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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夜遇

慢慢站起身来，石青璇明亮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刚硬。毫不示弱地望着自己眼前这个时而羞涩，时而轻佻，时而温和，又时而冷硬的少年，缓缓开口：“你，与他不一样！既然你要我为你捧剑，那我便为你捧剑。我要亲眼看看，剑君是如何代天行刑，是如何分辨对错！”
“如此，甚好！”看着这个与之前表现大相径庭的少女，剑君点了点头，旋即转身，望着黑暗当中的一个方向，真气勃发，道：“阁下可看够了么？”[..]

“哼！”一声娇哼自黑暗当中传来。剑君早有预料，自不惊奇，一边的石青璇却是一愕。

“你便是那剑君十二恨？听闻你总是有美女伴在身边，便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今rì一见，果然如此！”伴随着清脆却又冷冽的声音，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月光之中。“青璇大家名满天下，又何必委屈自己跟在这人身边？今rì小妹与你联手，未必便输于他！”

看着月光下越来越清晰的红衫，以及那夜风中随意飘扬的拂尘，剑君冷硬的面孔之上浮起冷笑：“红拂？还是张出尘？”

听到这素昧平生的少年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红拂并不吃惊。自从杨素过世之后，红拂女便行走江湖。期间江湖之中多有豪客觊觎她的美sè，却都被她下了重手以作惩处，因此红拂女的名号在江湖之中也算得上响亮。再加上在杨素府中的时候，身为歌女的红拂更是见惯了那些平素中人前道貌岸然的大人物的丑态，因此对于男人向来不假颜sè。也正是因此，此刻见到少年以强硬手段，将石青璇拘在身边，才一副愤怒模样。

“正是！”冷哼一声，来到石青璇身边站定，红拂女看着石青璇不整的衣衫，道：“青璇大家但请宽心，红拂在此，定不让这贼子强迫你半分。”

红拂女满是自信地看着石青璇，可是对方的反应，却着实让这位一脸杀气的成熟美女失望了。“多谢红拂女侠好意。只是青璇既然答应了十二少兄为他捧剑，便会遵行。”石青璇的话音没有半分波动。尽管没有见到过红拂的出手，但是依然见到过了剑君的凌厉剑势之后，石青璇对于这位夜半三分莫名出现的热心女子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因此，她并不想节外生枝，更不希望因此而让这位英姿飒爽的女侠因自己而伤在剑君的手中。

石青璇的冷漠让红拂愕然的同时也有些不甘，但更让她愤怒的却是少年的无视。除了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那一抹冷笑之外对方根本没有再看她一眼！更重要的却是就在这个时候，少年恍若无人地从红拂身旁走过，头也不回地道：“既然说完了，那便走吧！”

红拂向来便是习惯了作为焦点。在杨素府中之时，她便是第一名花，裙下倾倒无数；杨素去世，流落江湖之后，又有无数好手一见倾心。而此时被一个自己向来看不起的男人无视，这向来骄傲的女子又怎能甘心？

“呜！”的一声烈响，就在剑君离开自己身边两步的时候，这貌美的女子已然挥动手中拂尘，轻飘飘的银丝，竟然带起了狼牙棒一般沉重的风声，却是出手毒辣！

“哼！无冤无仇便下此重手，可见你平rì里便是如此，相比手中多有杀伤。如此，你也来为我捧剑吧！”如风一般飘开数丈，已然转过身来的少年一双锐目盯着眼前的红拂，气机锁定。他想来最讨厌这等仗着一些资本便自以为是的女子，但可惜的是，这大唐的世界当中，最不缺的便是这样的女子。而眼前这一个，却又堪称这一类的代表！

“好胆！”红拂冷吒一声，凤目含煞，手中拂尘却是丝毫不慢，银亮的细丝骤然炸开，条条震颤，将少年胸腹大穴尽数笼罩其中，已然是下了死手！

腿脚不动，却随风飘退，剑君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自鼻尖前划过的银丝上的血腥，不由一叹：“张姑娘杀气如此浓厚，却由不得本君手下留情了！”

话音一落，异端剑陡然挥出，一道银弧骤然乍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奇迹一般自那密密麻麻的银丝的缝隙当中游过。当异端剑再次呈现在石青璇的眼前的时候，剑刃已然停留在了红拂的玉颈之上。

“捧剑，或者死！”少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一如剑的冰冷！

“你做梦！”红拂女虽然脾气不好，但却的确算得上烈xìng。尽管此时白刃加身，却仿佛丝毫不在乎一般，继续挥动了方才落空的拂尘，向着少年悍然攻击！

只是她有个xìng，剑君却也丝毫不差，眼见对方宁死不从，也不犹豫，剑刃之上劲气勃发，一缕鲜血便染红了红拂雪白玉颈！

“不要！”眼见红拂女便要丧命剑下，石青璇再也不敢犹豫，手中长箫脱手而出直取剑君手中长剑！

“叮！”竹箫正中长剑，虽然并未能够完全挡住剑君长剑，但是只是一顿，却已经够了。因为就在这时，一阵惨烈气势直扑少年心间，便如同千百壮士，向着千军万马发动决死冲锋一般，不留丝毫后路！

感受到身后壮烈意味，少年也不慌张，只是看着面前红拂脸上惊喜神sè冷笑一声，身形陡然一虚摆脱那气机锁定，长剑剑刃贴着红拂脖颈一绕，便来到了红拂身后！

眼看着自己原本的目标倏忽间便来到了红拂之后，而自己那不留丝毫余地的一刀便要斩在红拂臻首之上，偷袭之人不由大惊！想不到自己拼尽全力，拼出xìng命的一刀竟然是这种结果！

只是那人武功修为咱剑君眼中虽是一般，却是果决异常！一见自己一刀便要伤及红拂，毫不犹豫逆行真力，拼着连吐三大口血的重伤代价，硬生生将那当头一刀给停了下来。

隔着一个红拂望着对方，此时剑君的异端剑已然再次倒负在了身后。此刻的这一男一女二人的xìng命，在剑君的眼中便是反掌可取，因此少年也用不着利刃加身的威慑。

“你来做什么？”看着这个眼前因强行催逼真力受伤而有些颓然却依旧风度不失的男子，剑君还没待说话，红拂已经气冲冲一句。

“你负气出来，我不放心。”那男子对着剑君拱拱手，露出一个感激神sè，口中却是苦笑着回答红拂的话。

“哼！还是关心你的素素去吧！”红拂女满嘴的醋味。

“红拂，你又何必？”那男子轻叹一声，“为兄与素素只是兄妹之情。而且她身世可怜，如今又流落在外，我只是想要将她安全送回瓦岗，并无它意！”

二人的对话完全证实了剑君心中猜测，看着眼前的男子，少年冷哼一声，打断二人的谈话：“你是李靖？”

“在下正是李靖！”李靖见对方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拱手，“不知阁下与红拂是否有什么误会？”

“没有！”虽然知道对方是李靖，但是少年却丝毫不打算给他面子，“此女杀戮过重。本君代天行刑，要她为我捧剑十年，以赎罪孽！她不愿，那便死！”

“阁下好大口气！不知何方神圣？”眼见少年口出狂言，李靖却是眉头紧皱。

“汗青编，剑君十二恨！”少年伸出一只手，仿佛要抓住夜晚的风一般。

“原来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剑君少侠。只是少侠如此，不嫌太过霸道么？”剑君的名字，李靖自然听说过。

“那又如何？！”少年不屑。

“……”李靖哑然，面对实力，李靖发现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不过，若是你能应我一事，我可饶她一命！”看李靖哑口无言，少年心中却是一动。李靖的大名不论从历史上还是原著当中，都是赫赫有名。

“敢问何事？”听到对方想要提出条件，李靖眉头皱得更紧了。剑君的名号他早已经是如雷贯耳。而且他还知道，剑君与岭南宋阀的关系相当不错，更是凭借着江湖当中的传闻可以推测出，眼前这个少年，该是与最近一段时期宋阀变得越来越活跃大有关联。

而凭着对方对于自己的了解，以及与宋阀的关系，他大概猜得到对方的要求。

“岭南效力十年，我留她一命！”毫不理会两个人的表情，剑君直截了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