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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是聚宝盆！”韩天德带着一丝缅怀答道，“二十年前，这聚宝盆几乎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但自从那场祸事之后，便渐渐地被人所淡忘，以至于你都没有听说过。”
韩柏心中一动，问道：“岳丈，你所说的祸事是否就是指我的家人？”

韩天德点头说道：“对！二十年前天下人所众知的聚宝盆，它的所有者就事当时天下第一富商沈万三！”

看着韩柏有些不确定的眼神，韩天德说道：“是的，你的父亲，就是沈万三。”

韩柏痴痴地站着，难以置信地说道：“天下第一富商？沈万三？我爹？”

韩天德点头道：“不错，你爹就是沈万三！”接着他回忆道，“当年你爹从事生意，从陆运到水运，从粮食到军火，你爹的钱庄开遍江南，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当年先皇在应天称王，你爹就是其中一个有力的支持者。”

韩柏不解地问道：“那以我爹的身份怎么会遭到祸事，难道是……”韩柏想到一事，有些怀疑地说。

韩天德接着说道：“只是你爹英明一世，却在一件事情上犯了致命的错误，这才导致你们沈家遭到灭门之祸！”

韩柏心里面已经有一些模糊的想法，等着韩天德继续说下去。

“当时先皇刚将元蒙赶出中原不久，决定定都应天。重建都城需要大量的资金，你爹为了表示支持，赠送了大量的钱财给先皇，直占了当时搜集到资金的四分之一之多。这件事自然得到先皇的赞扬，但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韩天德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做生意的有一个不成文的共识，财不外露，尤其不能露给当权的人看见。不怕偷，不怕抢，就是怕被当权的惦记……你爹出了风头之后，自然被先皇看上了。而后你爹更做了一件让先皇疑虑的事情，当时张士诚刚被剿灭，你爹为了表示祝贺，自己带着钱财去犒军。这犒军的事情自古都是皇帝命人办的，你爹这么一来，自然让先皇有所怀疑。小柏你也应该知道，先皇是一个为了巩固皇权不择手段的人，他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个借口，便将你爹的财产充公，一家人被流放岭南。你爹不堪长途迁徙，还不到岭南，就重病过世了。当时，你才刚出生不到两个月。”

先皇自然指的是朱元璋了，韩柏心中浮现出朱元璋那双锐利得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和那充满豪情霸气的话语，他难以将朱元璋和害死他一家的仇人联系在一起。

韩柏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被负面的情绪所影响，问道：“那我是怎么来到韩家的呢？”

韩天德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爹算是有点交情，当时我们韩家的家业远没有现在大，只是一个在洞庭一带勉强算得上号的水运之家。我和你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相遇，谈地比较投机，那时你爹和先帝的关系还十分的良好。承蒙你爹介绍，我们韩家才搭上八派联盟的高枝，家业才算有了长足的发展。然而没有两年，你爹就蒙难，当时先帝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谈起沈家一案，也不准接济沈家的人，否则必定严惩不贷。我们这些生意人哪里拧得过官府，因此都不敢出头。当时本来想着等你爹到了岭南我再偷偷找个机会前去探望，谁知你爹还没有到达岭南，就因抑郁不治，客死途中。哎！我这一辈子自诩恩怨分明，在这件事情上，真是愧对良心啊！”

唏嘘了片刻，韩天德接着说下去道：“那年重阳刚过，我的书房里突然出现一张纸条，府里居然没有人知道是谁人在何时放在上面的。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今日三更，故人之地。下方署名的地方印着一个清晰的聚宝盆的标记，我还道是你爹没有死，现在来找我了。当夜便一人前往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这片林子，哎，可惜我却没有见到万三兄，只是在这棵柏树下找到了你，和刻在这棵树上的印记。看你的眉眼，隐然有当年万三兄的模样，我便知道你是万三兄的血脉。我将你带回了韩府，由于害怕被东厂的密探发现，只好对外说你是捡回来的，生活在下人中对隐蔽你的身份很有帮助。这件事除了我清风兄弟其他人都不知道，希文希武这些小一辈的都不知情况，小柏，这些年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韩柏抬起头来，虎目中隐隐地可以看得见泪光，忽地有所动，冷冷地说道：“出来吧！你偷听了那么久，连面都不愿意见吗！”

韩天德一愣，难道有人在旁边偷听吗？这时又听到韩柏喝道：“再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身上魔种的滔天霸气毫无掩饰地汹涌而出，周围几丈范围之内都可以感受到那蕴含的气劲。身边不远处的韩天德立时感受到这比十二月天气更加寒冷的感觉，还好韩柏并不是针对他，否则如此近的距离武功平平的韩天德还不吐血受伤。

韩柏的警告显然有些作用，片刻之后，前方的一棵松树上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却是范良极。范良极跳下树，一边朝韩柏走来一边说：“四弟，大哥我是怕你有什么闪失，才跟过来的，我可不是要偷听你的什么秘密。反正你不是说过要告诉我的吗，你说……”

范良极大大咧咧边说边走，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在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身体忽地一动，就像一道风一般向右边掠去，而与此同时，韩柏的身形在同一时间启动，向范良极掠去的方向，也就是他的左边包抄而去。

知道自己的掩藏已经被发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一株柏树顶端落下，和范良极和韩柏交手两招之后，居然不思逃走，径自落在韩柏刚才所处的柏树之下。

“果然是你！”韩柏也走了过来，朝她问道，“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你就是传说中的皇室杀手？你好像对我的身世很是关心，韩柏想知道原因。”

范良极提着烟斗，点燃一窝天香草，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看上你‘浪子’韩柏了！”