤，如同旷世大磨一般，缓缓旋转！

“嗖——！”风声渐起。心灯旋转渐渐加快，无形的旋风裹挟着浓黑魔气搅出一个漩涡。漩涡扩大，顿时四处奔涌的魔气黑龙去势一顿，紧接着倒涌而回，片刻之间，识海之上，没有魔气，没有雪花，只有心灯一盏，缓缓转动！

冲天的血腥气息消散一空，兰若之中，所有人只觉仿佛天光大亮一般，心头一阵轻松。

看着那个再没有了一丝异状的少年，别人轻松，可辟守玄却只觉脸上一阵烫！方才那震慑人心的气势只是一刹那便消失不见，让这个魔门的元老只以为方才那只不过是少年片刻之间哄骗自己的手段！

“小子！把戏耍完，该去死了！”狞笑一声，缅刀化出璀璨光芒，带着魅惑人心的邪异力量当头而来！

“噗呲！”

“噗呲！”

两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辟守玄缅刀斩在少年胸前，少年左手一扣刀背，右手电shè而出长剑刺透了老魔肩窝！就在众人以为辟守玄再次被剑君的拼命之举以伤换伤的时候，却只见老魔肌肉收缩将入体的长剑紧紧锁住，下盘却是飞起一脚，直踢剑君下盘要害！

“嘭！”躲过要害，却已然被踢中小腹，剑君倒shè而出撞上香炉却去势不止，直shè到那佛台之上，轰然大响当中，撞得那古铜佛像一阵晃动！

“阿弥陀佛！”四大金刚一声佛号。

“小子，你以为只有你敢拼命么？”左手连点制住肩头流血，辟守玄狂笑一声！

“咳咳！”连声大咳之中，少年扶着佛像踉跄站起，跃下佛台，虽然身形凄惨，但是却笑容不止，“老匹夫，再来！”

“既然着急去死，老夫便成全你！”少年的硬气激起了老魔的戾气，缅刀再次斩出刀芒！

“铛！”骤然的大响声中，辟守玄愕然看着自己手中缅刀斩在那骤然出现的香炉之上高高荡起，而四散的香炉碎片之中，森寒剑锋狂飙而至，穿胸而过！

“辟师叔！”边不负一声惊叫，纵身上前，与霞长老将摇摇yù坠的辟守玄扶住！

“阿弥陀佛！”眼看香炉破碎，诵经之声顿时停止，元慧和尚连同四大金刚齐声佛号。

“放手！”一剑穿胸，虽然避开了心脏要害，但是对于辟守玄来说，依旧是不敢怠慢的重伤。吃下一颗伤药，看着同样摇摇yù坠的剑君，辟守玄这向来jiān险狡诈的老魔，却是生出了一股不服输的心思！

“大师，何故停了？”辟守玄目不转睛地盯着剑君，少年的双目却投向了被方才香炉碎片砸的狼狈，但是却面sè从容的元慧和尚身上，“晚辈还想听大师诵经呢，不知可否？”

听着少年对佛经如此感兴趣，四大金刚本该欣慰，但是四人对望一眼，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方才少年说话之时，那面容之上邪气凛然，令人不寒而栗！

“阿弥陀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四大金刚心思复杂，元慧和尚却是心思澄澈。一声佛号之后，经文再起，伴随着的，却是少年嚣狂大笑！

“小子，何必如此着急？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听人给你度！”只觉剑君的笑不对劲，辟守玄重整旗鼓上前两步。但是正待他举刀之时，少年的动作，却是让他顿住！

六尺大剑高高举起，傲笑红尘四个大字清晰可见，但是在下一刻，长剑重重斩在堂中那古铜佛像之上！

“恶邪业障，往渡轮回，如是我斩！”。大唐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