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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罪之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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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那个世界，要问什么最有价值，恐怕非时间莫属。时间流逝之下，万物真正均等。而各种功效不一的丹药，其作用，正是能够极大增加修炼度的珍贵事物。

有了它，就算天资平庸之辈，亦有问鼎半圣，甚至入圣层次的机会。没有它，就算天资绝代之人，也最多触摸道半圣层次的边缘，最终却会因寿元不足而含恨离世。

封刀界虽然是刀者统治的世界，但各大宗派统治下的普通民众，所使用的交易货币却仍然还是金银铜铁等凡俗货币。而刀无痕手中这枚黑铁令牌的价值，便相当于一颗无相血晶的价值。

而一枚下品无相血晶则等于十枚品血气丹、百枚中品血气丹、千枚下品血气丹、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一亿铜板，约合5千万人民币的购买力。如此巨额的财富，就算稍小一些的家族或者宗派，也绝对会对其垂涎三尺。就更别说整个封刀界中，七成以上的那些，即便天资很高却没有能力获得足够修炼资源的刀者了。

“踏！”

一声轻响，却是刀无痕一步踏出保和堂大门。

“嘡啷……锵……”

刀无痕一步踏出保和堂，第二步还未彻底离开保和堂的范围，眼前长街上早已密布的人群便一阵哗然。无数双恶狼一般的双眼，瞬间燃起贪婪到疯狂的炽芒。刀无痕即将迈出的第二步顿时一滞，凝目扫视着眼前的这些已然化身魔鬼的人们。

贪婪，极度的贪婪！疯狂，彻底的疯狂！既有这个世界的逼迫，也有早已融入骨髓的执念。强，变强！变得最强！如宿世魔咒一般，不知何时，早已烙印进了整个封刀界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嗯？”与此同时，长街对面的刀无情，远远地看着从保和堂出来的刀无痕，眉头展皱不定，似惊喜又似懊恼。然后转头看向身边伤势沉重的刀无心，自语道：“看来我还是有些保守了……”

话音一落，刀无情突然大袖一甩，周遭顿时狂风乍起，卷的刀无心手中线香飞燃烧，顷刻便已燃去近半。同时，她身上的伤势也在这股开始无害的劲风吹拂下，突然飞恶化，本已重新擦净的嘴角再次溢出几许殷红。

然后不等周围一票本来离他很近，此刻却眼神怪异的瞬间远离他足足十数丈远的各个刀者，刀无情突然运转功力，高喝一声：“刀无痕，线香已经燃烧过半，刀无心的伤势也突然恶化，两刻之内必然身亡。”

“什么？”刀无情的声音远远传来，刀无痕听得却是一惊，自己过来之时，明明只消耗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此刻线香怎么突然就燃烧过半了？而正在此时，又听刀无情高声道：“铁刀令一旦重回刀府大门，任何人胆敢再行歹念，我刀无情必倾全族之力追杀之天涯海角。”

“刀无情！”直到这时，刀无痕才知道那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家伙，名字叫刀无情。但他却没有一分高兴的意思，只有满腔更加高涨的怒火。遂大喝一声，狠狠一步踏出，欲再行过来之时使用的策略。

“杀啊！”不由分说，不容分辩，就在刀无痕一步踏出保和堂台阶之际，一声饱含凶唳杀气的暴喝陡然响彻四方，随即无数人潮便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来不及细查，前方已然人如洪流。而刀无痕此时也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思考，便不得不立即集中精力应付这些，仿佛失去理智的可怕人群洪流。遂也大喝一声：“杀！”

话音一落，刀无痕不退反进，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便瞬间奔射而出，霎那飚出数丈之远。骇然间，前方正气势汹汹急冲而来之人，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仿佛陡然间射来了一杆仿若破开虚空的巨箭。

“噗嗤！”

一声怪异轻响，冲在最前面的人只感觉眼前一花的同时，颈间一凉，随后双眼的视线就变的旋转飘荡起来……

“噗噗噗！”第一个被击中之人的头颅还没落地，紧接着急冲而来的人群之中，却突然连续不断的有头颅高高飞起，随后所有反应过来之人的视线，便马上被一片片刺眼骇人的血雾所占满。

“人……原来如此脆弱！”尽管明知道这些人其实根本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但一路疯狂屠杀的刀无痕，却仍在自己展开屠杀之时，深感生命之脆弱。不禁暗叹，也许哪天自己也会如这些人面对自己之时一样，尽管拼命反抗，结果却轻易就被他人杀死。

杀或被杀，往往由不得自己选择，如果不想自己某一天变成今天这些性命不能自主的蝼蚁，那就只有变强，变强，在变强，永远都站在最强的位置。否则终有一天，今天的蝼蚁，或许就是明天的自己。而成为蝼蚁的自己，又如何偿还刀无心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

一边效率惊人地屠杀者眼前这些似乎失去理智的刀者，一边默默观察着这些，霎那就被自己杀死之人的眼神情绪。特别是那种临近死亡瞬间的惊恐和不甘，以及面对命运无法改变的无奈。

刀无痕的心态随着瞬间的流逝迅变化，他不想将来自己也变得和他们一样，生命的所有都不能自主。明明心里很清楚面对自己毫无一丝胜算，却只能义无反顾冲了过来。因为他们身后的强大力量，由不得他们拥有别的选择，一旦忤逆了身后力量的意志，等待他们的惩罚，将是他们不能承受之重。

力量！力量！一切都是因为力量！

因为没有力量，没有足以抗衡他们身后力量的力量，所以他们才会丢失自己命运的掌控。同样，因为没有力量，没有战胜刀无痕的里，所以他们只能如鸡狗牛羊一样，被刀无痕随意屠戮。

最后仍然因为没有力量，没有捍卫自己选择的力量。所以在他身后的力量，和另外一股强大力量对撞之时，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只能无奈地被动接受杀或被杀的可悲命运。而自己也同样因为没有力量，所以才会遭到刀无情的摆弄，否则何须这般浴血拼杀？

刀无痕杀戮的度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冷，最终慢慢变的麻木。他每杀一人，就逼迫自己要牢牢记住他们眼中的无奈；每杀一人，就逼迫自己要牢牢记住他们眼中的恐惧；每杀一人，就不断的逼迫自己要牢牢记住他们眼中无法挣扎的不甘。

就这样，刀无痕不断的逼迫自己，逐渐的，逐渐的，不知何时，刀无痕双眼之中的目光，早已失去往日的澄净。有的只是一片直刺心底的冰寒，冷漠的令人不愿面对。而他的身上，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真的燃起一蓬如烟如雾，又如腾腾烈焰的血色红芒，最终全是汇聚道他手中的长刀之上……

时间匆匆而过，沉浸在杀戮之中的刀无痕，突然觉得眼前对手的实力，似乎突然高了起来，每次动手一招之间竟然再也难以杀死他们。遂收回心思四下一看，这才现，不知何时，眼前的人影已然稀疏了许多。

而与自己动手的这些人，也都不再是那些一般的普通刀者，而是一个个举手投足间，爆力匪夷所思的宗师级高手。

“怪不得，我觉得对手突然变得有些难缠，原来已经换成这些宗师级的高手。”回过神来的刀无痕，一边不停的与人厮斗，一边举目四望，眼之所见，整条长街后方居然铺满恶无头尸体。而他的周围，则是一大群悍不畏死，却一脸极度贪婪表情的人群。

“为什么如此贪婪，贪婪到根本无视自己生死的地步。”一番奋力冲杀，刀无痕却只想着远处的刀府大门接近了数百米，但刀府大门距他所在的距离，却还足有一百多丈。

同时，随着围攻之人不断死亡，那些新增加竟包围圈的人，实力也在迅提高。使刀无痕再也不能想前几次那样，一番冲杀之后，便立即一跃而起，然后落到下一片还没有做好足够准备的人群之中。

“杀杀杀！杀啊……”无休无止的围杀，令刀无痕心烦气躁，双眼通红。但任他如何暴跳如雷，眼前的人仿佛都像围攻昆虫的一群一样，无论他如何厮杀，他的周围都永远都有数不清的人补充进来。

刀无痕怒了，也烦了，同时也更加焦急了。到了此刻，他已经很清楚，现在围攻他的这些人，还只不过是些各大势力的底层人员，和一些利欲熏心的亡命之辈。真正的高手，现在都在等在这些底层人员，把他所有手段消耗一空，然后才开始放心大胆的前来猎杀他。

想到这，刀无痕不禁更加焦急了，遂怒喝一声，拼着无数攻击加身，狠狠一踏地面，咻的一声窜上七八丈高空。随后全身气血一阵飞运转，瞬间洒下冰雹一般数量惊人的可怕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